《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64、第六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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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出战，让加州清光代替老朽的位置。”三日月突然说：“对加州清光说，是老朽的举荐，他很好战，不会推辞的。”
　　当加隆刚要仔细问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的时候，三日月便睡熟了。

　　三月二十七日下午
　　三日月从二十六日夜晚开始，昏睡了一天左右，才渐渐地醒过来。呼吸和心跳，体温好不容易恢复到了接近正常人类的程度。在此期间加隆一直小心地照看着他。
　　“有一个形体，是足够麻烦的事情。”在加隆溜去厨房，给他端过来酸藕，米汤和切开的煮鸡蛋的时候，他怏怏不乐地说。
　　“为什么不要形体呢？”
　　“懒，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问题是……没有形体，你怎么杀兽人？还有，你怎么□□？”加隆疑惑地问。
　　“说得也是，毕竟老朽也是为了满足杀兽人和获取报酬的双重欲望而接受召唤的……生物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形体的灵魂清净自在，但灵魂本身的欲望会促使灵魂想办法获得各种各样的形体……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又因为形体很脆弱，所以灵魂会想方设法地让它存在的时间长一点……快乐一点。这就是大千世界各种事情的起源。”
　　“有欲望有什么错？”加隆不服气地反驳道：“你看我哥，他可是被人称为断绝一切欲望的战士……结果呢，自杀身亡。”
　　“他很美？”
　　“死的时候应该很美，周围的人都说他有那么点儿疯狂，以至于迪斯马斯克，修罗，阿布罗狄等人都心甘情愿跟着他去死。我想那时候应该是一副沉沦于欲望的样子吧。”
　　加隆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挤兑他的哥哥。
　　“有欲望当然没有错。毕竟灵魂这种不灭之物可不是冷冰冰的铁构成的……灵魂的深层意志强大到可以接受一切，穿越一切障碍，将一切变为生物的欲望，潜意识，超我……”
　　“你说的是阿赖耶识？”
　　“是的是的，老朽险些忘记主公和佛陀转世的那位打过交道，真是不可被小瞧的孩子呐。”
　　“是在夸我吗？”
　　“老朽在夸主公吗？”
　　“对这个我没什么见地，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夸奖。”
　　加隆说着，拿起调味酱，说：“煮鸡蛋，你是喜欢直接吃，还是加酱汁的？”
　　“不加酱。”

　　三月二十七日下午
　　鹤丸盘算着在说服其他人不要跟加隆打起来的时候，他会遭到各方面的反对和阳奉阴违。但是他在大房间里小心翼翼地谈起这几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感到奇怪。反倒是担心三日月的成分多一点。
　　大家喝着酒，轮流抽烟。山姥切国广因为不知道做了什么而神思恍惚，也许是连夜失眠的缘故，也没人多说什么。歌仙兼定说加州清光，陆奥守吉行与大和守安定前几天吵架吵翻天，而安定每天晚上出门是主因。加州清光表示本丸所有人包括审神者都脑筋失灵患上了精神分裂，而他自己仅仅是喝醉了酒而已。
　　“这么说，三日月大哥吸取审神者的灵力没有吸成，反倒被反伤了吗？”乱藤四郎激动地问。
　　“这我不知道，三日月没对我说。”鹤丸回答道。
　　他不想说真正的原因-----这太丢人了。要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三日月在床上从来没吃过亏，无论什么位置都会让别人吃亏。
　　性格急躁的爱染国俊也不高兴了：
　　“如果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审神者的动机，你还算什么中间人呀。别把我们当傻瓜啦……审神者大人们往我们脖子上套绞索，可是你什么都不做，咱们是为了乖乖被奴役才听他的话的吗？哼，浦岛你笑什么？”
　　“审神者早已经将青江拉去了，”浦岛笑着说：“就像是安定之前所说的那样，做那些和管理局暗中作对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有点危险。莺丸大哥的意见呢？”
　　“啊，我，我是不建议短刀去的。”莺丸停顿了一下，平静地说：“短刀身体和心智比较小，灵力发挥不稳定，虽然这话有些残酷，但很抱歉，这是事实。如果一定要去，最好是肋差，打刀的精灵吧。”
　　“如果为了推翻管理局，自己当老大，那安定他们，毫无疑问地被他利用了。”膝丸不放心地搂着哥哥说。
　　“哎。”髭切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清醒，不过感觉挺好，他能模模糊糊地判断出身体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因为刀刃上的铁锈缩小了。
　　“噢，没关系。”蜂须贺虎澈从旁递过燃烧着的烟袋：“这又不是中国历史----无论重复多少遍都是与上一段相差无几的赝品。何况他做老大，对我们而言也没坏处。”
　　“你确定吗？”膝丸不放心地问。
　　“我不确定，我没有学过透视未来的法术，莺丸大哥和三日月大哥应该会吧？”
　　莺丸笑了笑：“看到的未来不是绝对数据，我们只能选择接近最好的一条路的方向行走。”
　　“那么怎样是最好的一条路？”
　　“顺其自然。”莺丸说：“我并非在为审神者说话，只是说……我们要留下警惕，收起敌意。”
　　“如果收起敌意，我们如何表达我们对自己所遭受的这一切的愤怒？”乱藤四郎在地板上旋转了一下，摊开手说。
　　“我不觉得迁怒是个好方法。”和泉守兼定看看身旁的堀川，说。
　　“必须有一个人承受我们的怒火。”
　　乱藤四郎说着，笑了起来，橘粉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跳着，显得不正常，一点过分的不正常：“我不在乎我杀了谁，只要我心里舒服就可以了。”
　　“跟我去战场。”同田贯正国提议道。

　　三月二十七日夜间
　　房间不算暖和，但以棉被的厚度而言还是有点过分，三日月的身体还没恢复，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加隆就有点难熬了，因此每过一段时间，他就起身溜到装修风格相当欧洲化的浴室，简单地冲洗一下，一方面也是为了压制住心底拼命往上窜的邪火，毕竟有第一次肯定就要有第二次。
　　何况三日月实在很迷人。
　　确实不错，大部分欧洲男人都有隐秘的‘亚洲人偏好’，找一个个子比自己矮，身材纤细，皮肤光滑，眼神像猫儿的小女人或小男人。自然要找漂亮的，像是个球形关节人偶一样。这个人偶最好住在古雅的纸房子或墨色瓦片覆盖的房子里，房子外面还要有花园。花园里盛开着谁也没有见过的花朵。
　　对加隆而言这个偏好自然是实现了，但他愧疚地发现他实在是操之过急。他没考虑到这个漂亮洋娃娃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了他的热情，只是想当然地觉得三日月无论如何都是个武士，即便是体力没有恢复到全盛的水平，也不可能太差劲。
　　现在看来他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且还可能导致别人更加轻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