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穿越之王爷，不许动！》百玖歌

56、决定

　　以张远、徐茂为首的众人将议事厅挤得满满当当，因为位置有限，好些妇女领着孩子都站在了门口外边。自建村以来这么郑重其事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这还是头一次，几个敏锐些的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在那里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胖子自从上次坏了事以后，自觉没脸面对大家伙，也不敢往人跟前凑了，此刻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沈凉玉和串儿从外面顶着暑气走进了议事厅，早就等候多时的众人立即站了起来。

　　胖子头一个站了起来，心里想迎上去，又怕沈凉玉不理他，只好挠挠头掩饰一下尴尬，又慢腾腾坐下了。

　　已经知晓来龙去脉的徐茂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那位做的手脚…”

　　虽然他没明说，但沈凉玉也知道他问的是谁，点头应道：“八九不离十。”

　　徐茂脸色微变，“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来，没头没脑地说道：“孩子，不要慌。不管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哎哟，爹，您就别添乱了，先听听是什么事儿再说吧。”一个眉眼精明的少妇伸手就想把老者扶下去。

　　老者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不悦地道：“咋了？我添啥乱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少妇撇撇嘴，到底没敢在众人面前顶撞公爹。

　　沈凉玉将老爷子扶到座位旁坐下，安抚道：“李大爷，没什么大事，您不用担心。啊。”

　　李老爷子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嗯，没事就好。有事就跟大爷说，大爷也好替你参详参详。

　　“哎。好嘞。”沈凉玉笑着点点头，转身对议事厅众人说道：“今天我把大家叫到这来，是想跟大家说个事。今天县太爷颁布一个告示，点名要串儿北上随军从医。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万分凶险，他还那么小，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跟他一起去，以后城隍庙这边就全靠你们了。”

　　她这话一出，除了串儿以外全场顿时脸色倏变，惊声四起。

　　“我也去！”胖子立刻跳起来叫道。

　　沈凉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被沈凉玉刮了一眼，胖子吓得缩了缩，但仍梗着脖子大声道：“串儿是我三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肯定得去护着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这时候，议事厅里已不断响起“嗡嗡嗡”的嘈杂声，众人都在下面小声的议论起来。

　　“头儿这意思是要去投军吧？”

　　“应该是。前一阵朝廷不是还在征兵吗？那告示发的满大街都是。”

　　“那你男人去不去啊？”

　　“他一向最听头儿的，应该是会跟着去的。”

　　“嗐。听说北国那些蛮夷子人都一丈来高，徒手能撕碎一头牛，你男人这一去不是凶多吉少吗？”

　　“呸呸呸！胡大家的，你个乌鸦嘴，咒我男人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边呆着去！”

　　胡大家的不服气，“李旺家的，你说谁乌鸦嘴呢，我可没说错啊，听县城里人说，北边打的可凶了，说乌门关的守将都战死了。就你男人那小身板，可不就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吗？”

　　“你个臭婆娘，一天天瞎咧咧！滚屋去！”胡大低声呵斥。

　　小海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道：“头儿，我要跟你一起去。我当初就说过，你去哪我去哪。”

　　“不行。”沈凉玉抬手止住小海的话头，眼神掠过众人，再次说道：“我之所以做个决定，是因为我与串儿有桃园之义，手足之情，那是战场不比别的地方，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而已。你们大多都是有父母亲人的，实在没必要跟着我们去犯险，留在这里打理好城隍庙就行。”

　　此时张远起身道：“头儿这话说的忒见外了。头儿对我有知遇之恩，为人在世岂可忘恩负义，张远定誓死追随头儿左右。”

　　“俺也去。俺爹以前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俺要是能去投军当兵，杀敌报国，俺爹地下有知肯定为俺感到高兴。”

　　“其实不瞒头儿说，早前朝廷下征兵告示我就想跟你提了，咱们要身手有身手，要力气有力气，去建功立业挣个将军回来，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对。”

　　“就是，头儿，你带上我们吧。”

　　男人跟女人们的态度不一样，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昂。

　　一直坐在沈凉玉下手的串儿，看到此情此景，内心万分感动，“大家的情义串儿心领了，只是我二哥说的对，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丢命，实在太危险了，大家还是听我二哥的吧。”

