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202、第一百九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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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八日下午
　　“我们得想想办法，林子里的熊倒是不错。临近冬天，现在大家又在做体力活，吃不下团子，至少要多吃点肉吧。”
　　他就只差说‘肉不错’了。三日月点点头，说：“猎熊不容易，你现在这体质不适合与熊硬拼，准备点什么，强弓，硬弩，炸药箭，都要有，猎熊可不是拎着佩刀冲上去就行的，那样太耗体力。”
　　“麻烦，我用银河星爆就行了。”加隆撅着嘴说，“不然肉搏也行，当年我和伊奥天天跟棕熊摔跤。”
　　“会炸坏树的。”
　　在三日月的眼里人命好像不如树命。
　　“熊肉也就算了……那次我去后山，看见一窝鹰蛋，我想掏回来，不过想想又算了，鹰这种东西不是一般的记仇。”
　　见加隆又岔开了话题，三日月知道他是确实在打后山上的熊的主意了。他就叹口气：
　　“你打熊不要紧，告诉吉行，熬一点炸药做炸药箭。弓的话，召唤几个金品的弓兵，把他们的弓拿过来一些，说是借他们的，幽灵士兵对武器看得很重，不这么说他们不给你。银品的弓也能用，铜品太普通，以你的力气，拽几下就断了。老朽再找光忠，做点药饵。“
　　“别用毒。“加隆急忙说，”用了毒，肉就不能吃了。“
　　“放心，老朽不用毒。”

　　九月十日下午
　　猎熊之前，还要先做一场神事，拜祭猎神和山神。
　　“遇到熊的话要顺风跑。”临出门的时候，三日月交代给他们，“若是失手，一下刺不中要害，就要没命地跑——黑熊跑得慢，老朽长兄拖着刀跑几步就甩掉它，你们自然也没事。它就是力气大，但不能轻敌到让它追上来打。这里有药饵，扔在地上能拖它一段时间。若是打死了，给它念往生咒，再学乌鸦叫，对它说是乌鸦在吃你。”
　　“不这样做的话会怎样？”加隆有点逆反心态地问，“我以前打过北极熊，可没那么多规矩。”
　　“主公不做的话，就让伯爵阁下来，他知道怎样打熊。”
　　于是，加隆，御手杵，日本号，同田贯正国，和泉守兼定以及他的跟班堀川国广凑成了一个狩猎小队，钻到老林找熊报仇去了。
　　昨天亚历士过来，听到这话，满心欢喜地带着和泉守兼定将林子翻了一遍，但找不到那头吓过青海波并且毁了后山土著居民庄稼的熊。
　　别的熊也就算了，这只熊对青海波起了吃心，就要打了，不然以后谁还敢在林子里放马？
　　不过没有找到，其他的熊倒是有，不过本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原则，他们还是放弃了捕猎。
　　今天亚历士回去了，但是加隆却没灰心。
　　本来御手杵是要做些装备，但是加隆过来请他：打猎的话还是长柄武器有用。御手杵则羞涩地表示自己除了刺之外别的都不太擅长，加隆同样表示这不是问题，打猎就需要个身手灵敏能扎会刺的棒小伙。
　　次郎听到这件事，也乐坏了：
　　“晚上，你们要是打到那头熊了，人家就给你们炖肉汤，汤里再放一点中国白酒，大块的肉料理交给人家准没错。”
　　次郎所说的一点酒，通常指的是一坛。
　　好吧，不过熊肉配白酒应该……

　　九月十日下午
　　“有了。”
　　和泉守兼定在空气中闻了闻，疾步向着东边走去。堀川国广也走在了他身边，其余的人一个挨一个。果然，在一棵树皮棕褐长满苔藓的老树下面，那头熊在蹭树呐。
