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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学技 ...

  •   因为不敢去集市上,怕被爹派去抓我的人认出。我可不想刚出了笼子又自投罗网。于是只能天天在山里晃悠,没几天,干粮也吃完了,我气闷的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愁眉苦脸的看着水中一模一样的倒影,难道我真的沦落到要像红军哥哥一样吃野草的地步了。
      正在郁闷地往清澈的湖水中扔石子,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抬头一看。不会吧,这么快就下暴雨。我急忙站起身子,到处寻找避雨之处,奈何周围一片空旷,根本没有任何遮雨之地,我无奈,心里默默地问候了老天爷的十八代祖宗,为什么他偏偏和我过不去啊。
      雨越下越大,最后可用瓢泼大雨来形容,我抱怨着,旱灾的时候没见他发作,怎么在我倒霉的时候那么积极。大雨模糊了视线,神志越来越混乱,渐渐已辨不清跑路的方向,脚下的土地因着水分变为了泥浆,沾在我的裙角,衣袖。一不小心,一脚落空,滑下了山坡,树枝划过脸颊,挂得生疼。身体仍在下滑,不时拌到坡上石子,撕破了袖子,渐渐的没了力气。娘,我是不是又要与你重聚了,可是我不想死啊,我已不是落儿了,我是慕容啊。
      终于停止了下滑的趋势,我感觉身体已不再是自己的,吃力的呻吟了一声,也不知落在哪处,但愿这荒僻处有个避世人家,让我也幸运一回,能够养伤。
      视线逐渐模糊,突然依稀有一股温暖把我抱了起来。我想,原来运气还不是最差的,眼前忽的一片黑暗,我终于安心地昏了过去……

      意识渐渐清晰,全身似乎被麻痹了,只有微微的不适,我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素白罗帐,温软被褥,我迷茫了,不知身在何处。
      “你醒了。”房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是一张斯文俊雅的面庞,星目剑眉,美的柔和,却又不失阳刚,白衫更是衬得气质愈加出尘。
      “你是谁。”我问道。不管是在哪里,遇到这么一个如天神般的人都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何况是晕倒后的我。
      “我是这谷中的弟子,你可以叫我白翌,你落崖后是师父把你救了回来。”他微微一笑,说道。
      弟子,这难道是什么门派,可我从来没听说这九连山中有个什么谷的门派啊。难道离庄真的是消息不全,看来我白读了那么久的江湖八卦。等等,什么什么谷,还是在这山间,难道……
      “你难道是无忧谷的关门弟子?”震惊之下我脱口而出。
      他偏了偏头:“恩。”
      天,真叫我撞上了,我心中苦笑,也不知是悲是喜。无忧谷实乃药谷,位于九连山中,谷主十年前隐居的神医莪梵,因山上终年迷雾弥漫,地理极佳。这些仅是局限书本上的知识,字里行间却也体现出了其的不凡以及世人对其的崇拜。神医隐居于此,常有人上山求药,却不得所踪。据求医成功的人回来说,他还有一弟子,丰神如玉,机敏聪慧,原来就是白翌,我原也是认为九连山大雾弥漫不好寻人而躲进来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一号人物。
      “师父。”只听白翌唤了一声,我忙抬起头,只件七旬老者走了进来,鬓发苍白,眼中却是精神矍铄。见我已醒来,眉间似闪过一丝惊讶。
      我连忙俯首,说道:“多谢这位先生搭救,小女幸不丧身,先生真是慈悲。”
      “这位姑娘客气了,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只是这荒郊野岭的,不知姑娘为何落于此处。”不愧是莪梵,开门见山。
      你不也住在这吗?我暗暗的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说道:“小女本是和家人一同远去投奔亲戚,谁知天意难测,路上竟遇上了劫匪,我和爹娘一同被捉住要挟。娘帮我逃了出来,那劫匪追到山脚下我藏身的客栈,我没法子,只有悄悄逃上山来,却正好遇上暴雨,失足落崖。”说完,还啜泣了一声,增强效果。接着开始努力藏手中的包袱,虽知这是瞒不过他们眼睛的,但,让他们明白我不愿让其发现包袱即可。
      那莪梵却叹了口气,说:“既然姑娘不肯告诉我等事情,那待你好了后,让白翌送你下山吧。”
      我听到这,自知无法再演下去,便向他跪了下来:“莪梵先生,小女娘亲已遭歼人陷害而死,爹爹又不知所踪,已是孤单一人,若让小女下山,那一出悲剧是躲不过了。小女以前听说无忧谷以行医为主,我想拜先生为师,学习医术,日后行医救人,让世间少几些悲离之剧。”
      他听了我的话震了震,缓缓抚须,像是在思考。这时,在一旁当木头的白翌总算开口了:“师父,这样可如何是好?”
      他又看了我一眼,我仍规规距距的跪着。“白翌啊,江湖险恶,为师当年也是因恶人追杀才入此绝境,怎可如此掉以轻心?若此女是其他帮派之人,那可怎办?”
      听罢,我咬住了双唇,血腥味淡淡散开,脱口而出:“试问莪梵先生如何才能收小女为徒?”
      他定定了盯着我的双眼,满意地从里面发现那份无奈和凄凉,嘴角向上勾了勾,遂拿出一枚血丸,对我说道:“此乃涩果,你若食下,我方可收你为徒,待出师之日,自会给你解药。若5年内不食解药,你会死。”
      这是唯一的路了啊……磕头,大声说道:“多谢师父成全,弟子名为慕容落,五年内必将努力学习,不辜负师傅一片苦心!”
      他看着我这个新弟子,眼中也沉淀着一份旁人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毕竟,如此深山,又多一弟子陪伴专研医术,也是一大乐事吧。