　　“哎，三爷说的不对。”一个叫老十的魁梧壮汉扯着洪亮的嗓门叫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抱负，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若一辈子缩在犄角旮旯里，庸庸碌碌，毫无作为，那还叫什么男子汉？”

　　“不错。”

　　“老十说的对。”

　　他的话得到了众人一致赞同。

　　徐茂被众人的慷慨陈词说得热血沸腾，奈何他一介读书人，便是跟着去了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儿，只好苦笑了一声，道：“之前蒙头儿搭救，免了我们母子二人颠沛流离之苦，此次逢事，我本应为头儿奔走效劳，奈何茂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空有一腔热血，却难以实现。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我欺。茂，实在是惭愧。”

　　“先生这话我可不同意。读书人头脑清晰，明道理懂谋略，那可是大智慧，大胸怀。你看，你平常就是我们大家的智囊和老妈子，平日里若是没有你在一旁帮忙打理着，城隍庙哪里能有今天。如今徐大娘已经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你就歇了这个心思吧。”沈凉玉笑道。

　　徐茂听她把自己比作老妈子，不禁哑然失笑，“头儿过奖了。”

　　沈凉玉面向众人，脸上的笑容淡淡隐去，沉声说道：“说到这，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以后我不在，城隍庙一切事务都交给徐茂打理，他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如果有人不听，直接取消城隍庙户籍一律赶出去。大家可有意见？”

　　“没意见。”

　　“我们也没意见。先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如何使得？我…我不行…”徐茂大惊，连忙推辞。

　　“这城隍庙上上下下百十口人，若是没有人管理，恐怕很快就会出乱子，我思来想去只有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还请先生莫要推辞。我们眼下就要北上了，但总归有一日还是要回来的，我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城隍庙还在，我们的家还在。”沈凉玉意味深长道。

　　徐茂望着眼前的少年良久，起身郑重一礼，“那茂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到徐茂的答复，沈凉玉满意地点点头，她转过头冲下面的人摆摆手，招呼众人安静下来：“我明白大家想建功立业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要劝诸位兄弟认真考虑一下。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纵使武功再高强的人，到了战场上也不敢说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所以大家还是回去好好想一下，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不要脑子一热就擅自做决定。若是你们考虑好了，依旧要去，就收拾好东西明早到这里集合，如果改变了主意，明早就不用过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点头应下，陆陆续续离开了议事厅。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只剩下沈凉玉，胖子，串儿和小海四人。

　　“头儿……”

　　沈凉玉看着站在面前的小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次不行。”

　　小海顿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为啥呀？头儿，我哪做的不好，你教我，我从懂事起就一直跟着你了，你别不要我。”

　　沈凉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动容道：“不是不要你，相反，我是信任你才让你留下。”

　　听到这话，小海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沈凉玉。

　　“这城隍庙是咱们大家共同的心血，我绝不允许有人趁我不在毁了它。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充当我眼睛的人，来替我看着城隍庙，看着这些人。之所以留下你，是因为在这么多人里，你是最机灵的一个，也是我最信任的一个，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用意。”

　　小海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沈凉玉话中的意思，沉声道：“我看他们谁敢！若是有人敢起这心思，我就跟他们拼命！”

　　沈凉玉摇摇头，郑重交代道：“人心隔肚皮，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年刘勇那件事不就是前车之鉴吗？以后我不在，你遇事一定要冷静，凡事三思而行，切不可鲁莽，无论出什么事首先要保全自己。”说到这里，她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小海，“这块玉佩是楚公子的信物，如果你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就拿着这块玉佩去找他帮忙，就说…”

　　沈凉玉沉默了片刻，略带艰涩地说道：“就说我说的，他还了此债，以后，我跟他就两清了。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小海重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揣进怀里。

　　沈凉玉望了望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回事务所去吧，明早不用过来了。”

　　小海眼睛顿时又红了，“头儿……”

　　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像跟父母撒娇的孩子一样。

　　沈凉玉的心顿时软成一片，她伸手揉了揉小海的头，“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听话，去吧。”

　　“嗯…”小海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这才缓缓踏出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