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继承 ...
-
那悲鸣吵醒了昏睡的婴儿，稚嫩尖锐的啼哭将放空思想的少女拉回残酷的现实。
“鸣...人...”
断断续续的低语，弯下腰的少女擦干脸上的血，在恍惚间看到地上泥水倒映出模糊不堪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猩红眼眸中有三条如彗星轨迹的椭圆线，绕着中间四粒相交融的小小黑球正缓缓转动。
————万花筒写轮眼
夏美从听到这瞳力的来源起，便觉得这真是悲哀至极的能力。
看见最亲密人的死亡，才能开眼。但这时变强了，逝去之物也不能找回。宇智波以后每一次使用这双眼时不就会想到他们曾被夺走的珍宝么？
低垂的眼帘下，猩红慢慢化回墨黑。
“你在代替我哭么...”
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夏美熟练抱起正在痛哭的小生命，轻哄着抚拍着让他重回梦乡，逃离这个对他还陌生冰冷的世界。
而少女必须站起来，去面对残酷现实接下来的风波，忍耐掩盖一切往前行。
墨黑锁链正不断收进身体，待到全部消失，夏美听见身后放轻的脚步声，慢慢回头。
“三代火影大人。”
少女苍白的脸上没流露半分哀伤，只有无法描述的平静寂冷。仿佛心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死去。
“夏美....你...”
三代沉了沉眼神，停顿了会，最终脸色愈发坚毅，似乎做了什么重要决定。
“不要让人发现这个锁链。”
“....好”
大概能猜测到一些原因，夏美感到三代这句话是善意的。
‘因为旋涡族的查克拉特殊？被研究或者成为九尾的预备人柱力？万花筒的事和那个似乎是敌人的雾...说？还是...’
“今天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记得来火影楼。”
三代火影打断了夏美的思路，他温柔却不容置疑的接拿起少女手中的婴儿，语气含杂着浓浓的悲伤与无奈。
“...是。谢谢三代大人。”
夏美知道三代火影这一举其实承担了许多压力，她本应立刻去报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本因战斗结束依旧没解除结界的关系被软禁。
“谢谢您的包容和信任。”
谢谢你给我时间让我完成剩下的事。
“先去疗伤吧。”
“是。”
捂着腰侧的黑发少女闭上眼使用飞雷神，用比原本慢上许多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带着伤的她并没有直接去医院的意图，夏美显现在她每日清晨必去之地。
————宇智波族长的后院
跟她预料之中的一样，那些人的查克拉正聚集在书房里。
从外院慢慢踱步去往内庭，夏美一点点将那些每日都能见到的景色映入眼中。
“嗒————”
逐鹿被水装满尾部打在撞石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发尾被庭院吹来的微风拂起，夏美缓缓将书房的纸门拉开。
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少女身上。
“宇智波夏美！！”
其中一位老太太看清了来者面容，立刻大喊着冲去并高举起手掌。
“嗒————”
逐鹿的清脆声刚好掩盖住碰撞与跌倒的钝音。
老太的巴掌被轻易接挡，整个人被夏美翻转拧倒在地，她又急又怒的喘着粗气，话语里全是仇与怨。
“你！！你个混蛋！我的孙子...孙子！！还我！都是因为你！凭什么让他们送死？凭什么？！”
“凭他们是忍者。凭他们是宇智波，是木叶的一员。”
一手将老太拎到旁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足以让她停止后续动作，夏美转了转手腕，将在座的人一个个看了过去，无一不是长老或资历深的旁系。
“他们出战也是为了保护躲着的你们。”
“怎么说话的？夏美。”
宇智波富岳在主座上正襟危坐，一副极为严厉责怪的模样，却是在不经意间护着。他并没有全名叫那位少女。
“非常抱歉。”
刚刚言语不敬的人此时道歉却不可思议的极为陈恳，只是她深深鞠躬的方向不对罢了，少女面向没有任何一人存在的白墙弯下了腰。
良久，夏美抬起头，转身看回那些或困惑或恼怒的脸。
“我现在的道歉是给那些保护了木叶的他们，并不是在座的各位。作为木叶警卫队的队长没做到保护他们的责任，我因此致歉...”