      如是,我开始了在谷中的学艺生涯,每日早起采药识毒,日子到也充实,我用着所有的精力吸收着师傅所传的药理。只为不留下一丝的空虚,不再让自己有时间去伤春悲秋,不再让自己有机会在孤独中沉沦。师父因为那个毒已对我完全放松了戒心,只是不知为什么,我那个师兄却似乎一直对我有着淡淡的排斥。每每我与他探讨,他或是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或是看着我微微的笑,温柔到极至,疏离到极至。似水中月华,怎么也摸不真切。

      是夜,我推开了房门,正好看见月下的一袭白衣出尘,笑了笑,走到他身旁坐下:“师兄,你不睡么。”
      “睡不着,心里莫名有些烦乱。不如出来吹吹风。”他勾起嘴角,说道:“而且师妹你不是一样没休息吗?”
      我沉默了一下,自从入了这无忧谷,失眠已是常事了。往事沉重,铺天盖地的压来,我又如何能入睡。见我不说话,白翌也沉默着,静静仰望天空。半晌,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依我看来,师妹心中有心结呢。”说罢,对上了我眸中的警戒,“还是说,师妹有什么事放不下?”
      我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强笑道:“多谢师兄关心,我只是不太习惯。”
      白翌却淡淡地反问倒:“师妹已到谷中学艺几月有余,难道还有何不适之处?”语气中倒有一丝质问。这是几月来除去讨论药理外他与我说话最多的一次,是想摸清我的底细么。
      我微微一笑,坦荡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躲不过,也无需躲。“那么师兄到底想知道什么,落儿必知无不答。”知道肯定会回答,但肯定不是真话,我在心里偷偷地加上了一句。
      “好,我想知道,师妹的真实身份。”
      就这样一句话,简单,直接,直直探如我内心深处。师父固然是无意追究我的往事的,只要我没有恶意就行,可白翌却是如此执着。我只有苦笑连连:“师兄不知,我本是一富家小姐,因母亲身份卑贱,一直受到兄妹们的排挤。我只有刻苦勤奋,比他们更强,才能得到父亲的重视。”顿了一顿,似乎有些黯然,又说道:“……也才能让母亲不被欺负。一直以来,家族中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本该一直这样下去的。谁知,去年母亲突然发病,抛下我一个人去了,我对这个家庭也没了留恋,就偷偷逃了出来。谁只被家中派来抓我的人逼入深山。”我住了嘴,望向他:“后面的事师兄也该知道了。”
      “原是这样。”白翌还是被我半真半假的话骗了过去,眼里不在对我有有那么深的防备。
      我心下庆幸躲过一劫,连忙起身,“师兄,落儿有些困,先回房了。”
      他轻轻一笑:“好生休息,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徒自伤悲。找个人聊聊天也是好的。”刹那间,有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我飞快的轻点了头,回身向屋中走去,心中一阵温暖。很久没有人对我如此说话了,嘘寒问暖,似乎前世那般的不真实,但,又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次日,我采药时多了一个帮忙提药篓的人,吃饭时碗中多了几分饭菜,劳累时有一个声音向我轻声问询。其实,他这个人,也不坏……

