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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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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日下午
“哎,操……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住进这个倒霉房间了。”。
加隆想着,看看躺在他左边的三日月宗近,右边则是烛台切光忠。两个接近他的精灵显然是将他的小宇宙当成了特效治疗药水。不过现在他感觉头脑清醒许多,原本因为伤口作痛和心情不好而时强时弱,时而暴涨到无法控制的小宇宙也平静了下来。
有点饿,但懒得去吃东西。他就又在两人中间躺了下来。
“几点钟了?”光忠突然问。
“……两点十五分。”三日月回答道。
“啊……早该吃饭了……”加隆说。
“走不动。”三日月说。
“没力气……”光忠抱怨道:“我……看起来一点……都不帅了……”
“懒得动……”加隆说:“算了,我去厨房看看。”
“要吃饭吗?吃什么?”石切丸隔着纸板门问。
“粥,腌菜,谢谢。”光忠回答道。
“炸鱼,要大块的。”加隆说:“上周,我从湖里抓的鱼没吃完吧?冰箱里应该还有。”
“病人不能吃炸鱼。”
“少管我,我又不是在吃你家的鱼。”
加隆顺口说着,跳下床拉开纸门,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冬日下午的灰金色阳光透过青枝绿叶照在院子里,练习场上不停传来叫好声和木剑撞击的声音。看来无论被前任审神者虐待到什么地步,这些战士还是战士,战斗的本能是无法丢掉的。
陆奥守吉行正守着一锅放在火炭上保温的粥,但加隆没有和他商量吃粥的事情,而是自顾自地炸了两块鱼,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将三碗粥,腌菜和炸鱼放在托盘里。
走回手入室的时候,他却听到石切丸,今剑和三日月等人在激烈地谈着什么事情,出于好奇,他没有冒失地走进去,而是安静地站在门外,隐藏了身形。
“我说……”今剑仿佛是在狠狠地喘着气:“我走不动……是你给马棚下的恶咒吧?宗近!能给马棚施法的,怕是只有你一个。”
“嗯……若不是我用了法术,恐怕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今剑,三日月已经受了重伤,就别打扰他了。”石切丸说。
“难道我应该为这个情况而后悔?宗近,我知道,你就算受到契约的限制,不用法术,也是很强大的……何况现在……你的力量已经不受任何限制了,只要你施展防护法术,就算是来几个大队的检非违使也奈何不了你……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你的血谏?”今剑在地板上走了一步,质疑地问。
三日月显然也生了气:“说得没错啊,马不是因为被你吓过才变得容易受惊的?见到我被马摔下来,还挨了几枪,你开心了吧?”
“够了,今剑!”石切丸提高了声音,呵斥道:“若不是你去马棚捣乱,三日月的马也不至于受惊!”
传来单齿木鞋在地上弹跳的声音:“这还是我的错吗?你们应该去怪罪审神者,若不是他的存在,我也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宗近。你太接近审神者了。上一个把你伤害成了什么样子,你忘记过没有?”
“我没有忘记,但我们这个本丸必须有审神者。”三日月虚弱而沙哑地回答。
“你这三姓家奴!迫不及待地找主子!“
“今剑!”石切丸怒气冲冲地喝止道:“如果没有审神者在,我们的力量就无法被遮掩,迟早会被时空管理局注意,他们的鼻子比胡狼还令人生厌。我们被政府派遣的精英碎刀,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也要为那些年轻人想想!我说过,他们碎刀次数太多不行,主灵会生病。”
“石切丸!那你说我们来这里战斗是为了做什么?!”今剑哭喊道:“你看看!我们这些人,有人是为了行侠仗义;有人是满足自己的战意;有人是为了思念过去;有人是实践武士道;有人是为了报酬和灵力;有人是为了保护历史和未来;有人是为了保护亲人和朋友;有人是代替故主而活;有人是为了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有人是追求艺术和技艺;有人是为了历练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灵魂更强……无论是付丧神,还是旧日支配者……无论灵魂和目的是怎样的……大家都是刀剑的精灵!大家这样走到一起!无论什么目标,都会这么走下来!都是血里火里滚了好几百遍的战士,该怎么打架我们都知道!凭什么硬要变成是为了满足审神者的战绩和私欲而战斗!还因为时空管理局的惩罚和限制,落得重病缠身的结局!”
“你知道该怎样打架……为什么还要给同伴添麻烦?”三日月反问道。
“我不会让你为了审神者的私欲出战。“
“我不像你,今剑。如果我们想要保护自己,那就要有审神者的庇护,还要有战斗,我说过,这个本丸必须维持在正常的状态,哪怕表面正常……否则我们就陷入危险里了。”
“但是……只要……只要……你们这些旧日支配者施展出本来的力量……他们就动不了你们了!也动不了别的本丸的你们,无论如何,你们是蕃神……总比我们这些本土的付丧神强吧……”
“那不行,那样你们就全完了。”
“我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好?为我着想?我都……不敢相信你了,今剑……”三日月的声音好像也带上了哭腔,接着,他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地说:“今剑……我已经说了这么多,只希望你别捣乱啦,你不出战也……没人拉你去,你不来……给审神者做事也没关系……求你不要添麻烦,老实待着,别伤了新来的审神者。你还比我年长几个月,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是四处捣蛋的小猫小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王庭,望月和小云雀它们的面子上……它们不吃东西会饿,惊了还是小事……”
伤心到极点的时候,哭泣的声音反而像是在笑。
加隆撇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乖戾的笑容,将餐盘交给了匆匆跑过来的陆奥守吉行,自己猛力将纸门拉开。
他应该去照照镜子,那副好看的样儿像是被驴屁崩过一样扭曲。
今剑同样脸色发黑,不服气地看着他。
他也不跟他客气,开口就骂:“你这蠢货!原来是你害得宗近的马惊了!我非揍你一顿不可,畜生,你昏头了还是怎么啦?”
今剑立刻跳起来,直对着他喊道:“我就是昏头了!我就说吧,你也是个利用完我们就随心所欲地把我们处理掉的人渣!”
“我怎么人渣了,你说?”
“现在不是人渣不一定等于将来不是人渣!你这西洋狗!给你这个,咬吧!”
今剑做了一个下作的动作,之后举起刀,高高地弹跳起来,加隆也往起跳。但是今剑因为中了恶咒,加隆因为发烧,两人的动作都没有过去轻灵。但加隆计算到了今剑起跳攻击的规律,在他跳到最高点的一瞬,加隆刚好跳到离他一头的半空,今剑便挥刀下刺,加隆速度更快地一扬手,早已准备的幻胧拳再次发动了。
不到一秒钟的交手之后,两人同时倒地。
加隆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石切丸将今剑背离现场的背影,喘着气,举起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V字:
“三日月,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这个心智不到十岁的哥哥跑出来砍我,还把你的马吓坏了,给他准备了一个月幻胧拳的份量,让他好好反省吧……”
“主将,您撒什么谎……您的手势分明是说给了他两个月的份量。”一直用被子蒙着脑袋,没有吱声余地的烛台切光忠,现在终于有胆量偷偷地向他看了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