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天引》弥生凉

81、081 比剑（三）

　　沽珥运气不大好，手里拿到了五号签，跟着六号是穷山国的王子。
　　要其他几国的也就算了，穷山国王子还是此回代表本国参加比剑的剑客，实力身份兼具，争输赢是一定的。

　　伏海王的幼女霸占了沽珥的位置，剥了一个干果递给宿真，“我之前见过他夺牌，就是个武疯子，沽珥要惨了。”
　　宿真就着人家的手把果子吃了，口齿不清道：“惨就惨吧。反正认输又不丢脸。”

　　胸大貌美的小姑娘发笑，捏宿真鼻子，“你怎么混得跟个无赖一样？”
　　宿真一本正经道：“活得久不如活得好。我要今天背着这个人面子过日子，明天背着那个人面子过日子，又没有事关生死还要硬着头皮硬撑，我还过什么日子？把我命给别人算了，我要来还干嘛？”

　　反正有理无理都是她，伏海王幼女又给宿真剥了个干果喂她吃，“嗯嗯嗯。你倒是心大。”
　　宿真吧唧吧唧把干果吃进肚子，“和心大没关系，识时务嘛。”

　　这话伏海王幼女才不信，看了眼跟人比得正起的沽珥，“你就哄，当我三五岁孩子呢。不过你这回比剑完，打算回家还是？”
　　宿真是觉得自己真识时务，不然这一路怎么会招那么多通缉书，都是干活不利索给害的，“我还这么年轻不玩难道回去成亲？”

　　大宿真两岁婚事已经被提上日程的小郡王嫉妒极了，“你说沽珥如何？”
　　“嗯？”宿真没反应过来，“他怎么？”

　　小郡王跟宿真挤眼，“嗯嗯？”
　　宿真终于心领神会出对方的意思，脸上立马一副你什么眼神的表情，“是你家银子不够花了，还是你要被撵出家门了？”

　　小郡王有点生气，“他哪点差了？不就是运气不好，没有爹娘。好歹也是邙流客亲传弟子，要这回在剑道大会拿到靠前的名次，也能扬名了。”
　　宿真是真觉得小郡王脑子不大好，“你打算跟成亲后天天比剑？他满脑子除了比剑什么都不会，以后怎么帮你争家产？上去把你几个兄弟姐妹给捅死？还是能帮你奶孩子？你还不如找个机会把我夫子睡了骗个孩子，至少孩子底子不会太差。”

　　“不过你要真喜欢，”宿真顿了顿，“我帮你问问，但不包成。”
　　小郡王欢喜的拍了拍宿真的手，“那就交给你了！你夫子我可不敢，再说不是年纪太大了些？你以前还跟人瞎吹，男人年纪大了生孩子不行呢！这会儿倒想来忽悠我了。”

　　“我就那么打个比方，真怂恿你去了，要被夫子的剑戳上十几个眼，我拿什么跟你交代？”宿真翻了个白眼。
　　小郡王嘻嘻一笑，好似婚姻大事全包在了宿真身上一样。

　　等沽珥听到这话，第一反应跟宿真完全重合，“她脑子有病？”
　　“小姑娘嘛，自来爱俏，说明你好看。”宿真也没真觉得伏海王那位幼女真脑子不好，估计就是太年轻，总觉得自己能够感情家业一手抓。

　　俏不俏的，沽珥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事我自己去跟她说，免得她怪你头上说你不尽力。”
　　对当上门女婿这种事沽珥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师傅没师娘不也过得好好的，他干嘛要成亲给自己找事。

　　宿真也就给人一句话，后面的也不会插手，“那你委婉点，别伤人家姑娘的心。”
　　沽珥打心里就更欣赏宿真这样的洒脱人，点点头，“就把问题出在我这里就成了。我懂！”

　　等第二天一早伏海王幼女又来找宿真，拉着宿真去客栈里喝酒，一边喝一边哭，“是我哪里不好吗？”
　　宿真盯着人胸看了一眼，斩钉截铁道：“是他不配！”

　　“你就知道哄人。”小郡王抹着眼。
　　宿真老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跟个光棍师傅，你指望他懂男女之情？他跟你就不一条道上的，你找他还不如找霍二！霍二好歹霍家子，人好看手里有银子家里也有势力，成亲后不用担心你爹家产给得少下面儿女不够花。”

　　霍天青的好处不用宿真说，小郡王心里门儿清，可问题在于一个人太好看了就不行了，“好是好，孩子拿一个跟他姓都行。不过他别的都好，就是太好看了一些，我这天天住一起会不会自卑死？”
　　宿真翻白眼，“你要为儿女好，我看还是尽量给他们挑好看的爹。长得好看说不定连你爹一高兴又多分你点，长得不好看要脑子还不好使有家业也守不住还不如没生出来过。再说又不一定要成亲，借个种比成亲风险低多了。你扭着男人成亲干嘛？等你爹没了，弄死你继承你家业呢？”