      岁月流金,时如流水一般匆匆。我笑望着前面白翌匆匆的背影,不禁出声说道:“师兄,我们是在采药,不是在赶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十分无奈:“可你这是在散步啊。”最上说着,还是停了下来,等我一步一步走近。“师兄,要是你脚扭了,你想快也快不起来啊。不摔着就不错了。”我一脸的无辜。
      看着他一脸的无计可施,我叹了口气,说道:“师兄,我真的走不动了,要麻烦你背我了。”他身形僵了一僵,脸上似乎泛出浅红:“这样不好吧,男女有别。”
      我又无奈的说道:“师兄,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你唯一的同门,你真要让我在这山中一步一步向谷中挪。”说完,满脸的可怜象。
      他不说话,只是侧过了身子,微微弯下了腰:“上来吧。”
      我很听话地依言趴在他背上,鼻间有一丝淡淡的药草香味。他直起腰,沉默的走着,夕阳西下,几点残红,我突然很想歌唱。“师兄,我给你唱首歌可好。”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说着,开口唱了起来:
      “传说在大理云弄峰下,有一处蝴蝶泉.
      每到春未夏初繁花满树时,各种形状的蝴蝶飞来这里聚会.
      关于蝴蝶泉的由来,民间流传着种种解释和神奇有趣的故事...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
      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那是春来花开,吹皱了一池春水……

      “荡漾着青澄流水的泉啊
      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
      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
      印在花衣上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山涧有小小的村庄,我穿着牡丹红的舞裙在跳……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的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叶儿上轻轻跳动的水花
      偶尔沾湿了我发梢
      阳光下那么奇妙的小小人间
      变模样”

      不论多少轮回过后,我仍站在前方,为你歌唱……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的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一直不停唱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的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的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一直不停唱
      叶儿上轻轻跳动的水花
      偶尔沾湿了我发梢
      阳光下那么奇妙的小小人间
      变模样”

      停止了歌唱,只有曲调还在山谷中回响,似乎要定格成永恒……良久,白翌依然沉默,我昏昏沉沉地伏在他宽阔舒适的背上,倦意涌来,迷迷糊糊中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师兄,以后别叫我师妹了,直接叫落儿吧,要不太显生疏了。”隐约中他好象恩了一声,又好象没有,我只沉沉地睡了过去……

      把手中最后一把泛着翠绿的草药加入药炉中,我揉了揉因久未活动而微微发酸的脖颈,终于完成了我几年学艺以来又一大成就。不过,该取个什么名字呢,要威风点的,还是写实点的。我用手支着头,默默思考着。影子被火光映衬着,隐约模糊。突然眼角余光蔑见了一角白衫,我笑着抬起头,喊到:“师兄。”
      那被我叫到的人缓缓走进,火光映照着脸庞,点出了他天神般的绝世风姿,衬得这药庐中熠熠生辉。
      “怎么,落儿,又在炼药。”白翌走到我身旁,看着药炉中的火光摇戈。“不会又是毒吧。真不知你在想什么,总是扬言以毒攻毒,而且师父还由着这些年你炼出好几种不出世的毒药,虽对治病有效,不过行医之人应该更注重医理啊。”
      “是、是,师兄说的有理,落儿记下了。”我笑着敷衍。进无忧谷学医以来,师夫其实就只有我和白翌两个弟子,他平时没事就看医书,或是去采药,十足一个医理狂。而我闲着无聊则天天缠着师父,学得了好几种毒性,从此刻苦专研,立志要制出一种让师父这样的大医师看的上眼的毒。师父也不阻止,只是淡笑着看我列方,炼毒,时不时还夸我手法进步。白翌起初对我学毒十分反对,虽有师父的支持,但他仍老是劝我投身药理。直到我用自己炼的毒救了来向无忧谷求医的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进阎王殿里的人后,他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偶尔发表一下意见。自然,药谷双绝的名声也在山外传了开来。
      现在离娘的去世,已过了几年,初时撕心裂肺的伤痛已渐渐淡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下一腔世事的无奈。我以这慕容落的名字在这谷中生活着。有师父的关心,师兄的问候,我不在只是那个独自站在黑暗中看不见灯火的女孩,不知不觉中,师父和师兄已成了我最亲近的人。偶而望月,我还是会想起菊香,月竹,锦月,甚至是爹,还有……娘亲。一张张容颜,一幕幕景象重叠,忆起了小时的光阴。偶尔有泪落下,似在留恋那挥之不去的温暖。那压成标本的离庄桑叶,失去了那份生机,泛黄的叶子上,丝丝纹络,那就是曾经的记忆碎片啊。
      “落儿,看样子这毒快好了,要不要给师父看看。”白翌的话把我的神思从远处拉了回来,我忙不迭的点头:“啊,那是自然,我马上就拿给师父看。”说着直起身子,小心的夹出一颗药丹放入锦盒里,和白翌一同向师父的竹屋走去。

