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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七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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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日中午
出阵的战士们陆陆续续,牵马进院。次郎太刀和日本号东歪西倒走在最后。其实今天出阵的人都有点不正经:三日月宗近,笑面青江,次郎太刀,日本号,莺丸……除了一个蜻蛉切是正经人。
莺丸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笑面青江和三日月宗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次郎太刀和日本号正兴高采烈地交流战场上哪几个资源点里可以找到好酒,并且希望下一次掷骰子的时候,骰子直接将他们带到酒馆或酒库。脸色发黄的蜻蛉切扛着枪,扶着同样明显露出疲态的莺丸,一脸无奈。
但当他们看到了本丸的房顶塌陷下去一大块,院里坐了一排神情郁卒的人,当然也包括加隆的时候。原本不正经的神色顿时正经了。
莺丸脱离了蜻蛉切的扶持,走过去心平气和地问:
“请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可以吗?”
“因为主上……”压切长谷部刚想开口,加隆便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长谷部,你是基督徒,不能撒谎!房子坏掉可不是因为我的体重!”
“问题是,的确是主上把房子压塌的。”鸣狐的宠物尖声尖气地说。
加隆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
“你闭嘴,鸣狐君都没说话。”
另一边,刚刚跑出来的和泉守兼定,唉声叹气地给崛川国广包绷带:“别再干傻事了,国广。这是不符合武士道的。”
“好吧,我基本上可以知道什么事情了。”莺丸转头对三日月宗近说着,后者点点头,也没说话。笑面青江见两人不说话,就走出来,以主持人的姿态摆着手臂:“好吧,各位,某两位从平安时代开始,就看过各种宫廷斗争大戏的老巫师可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啦,但他们不想说,我就来说。首先,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崛川国广和主上发生了冲突,对吧?”
御手杵清点了一下装备的数目,这才回答:“没错。”
就算房子塌了,他还没有忘记揣着自己刚做成的一兜金色品质的装备跑出来。
“然后呢,主上可能为了躲避崛川国广的追杀而跳到了房顶上。”
“咔咔咔咔咔,是这样的,我可看见了。”山伏国广一边证实,一边笑。
“最后主上实在太重,把房子压塌了。”
加隆站了起来,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开,问:“我很胖?我的腰总比次郎和山伏君细吧?”
“关键不在于身材而在于重量呢。”鸣狐的宠物说。
次郎太刀听到了加隆的话,醉醺醺地去解腰带:“唔……比腰细的话,人家也可以跟主上比,主上若和人家比身材,恐怕是比不过的。”
“适可而止吧……”三日月宗近不再逃避现实地装傻,声音苦涩地制止了众人的不着调。
二月十三日下午
三日月家老三的药费凑齐了,房子却塌了。崛川国广认了罚,之后大家就开始收拾房子。
不幸中的万幸,塌陷的是前任审神者住过的房间,不仅仅是床,柜子,椅子遭了秧,沉重的木头瓦片还将前任审神者的电脑连机箱带显示器砸得稀巴烂。
一并遭殃的还有手入室和书房,所幸波及范围不大,加上有结界的保护,房间里的所有陈设都没有受到伤害。
首先要将塌陷的地方清理干净才能修补房顶。但是精灵们仿佛是不乐意踏足前任审神者居住的房间----尤其是那些外表漂亮的精灵,更是对那个房间避之唯恐不及。
因此,清理的工作不仅仅是加隆在做,还落在了忠厚老实的同田贯正国,惯于吃苦耐劳的蜻蛉切,山伏国广,以及太郎太刀和石切丸的头上。
“真是有碍观瞻。”蜻蛉切注视着一地狼藉,也忍不住地摇头,叹气:“木料都朽坏了。”
“是……怨气。”
太郎太刀也开了金口。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是,善后也是修行!”
山伏国广一边给大家鼓着气,一边将零碎朽坏,从里到外发黑的瓦片逐片拣进竹筐。
“有一些比较长大的木头……唔这些都不能用了。恶心,木头上面是什么?油腻腻的。有手套吗?”
加隆说着,和同田贯正国一人一边,准备想办法将最长的一根烂木头扛起来的时候,三日月宗近走了进来,他原本和加州清光他们在手入室里整理,所以现在便装脱了一半卷在腰间,上半身只穿了黑皮护具。加州清光跟在他身后。
“呐,在收拾嘛,先等等。”他说。
“怎么啦?”同田贯正国不明所以地问。
“啊,是这样的,前些天因为老鼠在捣乱,所以我们将一些鼠药洒在了房顶上……主上一直带吉行君出战,所以老朽也忘记了汇报。”
他慢吞吞地解释着,而加州清光则是点头证实他的说法。
“鼠药,怎么啦?”同田贯正国问。
“幸好我没先下手碰。”加隆早就看到了木料的两端有点油腻,嫌恶地问:“你们用的鼠药是什么?油?”
“是的,是的,鼠药,豆油……啊,鼠药和豆油,混在一起,涂在老鼠出没的地方,引它们来吃。”三日月解释道。
“剧毒鼠药吗?”
“哪里买得到剧毒鼠药?买得到剧毒鼠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老鼠,老鼠们啊,将涂了油的地方啃得干干净净,涂鼠药的地方都避开了,木头啃坏啦,房子塌了,幸好主上没有睡在这间房子里,不然就遭殃啦。”三日月边嘟嘟囔囔地絮叨现在的老鼠越来越狡猾,边弓着腰,用佩刀将木料两端油腻的部分削到山伏国广的垃圾筐里。
“没发烧吧?被称为天下五剑的宝刀竟然削木头。”加隆捡起一块碎瓦片端详着,三日月顺手拿过瓦片,扔到垃圾筐里:
“哈哈,老朽倒是乐意这样……”
“我也能削木头。”同田贯正国说着,也拿出佩刀:“我可不比五剑差到什么地方去。”
“……我去拿扫帚。”太郎说。
“喂,直接说吧。”加隆趁着别人都在忙,又咬上了三日月的耳朵:“你呢,你们是不是故意将鼠药和豆油抹在房上的?”
“是故意的。”三日月很痛快地承认了。
“为什么呢?”加隆的眼睛没好气地眯了起来。
“灭鼠……灭鼠啊……就是老鼠……老鼠……”
三日月完全像是个垂暮老人一样,双眼无神地重复着他这样做的理由,离开加隆,将木料瓦片装到竹筐里,提着它向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