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
-
42.
不多时，四个人跪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对于他们分别只是倏忽之间，对我来说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坐在大蛇丸的椅子上，点着立地的细高烛台，火光忽明忽暗。
“……抬起头来。”我用低沉的嗓音道。
因为没法违抗，他们只得照做。
四人不禁倒抽冷气。
等待他们的是最糟糕的惊喜。
发出声音的是大蛇丸，顶着的却是我本人的脸。一时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及时按捺住心底的躁动，慌张地埋下头去。
因为大蛇丸就是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不知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呵呵……不用怀疑了，” 我控制着喉咙，吐露出大蛇丸的声音，“我就是大蛇丸。”
“但是，也是宇智波惠，”下一秒却转换成了少女的声音，“你们明白了吗？”
知晓了大蛇丸和我的秘密，这群人今天如果不臣服，全都难逃一死。
杀气席卷了整个狭隘的房间，摊开的书页翻飞，玻璃器皿发出振动的嗡鸣，绽开细小的裂痕。冰冷彻骨的查克拉浓郁到窒息，逐渐汇聚成暴露獠牙、狂乱吐信的蛇头。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许久，直到第一个人带头发话。
“……是。”
最先屈服的是左近右近。
“是！”“是！”“是！”剩余的三人接连俯首，坚定地回答。
飓风这才逐渐平息，波及之处一片狼藉。凌乱的黑发再次落回肩头，遮住了半边眼睛。
“看着我。”我沉声道。
待四人众收拾好心情，重抬起头时，我向地上扔出了一枚卷轴。
既然以前是大蛇丸的走狗，现在也应该有走狗的模样。
“给你们的任务——把这个送去木叶。”
下面的目的地是南密所。那里囚禁着很多实验体，半死不活的，靠着定时的投喂吊着一口气。
临行的我换上了大蛇丸以前的和服，佩戴了他的勾玉耳环。具体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总觉得想要承认他的存在，作为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的尊重。
说到底，错的人究竟不是他。
记忆的片段里，男孩的故乡爆发了战争。
战场上的敌人死了，友人也死了，如同他自己的双亲一样。
那是个坚强的孩子，不情愿向人表露自己对亡者的思念，谎称道逝者已为虚幻，存活的才是真实。久而久之，习惯渐渐成了自然——男孩长大成人，忘记了思念的感觉。
然而随着岁月的蹉跎，他却认识到一个问题。
无论这辈子做了怎样的人类，最后一刻终究难逃一死，就连他也不例外。那么对于那个死去的自己来说，如果不存在于他人的思念里，又该要存在于何方呢？
聪明的男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决定永生不死。
而这个男孩的身影和阴森变态的男人重合，汇聚成了我心里大蛇丸的形象。
和见面的第一印象不同，我感觉不再那么的讨厌他。要问为什么，只能说人与人之间如若感同身受，自然能够互相理解。怪都要怪之前与他融合得太顺利。
正当我准备誓死抗争到底时，大蛇丸却意外的没再反抗。
房间里血腥慑人有如修罗场，白蛇的本体凶猛彪悍，到了进入识海吞噬意识的环节，他却几近平静地阖上了双眼，把掌控权交予了我。
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出的这般觉悟——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性命再重要的东西了。止水的别天他造成了巨大的折磨，叫一个最想活下去的人一心寻死，那可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而这种折磨也带来了内心的改变，导致某些看法不同了。
虽然做出了这种决定，他却没有告知和自己走得最近的兜。
也许他只是觉得更换身体也无济于事，被迫采取权宜之策，等待解开幻术的时机；也许他对兜怀有一丝怜悯；也许只是对他的利用还没有结束。
但是就连世上最强的幻术都不能让他放弃生命，这一点令我不得不佩服。
可现在的我不又能放他离开。就在我窥探了他的记忆同时，他也了解到了一些我的事情。
关于我今后的计划、我的童年、我的上一世……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大蛇丸大人？”
身旁的随从出言提醒。
“嗯……走吧。”
又不知道在走廊里站了多久。这种事从融合起一刻就开始发生，经常无端的陷入思考。
所幸我找到了一位可靠的助手。
宇智波利津，宇智波早月的弟弟，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与我同期参加中忍考试，却因为被大蛇而被掳到了音隐村，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没有打开写轮眼。和我一样，如今的他已成为了被木叶排斥的存在。
在这件事上他也成长了许多。我不太了解他从前的性格，只知道现在是细致敏感的感觉。
虽然浑身被绷带裹得分毫不露，我却没有刻意过问。
因为每个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权利。
“这次的暴动可能是有人从中作祟，”利津再次提醒道，“大人想好对策了吗？”
对于处理叛乱我也没有经验，只是拥有模糊的概念。另外因为此行抱有其它的目的，对囚人的发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您是不是在想，以后就不需要他们了。”
被他的一语点醒，我恍然发觉自己正在以大蛇丸的方式考虑问题。那些人的苦难全是拜大蛇丸所赐，如今已经没了依靠，如果再被我弃之如履，就是泯灭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同情。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请允许我动手。”
不想却迎来了这样的后话。
我惊讶地转向利津，却见他的眼神坚定无比，似乎闪烁着某种信念。单就年龄来看，他不过比表面上的我大了两岁而已。
“怎么，你难道认为他们该死？”我不解地问道。
男孩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回答：“我是理解的……那种不光彩存在的方式。与其继续丑陋卑贱的苟延残喘，不如尽早地解脱。”
对于这番解释，我没有给予肯定，却在心底摇了摇头。
人性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这个孩子的内心恐怕也不是人类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南密所临海，实际上超越了音的国境，位于一座大蛇丸在木叶时发现的岛屿上。
结果比预想中要早的回到了火之国，只是国界已经对我而言失去了意义。不止是火之国，今后为了追寻鼬的踪迹，难免要踏足许许多多其它的地方。
终于有了机会去见证这个世界的全貌，然而在我的兜帽下，样貌却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