      “弟子白翌(慕容落)求见师父!”有师兄在,我也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师父允许。其实师父很和蔼,即使那一次为了给师父看我新炼的丹药,冒冒失失闯进来打扰了师父休息,师父也没有怪罪。别看师父平常都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玩劣的老头子。见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介意,本来自己也不喜欢古人的繁文缛节,索性每次来找师父也就不再通报了。
      可我这师兄可是出了名的重礼节,每次见我这样也责备了我好几次,可我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再加上师父也说无妨,弄得最后师兄也只有无奈的默许了。
      “原来是翌儿和落儿呀,快进来吧。”有些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来,“打扰了!”推开门,见师父正倚在木椅上看着什么东西,卷页微微有些泛黄,显是存放了有些年月了。坐在椅子上,我仍好奇地伸长脖颈,对着师夫探头探脑。“今儿落丫头的脖子是怎么了?”师父明显有些憋笑的声音传来,我尴尬地缩回脖子,底气不足地说:“今天炼丹头埋得太久,所以……有点酸啦!”“哈哈,那要不要为师帮你看看!”师父笑着说。“人家就是有点好奇嘛,师父怎么能取笑人家!”看师夫笑得开心,我十分委屈地说。
      “师父,您就让师妹看看吧,您要不给她看,以她的性子,只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呢!”见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师兄终于笑着出来打圆场。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以前先师留下来的卷宗。人老啦,就是喜欢念旧了呢!”
      “才不是呢,师父老当益壮,师父不会老的!”我反驳道。
      “呵呵,好了好了,落儿你不是还要给师父看你新炼的丹药吗?”见屋中气氛有些沉闷,师兄开口对我提醒道。
      “啊,差点忘记了!”我如梦初醒般的从锦盒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粒丹药呈给师父。然后胸有成竹地退到一边,如愿看到了师父惊愕的眼眸。成功!我在心里比了一个V字,然后得意地看向师兄,而后者则是无奈地点点头,比了一个认输的手势。
      “落儿,你短短五年内就有如此大的进步,为师实在感到骄傲。”良久,师父才仿佛刚从惊愕中醒来般说道。
      “全劳师父教导有方。”虽然得意,但毕竟“满招损,谦受益”,人有时还是应该谦虚一下,而且人家还要在师父面前维持乖乖女形象,若这时候骄傲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得意地想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撞击感换回了我的思绪,抬眼却看见师兄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边,见我看过来,他摆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对我低声道:“师父叫你呢!”“啊!”低呼一声,心中懊恼道:怎么在师父面前神游太虚起来!看师父变得有些严肃的面庞我忙低垂了头恭谨地站好。
      “咳咳,落儿,你天赋极高,在这谷中5年我生平大半绝学你都已学会尽贻,现如今,为师已没有什么可教给你的了,如此这般——你便下山去吧!”师父幽幽道。
      我陡然一怔,虽然知道这一天已近在身旁,但是从师父嘴中听到,却又为何感觉如此突然?恍惚中,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自己真的不配拥有爱吗,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又要失去了吗?泪水一下子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喃喃道:“为什么,师父?是落儿做得不够好吗?”
      看见我的泪水,师父也慌了神,伸出手想要劝慰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张了张口,最终却是徒劳地收回了手。泪眼迷蒙中,一双修长的手搭上了双肩。“落儿做的很好,师父不是不要你,只是落儿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乖,听话,不要哭了。”暖暖的话语象春风一般使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是师兄吗?闭上眼,闻着属于师兄的清馨之气,心中的酸涩随着师兄软软的安慰沉淀下来。似乎感觉到我慢慢平复的心情,师兄原本拍着我背的手缓缓停了下来。
      我也有我的事要做么?是啊,或许现在还不觉得,可一直在这深山之中总有一天会厌烦的吧?或许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呢。用力吸吸鼻子,抬头对师兄抱歉的笑笑:“对不起了,弄脏了师兄你的衣服。”师兄担忧的看着我,我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转身,跪下,对师傅道:“徒儿慕容落谢师父5年来的教诲,现如今徒儿将要下山去了,愿师父保重身体,恕徒儿不能尽孝了。”
      “落儿,师父也是舍不得你,可师父不能让你把这大好年华浪费在这深山之中,你还年轻,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你去做,何必在着深山老林的陪我一个糟老头子呢!翌儿,落儿年轻,不知江湖险恶,你便也随着落儿下山去吧,走在一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这怎么能行,师父。”师父的话石破惊天,使原本立在一旁的白翌急急反驳,“师妹有她的事情要做,可徒儿自小便被您收入门下,早已了无牵挂,徒儿是决计不会走的。”
      “对呀师父,若师兄走了谁来照料您呢?”惊异于师父的话,我也附和道。
      或许是师兄此时的神情太过坚定,使一向作了决定便不轻易改变的师父也无奈妥协,同意他继续留在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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