“九尾袭击事件中，宇智波一族死亡人数7，受伤21。宇智波夏美，你背的起这些性命么？！”
一位夏美认识的人出言打断，那是一位资历较老的叔叔，也是木叶警务队的前队长。每次看到少女都会满意点头的他，此时语句中只剩下深深的疏离以及溢于言表的质疑。
“同时我也感到无比自豪，我的部下比你们更加要敢于迈出步伐。”
夏美继续被打断的那句，然后才回答了他的质问。
“我背不起，也会选择背负，无论他们因为什么而伤亡。因为想要保护木叶也好，因为想要保护宇智波也罢，还是听从我的命令，都无疑是我的责任。”
站着的她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大，她望向前方，目光仿佛越过了人群，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更远更远之处。
“我会继承他们的志向，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因为他们需要我。”
此时在座的那些比少女年龄、资历都大上几轮的‘老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无一不被她的气势压了下去。
一时间不敢有质疑，不敢有怨言。
最终是一族之长率先开口。
“什么是敢于迈出步伐？”
“想要成为木叶的上层，真的只有反叛一条路么？被踢离木叶权利中心，宇智波真的没有错么？”
一语将所有遮羞布掀开，夏美今夜失去了所有循序渐进的兴趣，她将说出一直以来被视而不见的一切，不管这些人愿不愿意接受，愿不愿意承认。
“不愿跟别族交好，摆高姿态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信任？连九尾来袭也只知道保全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接纳？我的部下这次无论出于什么而站出来战斗，他们都为宇智波迈出了第一步。”
“跟木叶摇尾乞怜的第一步么？！明明是三代和团藏不允许我们...”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说了这样的话，勇敢至极也说出了某些人的心思。
“我知道。因为九尾只能被万花筒写轮眼控制，他们怀疑宇智波，不让宇智波出手。”
夏美当时听到撤退命令时就猜到了，所以才更觉得自己应该下达命令，甚至感谢有宇智波的族人愿意去战斗。
“但我同伴带土说过【在忍者世界，违反规定的家伙被称为废物。但不珍惜伙伴是更差劲的废物！】这次违反规定的事我会由队长之名一力承当，是我下死命令让他们必须去支援，绝不让木叶由这个理由迁怒宇智波。”
“你早就想好怎么做了。”
一言难尽的富岳看了眼夏美，明明早将她评估的很高，此时却感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
‘宇智波不出手无论如何都会被各方怀疑，出手则是枉顾上级命令严重违反忍者规则。无论怎样都是错，但她却想到由一个替罪羊将所有罪名揽去....’
‘作为木叶警卫队队长的确是最适合担罪的人...她..那么爱着宇智波吗？’
“你只是为了不被怀疑，让那么多人送死？甚至将自己赔上？宇智波不需要这样证明也依旧清白！”
那个前队长咬着牙厉声道，但只看了一眼夏美便撇开了脸，分贝稍稍变低。
“而且你的牺牲根本没有意义，他们依旧会责怪到宇智波全族身上。”
“是的，他们的确会加强对宇智波的监视，但我去承担也是宇智波所给出的解释，这是必定要做的。而且我不仅仅是为了宇智波名声，保护木叶是生活在这的每个人的责任。”
站的笔直的夏美单腿跪下，然后慢慢的双膝跪地，对着富岳和前队长深深低下头。
“这么多年，非常感谢你们的照顾。”
少女跪下时露出背后被九尾划破的族徽好似冥冥中什么已经被命运注定了般。
“就...只能选择这个么...”
前队长捂住脸，一个粗犷的大汉竟是哽咽着诉说。
“宇智波已经...沦落到让小辈担起一切了么...”
“因为宇智波不够强啊。”
自从卡卡西和带土做客那次，富岳便更重视观察暗部的实力，越是深入越是心惊。以宇智波真正作战实力实在望尘莫及。
“走吧，夏美。”
可能是羞于少女说的，可能是怕与木叶起争执，有许多可能，此时在场没有一人出言反对族长所说的，他们都默认了少女所说的解决方法。
将纸门拉开，清风将黑发发尾吹拂，夏美背对着将纸门合上，眉眼中掩藏不住的疲惫，她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腰侧。
“夏美姐。”
从暗处走廊边柱走出了一位少年，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但看那青白脸色应该听到的不算少了。鼬抿紧双唇，黑眸在月下似乎迷蒙上了层水色。
“真的要走？你会得到什么惩罚？”
“呵....”
所有疲惫在看见对方的瞬间便收了起来，夏美轻轻笑了声走去，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戳了戳鼬光洁的额头。
“不会怎么样的，相信姐姐吧。只是以后搬出去住少点见面了。”
“...骗子。忍者守则上写的：不遵从上级命令的，轻则刑拘，重则...”
低着头的鼬一字一句背出早已烂熟于心的守则，说道后面更是因那份残酷而径直收音，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过了好一会才稳定了声息。
“真的值得么？为了这狭小气量的一族？”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没有半分使夏美动容，她深深看了眼一直被她保护在羽翼下的弟弟，似乎在不知什么地方悄然成长。
‘身为族长之子还能不受本族主义所束缚，小鼬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弯下腰的夏美轻轻将鼬环在怀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说着。
“我是有私心的哦，小鼬。宇智波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为什么是宇智波？”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轻启双唇，鼬感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倚靠进那触及冰凉却能令他十分不舍的怀抱里，熟悉的童年气息将他包围，是无比安全感涌上的舒适。
“因为....”
等待回答的时间似乎太久太久，鼬想他应该是被下了什么暗示，或者今天实在太累了，眼皮沉重的如同坠了千斤，在安心的怀抱里压抑许久的困意便一次性汹涌而来。
“不...甘...”
‘什...么....？’
终究没有听清回答的他放松了身体，坠入了她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继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