　　要不小郡王怎么喜欢跟宿真说话，“你到底怎么在楚国长大的啊？我听说楚国女子很贤惠的。”
　　宿真露齿一笑，“家里穷，为讨生活没办法，当淑女那是有权有钱人家干的。”

　　她要信才怪了，不过楚国能出宿真这样的姑娘的确极难见到，伏海王幼女也不想哭了，好奇道：“你还不回去继承家业？”
　　宿真摆手一脸晦气，“又没金山银山，累死累活给别人干活，以后家财万贯都得留给人家孩子，我又不傻。”

　　所谓光棍就这种想法了，所以才跟沽珥玩得到一路去，小郡王掏出粉盒来补了补妆，看不出自己刚才有哭过后才道：“那之后你那一房的家业怎么办？等你爹娘老了，还不得回去管。一样得跟其他几家斗，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没机会压在你头上。”

　　宿真撑着下巴，随意道：“我能赚一万两，跟赚一百两的计较什么？家里又没皇位要争，到时候折成钱卖给别人就结了。谁给的银子多卖给谁，谁给现银就卖谁。”
　　小郡王噗嗤一笑，“你倒想得开。”

　　也没什么想不开的，实在是家里产业太少，她自己不用靠家里就能赚更多而已。要她不耐烦赚钱没本事赚钱，她能比小郡王更算计。
　　酒喝完了之后，宿真陪着小郡王往蹴鞠场擂台那走，“女人嘛，一想成亲脑子就得坏。你堂堂小郡王，干嘛跑去搅合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世上有什么事下面仆从做不了，非得找个男人才做得了的？泓高皇子不是养了一堆面首，你跟着挑几个算了。找个聪明好看的借种，老实的伺候。日子太平得很。”

　　“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除了四海国，其他几国的男人都这么玩的，你跟着学肯定不会错。”宿真跟她使眼色。
　　沽珥才跟两人碰头听见宿真这话，半点不尴尬的跟小郡王道：“小郡王你听她的保准没错！我们城主娶了八房小妾，每天过得滋滋润润，一大把年纪了还脸冒红光！”

　　“最重要的是，”宿真凑在小郡王耳边嘀咕，“不管是成亲的还是找来玩的，有没本事都不能把自己的产业给他们然后闭着眼不管。你要压得住他，不是脾气比他大那种压，是能不知不觉让他滚出家门那种压，明白么？要嫌麻烦那就只借种就好，要不借种也成，找其他兄弟姐妹过继一个孩子还能和你联盟。反正等你双眼一闭的时候，子孙后辈的事你也操不了心，自己好好活着比操心子孙轻松多了。”

　　霍天青到晚上见宿真跟沽珥嘀咕伏海王幼女才知道宿真还给自己差点介绍了门亲事，挑眉道：“你整日胡说八道我都不管，你没事儿拿我说事做甚？”
　　宿真坚决否认，“我就给她立了一个标杆！你就那根标杆！可没敢说给你们俩保媒拉纤。知道你要留着元阳干大事呢！”

　　霍天青听得想跳脚，旁边沽珥还在凑热闹，“男子元阳极为重要，真姑娘你是姑娘你不懂。”
　　宿真很想问，难道成亲就是帝王夜夜不歇不早朝了，怎么一个两个说成亲还跟要他们命似的，“你们不会是不行吧？”

　　人呢，最怕被人说不行。不论男女，被这么一激，基本得冲动。
　　也就沽珥跟霍天青被宿真毒害太多年，这会儿神色半点不变，“你就当不行吧。”

　　宿真没刺激到人觉得无趣，只得回去睡觉，等第二天又去看过红牌。
　　霍天青看着擂台上的两名剑客比剑，眼神三两时扫过宿真，心中得忧虑愈盛。

　　随着年龄的增长，宿真每次入定感气的距离越来也长，到如今已经快一年不曾有过，要这回剑道大会还不能从观剑中感气他只能劝着宿真再去高澜国那座仙人谷一回，好看在灵气充足之地是否依旧如此。
　　要最后还是这样只怕真得放弃让宿真感气修炼他祖上传下的功法，免得浪费了她的时间。

　　宿真难得看到一场好看的比剑，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霍天青已经因她感气一直不顺的事愁得有好几日不曾睡好，决定再不行就要放弃了。
　　“上一回剑道大会好像没见过这人？”宿真跟沽珥问。

　　沽珥点头，眼神错也不错，“要之后能跟他比一回剑也好。”
　　宿真拍他肩，“我也想跟他打。你看他那双眼睛，跟你以前像不像？”

　　太像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沽珥时，沽珥那双攻击性十足如狼似虎的眼神了。
　　是不甘，是野心，或是妄念促使着他不顾一切往前走，这样的人浑身都散发着生机，好像怒放的鲜花，燃烧的焰火，让人忍不住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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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宿真：男人嘛，就那么回事，可不能因为男色就耽误正事儿啊！
沽珥：老宿说得对！
伏海王幼女：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