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201、第一百九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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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六日下午
　　长谷部倒是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接过了加隆手边的工作，不得不说他打字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完美的同步录入。
　　牧师们大多文化水平很高并且通晓各种文秘工作，长谷部也算是牧师，因此他也不例外。加隆就放心地溜出场外，去买带着花香的果汁冰霜饮料和糖豆。
　　清光和小狐丸一直睡到散场。管理局新上台的人，新的管理和考核条例，新的规章，新的契约内容，新的福利……一点都没有撼动他们可怕而疲惫的老心肠，他们不关心，已经麻木了。不过，其他本丸里的精灵和审神者倒是相当兴奋——至少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用再受那些没来由的恶气了。

　　九月六日晚上
　　虽然依旧可能会有前管理局的成员过来滋事，但散会之后，人们的神情显然是比较轻松的。加隆叫醒了清光和小狐丸，几个人一边谈着别的事，一边走出会场，注视着另一个街区内那些渐渐变暗乃至消失的小纸房子。就像以前在夜晚聊天的时候，他们讲起一些人们在黑暗中容易想到的东西，比如幽灵的种类啦，前生今世，生死之类。
　　还有一点时间，在万屋里买了一些小米，水果，咖啡豆，治疗符咒和护符，其他的审神者不仅仅是买这些东西，还买团子和魔法造景符咒，或者是买钢材木料之类。
　　“你们不买团子吗？”在结账的时候，有个人未免多嘴地问道。
　　“我们不缺那个。”加隆说。
　　何况本丸里的不少精灵都已经不再吃那种东西了。
　　“团子也就算了，连本黄书都不买？”另一个人咋舌道，“晚上你们怎么过啊。”
　　江雪急忙念了一声佛号。
　　清光一脸诧异：“买？我们都是自己写。”
　　文艺青年本丸和普通青年本丸的区别就在于此，普通青年写不了的东西，文艺青年写得了而且敢写。
　　当大家顶着满天星斗回到本丸的时候，远远听见青江弹吉他的乐声。三日月正在和今剑一起练习着三味线，鹤丸在和陆奥守吉行，蜂须贺虎彻，以及平野兄弟，后藤藤四郎他们讨论着什么事，太郎在旁边看书，鸣狐和翻译官下棋。
　　陆奥守吉行和蜂须贺虎彻一个是倒幕派，一个是打假派，两个人竟然奇迹般地合得来。估计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对头：新选组的大哥长曾弥虎彻。长曾弥虎彻也没办法，落花流水春去也，眼睁睁地这么看着弟弟（虽然不是亲弟），和倒幕派走到了一起。

　　九月六日晚上
　　“买了苹果回来，吃不吃？”加隆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
　　“哎，提到厨房里去。”鹤丸说。
　　将买来的东西提到厨房整理好，他们这才回来，问：
　　“在说什么？“
　　“讨论席子上的事。”鹤丸咧嘴一笑，说。
　　“摔跤还是sex？”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是谈成年人的话题啦。”后藤藤四郎说。
　　“噢。”前田藤四郎摇摇头，说，“但是，短刀是亚成体……”
　　精灵亚成体是年龄成熟，而心智和体型都保持在少年时期的状态，因为亚成体的身手异常敏捷，所以短刀多半是以亚成体的面貌出现。
　　“没事。”鹤丸说，“反正你们是护身刀，看的比我们做的还多。”
　　“说得也是。”后藤藤四郎也乐了。
　　“前些天老夫去短刀院里，天晚了，老夫就在那儿留下。”鹤丸说，“为防止有人半夜摸过来，老夫就对大家说：半夜就不要再过来啦，累了，睡个单独房间。不过那里壁板不够，”
　　“我说给你弄个布帘子。”后藤就笑着说。
　　“问题是没布，你又出个馊主意，让拉铁丝挂宣纸，挂完一看老夫没胆进屋。”
　　“怎么了？”加隆问。
　　“想起前任审神者做的阵法来了。”
　　这个笑话虽然好笑，但是免不了心酸。青江放下琴，咳嗽了一声说：“吃饭吧。”
　　“你们没吃？”
　　去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做好的饭菜放在保温箱里。
　　“等你们回来。”陆奥守吉行笑着说，“本来我们是要先吃的，可是三日月大哥担心你们在外面没吃东西，就说晚点开饭，等一等你们。”
　　“再说，这种情况下家臣先吃饭未免不合礼数。”蜂须贺虎彻说。
　　“啧，没事，你们先吃。”加隆说，“我？回来的路上吃了两个苹果。”
　　“你不胖，就少恶心人了，这可是标准的减肥餐。”鹤丸说。
　　“我又不是第二任审神者，吃减肥餐。”加隆说着也坐下来，两腿伸直，“本来我还想再吃他两块炸猪排的，可是长谷部拦着，说外面卖的肉炸得不干净，渣子多，再说我们也没带足够的钱，就算了，你们不去开会，太可惜了，很有趣。”
　　“我们一直在看直播。”今剑说。
　　“呀，谁稀罕跟他们拉拉扯扯的，还怕沾了脏气。”鸣狐的翻译官说。
　　今剑就倚着自家弟弟笑起来：“你听听，他说了什么话。鸣狐的翻译官越来越可人意了，反倒是那些个狐之助讨人嫌，成天一惊一乍的。”
　　“行了。”鸣狐说着，吃了自家翻译官的一子。

　　九月八日下午
　　第二天，负责遛马的同田贯家老二和和泉守兼定是青着脸回来的，青海波在他们身后，疯了一样乱吼乱叫，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拉回来。届时加隆正在与江雪左文字，次郎一起晒稻子。
　　“怎么啦？”加隆问。
　　“林子里窜出头熊来，想要吃我们的马。”和泉守兼定说，“熊还糟蹋了狗头人种的庄稼。”
　　“你们没受伤吧？”
　　“凭我们的身手，受伤的是熊才对。”同田贯家老二颇为不满地说。
　　“我这就去加固一下结界。”正在烧茶的莺丸说。
　　“给青海波喂点酒。”次郎说，“醉醺醺的就不疯了。”
　　“不行，要是喝得半醉不就更疯了？”和泉守兼定说。
　　“真麻烦。”同田贯家老二满脸戾气地说。
　　“熊肉倒是不错的东西嗯。”加隆动起了心思，不过迫于江雪在旁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至少他知道佛教徒大多是不吃肉的，如果他明目张胆地说要把那头熊打来吃，江雪虽然当时不说什么，但会越想越气，气到最后肯定会来个力量失控，让本丸免费更换雪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雪不高兴地说，“兼定君，你真不应该说熊的事情。”
　　“熊惊了马也是事实。”和泉守兼定说。
　　三日月听到青海波的声音就急忙出来，小心地接近它，吆喝了几个不明意义的词，青海波却在听到这些人类不可能听懂的话语之后安静下来，三日月就将它牵到一边，帮它梳理凌乱的鬃毛，脸上却一点或喜或怒的表情都没有。
　　一开始三日月就明确地对加隆说他不喜欢做田当番和马当番，再也不会喜欢，除非抽签，抽签算个什么呢？天命，当番的时候，半个连的人的名字，放在一只半黄不青的竹筒里，摇出来谁就是谁。就算这样，不少人面对天命的时候还是会偷懒的，他们干活的自觉性早就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口不至于变成行尸走肉的活气支撑着，而且这□□气的来源不是烟就是酒，不是酒就是毒。
　　“三日月。”加隆招呼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