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150、第一百四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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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六日下午
　　艾俄罗斯和拉达曼提斯在夕阳即将落幕时分抵达，刚好赶上众人在准备晚餐。加隆特意拉大嗓门，对他们大谈特谈万屋里的太阳能发电机：
　　“我们现在需要一台发电机，电池板放在哪里都想好了，就放在前任审神者的房间里，太阳会从早到晚地照着它，有了蓄电池，好歹能保证房间的照明，不过气候这么糟糕，太阳能发电机可能用不上。”
　　“我赞同你的意见。”拉达曼提斯点着头说，“有些东西是贵得不得了又不好用，不过太阳能发电机可不算贵呀。”
　　“噢，不过现在我可下不了决心，又是暴风雨，又是冰雹，冰雹险些打坏我们的西瓜，又将黄瓜打了不少下来。这里可不像是市区，没有用灵力调节气温的时候，气温高的时候可以超过摄氏三十八度，低又低到将近零下三十度，根本没有温和的东西。”
　　“知道。”艾俄罗斯说。
　　“对了，外面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新闻，据说当局正气急败坏地通缉一些审神者……”艾俄罗斯将那些审神者的代号告诉了他，加隆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些审神者的确被管理局销号了，但他们实际上没有消失，也没有被神隐，每月管理局的系统都会自动扣除资材和护符给他们，即便是修改系统程序也没用。“拉达曼提斯说。
　　“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神依旧承认他们身为审神者的资格，他们的本丸也依旧存在着。”艾俄罗斯说，“但管理局不承认。”
　　“管理局用什么方法找他们的本丸？”
　　“雷达，法术，式神跟踪，感知探测，心灵探测……一无所获。“艾俄罗斯说。
　　“噢，他们也太神通广大了。”
　　加隆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往下说了……毕竟有的东西还不适合让他们知道。而艾俄罗斯却不明就里地追问：
　　“我说，加隆，他们可是出了高价悬赏能够找到那群背叛的审神者的人呢……恩，你怎么了，病了吗？”
　　“是啊，是啊。”加隆立刻说，“一个星期之前，我在工具房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就感冒了。”
　　“你怎么会想到去工具房睡觉的？”拉达曼提斯继续刨根问底
　　这时候，三日月端着一盘切开的西瓜走过来，说了几句客气的接待话之后，就将西瓜放下，自己默不作声地挪到加隆身旁，笑着说：
　　“老朽家主风寒未愈，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之后他很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了日本的能乐和平安时代的贝合游戏方面去，加隆则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让拉达曼提斯打听出他为什么在工具房里睡觉，可就现眼啦。
　　艾俄罗斯对日本乐器很有兴趣，三日月就拿来了名叫三味线的长柄吉他，又叫来了青江和髭切，三个人按照顺序，开始弹奏起了缓慢而朦胧的浪漫曲，也许是从外面的乐谱里改的，也许是头脑里想起来的。
　　三日月演奏三味线的水平一般，而髭切和笑面青江显然是个中高手，两人在调好的琴弦上弹出了又高，又细，又有点哀伤的调子。
　　三日月便开始演唱精灵们的歌：
　　“双舌头的蛇未曾出动。
　　刺猬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蝾螈和蠕虫静默安详。
　　夜莺起舞翩翩，婉转旋律清唱。
　　银发身影伫立窗前，
　　眺望着繁星高挂天空之上
　　清风吹来，枝叶飘扬
　　青草带着露水，闪耀美丽如星光……“
　　这样愉快地渡过了一两个小时直到晚饭，艾俄罗斯才讲起了一件事情：
　　“听他们说，安士桃山时代出现了异动。”
　　“什么时代的事情？”加隆问。
　　“好像是桶狭间之战。”艾俄罗斯说：“大批兽人部队正在那个地方集结，想必是要修正桶狭间之战的结果。”
　　“不去。”加隆说，“本丸里老的老小的小，何况我本人的身体也不太好。”
　　“可能会硬要你去。”艾俄罗斯说，“你作为审神者的级别已经相当高了。”
　　“那是前任的级别，不是我的。”
　　“那也会认定是你的级别。”
　　“笑死人了好吧？”
　　“是啊，就是这么荒诞。”艾俄罗斯说，“你们怎么办？需要圣域帮忙，把你们的异能掩盖起来吗？”
　　“可以吗？”加隆问，“雅典娜会允许这么做吗？”
　　“她允许这样。”艾俄罗斯说，“她允许我们帮你们的忙，毕竟，维护历史也相当于维护了正义。”

　　六月二十六日傍晚
　　“少来了，我们应该将目标放在眼前的事情上，去他妈的桶狭间之战------这就是我现在能够拿出的最忠诚的谏言。”
　　这是加隆第一次从长谷部嘴里听到令人震惊的脏话。
　　“我也不赞成去帮助织田信长，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宗三左文字也皱着眉头，他毕竟还记得织田信长将他拦腰截成两段的仇呢。
　　“我倒是无所谓。”光忠耸耸肩。
　　“哼，你的本体没被他折断过……那段时间，害得我睡觉都伸不开腿。”宗三冷笑道。
　　“是的，我知道，宗三，从此以后你就性情大变，哀怨许多，而且专门给你的主公戴绿帽子。”蜂须贺虎澈揭底道。
　　“说起给人戴绿帽子的本领……”宗三向着三日月瞥了一眼，“我还是比不上天下五剑之中的某位大人啊。“
　　“呦，您这样说，鬼丸殿和童子切殿都不会高兴的。”三日月悠悠地说。
　　现在他们在草场上遛马，一，二，三，四，五，六，七……加隆骑了一匹马，拉达曼提斯和艾俄罗斯也动作有点笨拙地骑着马。其他的几个人：宗三左文字，三日月宗近，烛台切光忠，压切长谷部分别骑着和自己最亲近的马。三国黑因为蹄子上有点小裂缝没出来。在草原上行走，好像昆虫在桌布上移动。
　　草杆高到马腿，一团团的虫蜢在暴雨之后形成的水塘上空飞舞，雨后的土质发黑，松软，低洼的地方泥水黏滑，三日月嘱咐艾俄罗斯和拉达曼提斯一定要走看起来明显的路，避开颜色深沉或草多的地方走：
　　“颜色沙黄，看起来坚实的地方，是沙子，黄胶泥和石头的地面，这种地面不是流沙，不要紧。可怕的是烂泥坑和土拨鼠在草下的松土里挖的坑，你们没见过，小小的一个黑坑，有手臂那么长，那么粗。马蹄陷下去，整匹马都会栽倒，如果是一般的马，就会骨折，在缺医少药的年代，陷进坑里的马就算报废了。”
　　“他说的是真的？”拉达曼提斯转头问艾俄罗斯。
　　“呃……大概……”
　　艾俄罗斯对牲口也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