　　加隆立刻对着那头熊大喊一声，之后回身就跑，熊先是不知所以，等到他跑出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你们先等等，不要冲上来。”
　　加隆一边对他们喊着话，一边顺手从带来的冰袋里，拿出三日月做的药饵撒在地面上。
　　之前为了让加隆放心，三日月特地允许他观看了特制药饵的制作方法：将竹子削成弹性和锋利度都不错的竹签，再将竹签弯折，埋藏进冻得半硬不硬的糯米团子里，继续冻硬团子，之后拿出来，在团子外面裹上厚厚一层野蜂蜜，野蜂蜜是陈年的，发黑，不是万屋里买的那种金黄清澈，和咳嗽糖浆一样的蜂蜜，而是黏糊糊一大块和蜂胶缠在一起的东西，很甜，有点青苔味，还带沙子。
　　山后的森林，就能养活半个连的人马。
　　“熊喜欢吃蜂蜜，吃进蜂蜜团子之后，米团遇热会解冻，锋利的竹签会立刻弹直。”光忠解释道，“这是爱斯基摩人的猎熊法，他们用的是肉团和鲸鱼骨，但我们用这种方法，也能猎熊。等到熊受伤虚弱之后，你们就上前杀它。反正也是要杀一儆百地弄死狗熊，就不用活捉的方法了。”
　　“直接砍不就是了？”加隆知道精灵都是实力强劲的猎人，杀熊自然不在话下。
　　“打猎要花那么大力气的话还不如不打。”三日月说，“既然要打就想办法让自己打得轻松一点。”
　　果不其然，熊走近闻了闻蜂蜜糯米团子，将它们全吃了。加隆边跑边继续扔药饵，熊又将它们全吃了。过了几秒钟，黑熊突然站了起来，痛苦地大声嘶嚎着，之后它开始又蹦又跳往北走。这是它因为痛苦失去理智的时候，但也是它最狂暴的时候。
　　“趁现在！用弓箭打死它。”
　　堀川国广说着，用他带来的弓箭发动了攻击，和泉守兼定和同田贯正国的弓箭也随后出动了。加隆也拉开弓，两支炸药箭径直飞了出去：
　　“长距离射击我比不过艾俄罗斯，短距离还不容易？”
　　五支带炸药的弓箭准确地命中了黑熊的鼻子和四肢，炸出了五个鸡蛋大的血洞。之后，日本号和御手杵迅速上前，趁着熊又痛又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用本体扎枪命中了狗熊心口的白毛，那一抹白毛是狗熊的心脏大动脉所在的位置。御手杵的动作尤其狠辣，扎枪扎进去整个头，之后两人又迅速跑开，以免狗熊发怒将他们的扎枪弄坏，单纯地弄坏还不要紧，那狗熊一巴掌扇到他们腿上少说也得进手入室待一会儿。狗熊兀自在草地上滚，一大片半黄不青的野蒿草都被滚平了，还带着血迹。
　　加隆又带着和泉守兼定他们放了第二箭，之后日本号和御手杵再次上前重复之前的刺杀动作。其实按照同田贯正国的意见，直接扑上去砍一下，那熊的脑袋不就下来了？而且血放得会更干净。
　　不过大家担心会有人被狗熊拍一巴掌，因此作罢——别人皮糙肉厚不怕拍，可是和泉守兼定带着自家小姓过来了啊，堀川的脸要是被狗熊拍花了就不好了，大家都知道和泉守兼定宠那孩子。
　　被击中心脏，挨了十几支炸药箭，吃了药饵的熊，还是顽强地坚持了一分多钟，才慢慢地伸开四肢不动了。日本号担心狗熊耍诈，又补了一枪，确定狗熊不能给他们造成任何威胁之后，才对众人点点头：
　　“行了，等会儿去剥它吧。”
　　说着，他就在地上坐下来，拿出酒壶，爽快地灌了几口酒，之后将酒壶放在一边，做出祷告的手势，念念有词。
　　和泉守兼定在他祷告的时候，走近狗熊，开始动刀，割下狗熊的耳朵尖，又从躯干四肢各自取了一小块肉，堆在地上，以这个仪式拜谢林间的精灵们，而御手杵也开始念经。充满着迷信色彩的宗教仪式一结束，精灵们就开始做后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