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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一百七十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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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三日上午
“你这还算好了。”清光抱起肩膀,说,“前任审神者说是为了锻炼我们的体力,总是将刚刚种好的稻子用灵力消除掉,让我们重新翻土播种。反正他很强,他也不在乎一年四季在本丸里维持着春景。”
“现在呢?”加隆问。
“你看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连马当番我都不想做,已经有半年多一点了。”清光说着,在葡萄架旁边的枫树下坐下来,“我现在除了想看蚂蚁上树之外,就是想看蚂蚁下树。也不只是我,安定,国行他们也不做活啊。”
“我也不太想做事。”膝丸说。
“你哥哥呢?”日本号问。
“草堆里睡觉呢,要叫醒他吗?”
“别介,伯爵大人。”陆奥守吉行从旁伸过头说,“我知道,髭切这人起床气不小,惹火了他,他改名酒坛子切,该怎么办?”
“酒鬼切就足够狠了。”和泉守兼定笑着说。
“我倒想切了他的酒坛子。”清光气不打一处来地说,“要受罪大家一起!凭什么,我们这个本丸里,连天下五剑都死得只剩三日月宗近!怎么,日本号还好好的,伯爵了不起啊!”
“清光,冷静点,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和泉守兼定说。
“我就得说,伯爵了不起啊,不就是有个人类承认的三品官衔吗?就这,前任审神者不敢动他!我们这些没官衔的,呵,可倒了血霉啦!我们倒霉的时候,你个伯爵在做什么?你除了说说情,还能做什么啊?啊,哼,这年头,就算你是摊屎,只要是从人类屁股里拉出来的,那就不叫垃圾了,叫肥料。”
“行了,清光,伯爵大人又不是敌人……”堀川国广全身颤抖了一下,想要去堵他的嘴。清光愤愤地打开他的手,向后一倒,仰在枫树根那里睡着了。
“得,喝醉了。”加隆走过去,皱着眉说----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
“早晨抽了签,就在马棚那里喝。”膝丸说,“我拦不住他。”
“快中元节了,别出什么事。”和泉守兼定苦恼地瞅了瞅自己的脚尖:“青江表哥就是去年中元节碎刀的,堀川。”
“在。”
“将清光送回去,交给安定照顾,必要的时候用点法术。”
“是。”
七月二十三日上午
日本号的心情有点低落,趁着大家闹闹嚷嚷地工作的时候,加隆对着和泉守兼定打了个眼色,见对方点头,他就放下手中的活,溜到了日本号身边。
“喔,是你啊。”日本号看了他一眼,说。
“刚才那事你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喝醉了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挺难得……你总算知道前任审神者造成的破坏有多大了吧?一百坛清酒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无论遇上什么事,日本号总是用酒来作类比。
“早就知道了。”加隆苦笑道,“很正常,被□□过的妇女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再相信任何男人。老兵从战场退下之后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再提起战争,除非他有了孙子,到了可以对孙子吹牛的年纪。”
“那你该怎么办?”日本号问。
“顺其自然,还有什么办法?”加隆反问道,“他不想远离自己的旧伤,一拉开,他就爬回去,我也不能强行将他拉开。”
“喝酒怎样?”
“基本上这是没用的。我有经验。”
七月二十三日中午
“主公显然早就知道了……我们剑精灵……虽然表面上是男子没错,可本性之中有着严重女性化的,依赖的元素。”趁着大家都在饭厅里的时候,三日月按照惯例,将蔬菜煎饼和酱汤放在他面前,又摆上了一小碟剥好皮的酸葡萄,这才说。
“严重女性化也不应该这么无理取闹啊。”加隆咬着煎饼说,“清光这个人,真是太难劝说了。他比那帮青铜圣斗士难应付得多——至少那帮小鬼会为了不丢‘男人的面子’而振作起来,但是换了清光他们,他们会说‘哦,我又不是男人,所以你这套话不适合我。’……煎饼真咸,好扫兴,我是爱护地球的极端环境保护主义分子,所以我不建议大家用海水做烹饪用的食材。”
“是的,大阪烧是一种盐分比较高的食物,所以席上要用鲜葡萄或干梅一小碟,吃大阪烧时,偶尔调味用。”浦岛虎澈解释道。
“那也挽救不了‘煎饼是咸的’这个事实。”
不过令人感到满意的是:酱汤没有什么滋味。
“事实已经造成了,所以之后就必须用‘调味’来弥补了。”三日月说,“有时候,饭是非吃不可的,所以如何将太咸的饭变得易于接受,而非扔掉,本身就是一种学问。”
“要劝说清光,不比调解任何人之间的矛盾难。”加隆承认道,“实话说我不擅长调解工作。而他呢?不相信我。”
“他并没有攻击您,所以他仅仅是被一些过去的梦魇缠住了思想而已。”石切丸说,“而且始终无法摆脱……毕竟精灵的生命比人类长,摆脱痛苦的时间也会比人类长……这是人类无论如何作为都左右不了的事情。”
“要做神事吗?”太郎兄弟同时问道。
“神事是必须的啊,每年中元节都要做神事。”石切丸说。
“只是审神者会不批准。”
既然太郎说话这么直白,加隆也不好意思反对,“我有什么不会批准的?只是担心钱的事情,有足够的钱办神事吗?”
他对神道教其实也不太理解。
“有,神事又不是吃喝设宴。”石切丸回答道。
“还是不要给清光做什么神事的好。”长曾弥虎彻说。
“对,他受不了,很快就会崩溃的。”和泉守兼定说,“这个家伙性格很激烈,如果说我们特意为他做一场神事,他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七月二十三日中午
加隆将大阪烧和酱汤送到打刀住的院落的时候,看见清光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我告诉你啊,清光。”加隆说,“生闷气这种行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年在做海将军的时候,有个十分年轻的同事,非常喜欢躲起来生闷气,结果三个月之后他死了。”
“怎么死的?”清光问。
“这个啊,群架的时候他冲到了敌人防范最严的地方。”
清光顿时恼羞成怒:
“你这猴子嘴,讲这种无聊笑话,不怕下割舌头地狱!”
“我当然怕,所以我送饭给你吃权当积德行善,哪天见到冥王,他就会因为我曾经给神送饭,把我从割舌头地狱往上提几层,或者直接踢回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