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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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被切掉了尾巴的，它被很多人拒绝过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那只小猫身体的颤抖猛地一滞，就像是听懂了希言的话一般。
但是希言真的是太大条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怀里这只可怜的小家伙几乎透体而出的悲伤与惶恐。她托了托小猫的身子，想让它在自己的怀里呆得更稳一点，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饲养员。
饲养员的表情有点沉重，又像是沮丧。
“是啊，这样也是难怪。”他说，“谁家来挑选，不是希望能得到一只健康的、可以给家庭带来快乐的宠物呢？可是这个小家伙——”他说着，语气里面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怜悯，“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比起其它的、懂得讨好主人的猫，它确实是沉闷又胆小。如果不是个真心喜欢又足够耐心的主人，恐怕是不可能养得了它的。”
没有听到希言接话，那饲养员只得叹了口气，失去兴趣一般对她摆了摆手。
“算了，小姑娘。”他说，“你这是第一次养宠物，还是找一只好养一点的吧。要是再抛弃它一次，对它来说伤害反倒更大……怎么了？”
希言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神色有几分忡愣地盯着怀里的小猫。听到了饲养员的话，她猛地回过了神，抬起头的时候表情还残存了几分诧异。
“刚刚好像……”希言刚刚开口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但是很快，便用一个微笑掩盖了过去。
“不，我是说，没什么。”她笑了笑，回答，“我在想，也许我可以试一试，好好照顾它一辈子。”
13号道路。
超梦抬了抬手臂，将被精神力包裹着悬浮在空中的希言虚拢进了怀里。
“再来一次？”
它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而又一次从滑轨上摔了下来的希言，满怀愧疚地捂住了脸。
——真是太糟糕了！她想。明明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想要试验一下这条看起来就很新奇的轮滑鞋专用轨道，超梦这么配合着自己胡闹不说，还无比耐心地用精神力从轨道上“捡”了掉下来的自己这么多次……
……真是太丢脸了。
丢脸丢到了大神面前的那种。
换作平时，自己摔上两次大概就退缩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在大神队友的纵容之下平安地失败了这么多回——希言在心里默默流泪，抬起头来看着超梦，用很诚恳的语气回答：“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估计我是真的没有玩轮滑的天赋……”
超梦看得出来希言是真的没有再试一次的兴趣了，稍微扬了扬眉，毫不犹豫地决定顺了她的意。
“好。”它回答，“接下来，想去哪里？”
希言：“……”
这种被宠溺着的错觉是闹哪样。
希言微红了脸，反思了一下自己这种把别人的绅士风度当撩拨的无耻心态，然后很快收敛了情绪，精神抖擞地指着另一个方向对超梦说：“那边吧？我觉得我在这里绕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那边呢！”
超梦：“……”可那边就是发电所的位置。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挑不起暧昧的气氛呢……
眼看希言兴致勃勃走得一马当先，超梦暗自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但是，当超梦飘到与希言并肩的位置的时候，希言却突然缓下了脚步。超梦侧过脸去看她，却发现希言也在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那些穿红衣服的家伙，你也见过他们吧？”
超梦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们这个组织的目标……是捕捉神兽吗？”希言垂下了脸，像是叹了一口气，“那个叫弗拉达利的——就是发型像火把一样的那个红胡子男人，他是这个组织的头目吧。”
“你知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吗？”
闪焰团——这个名字超梦当然知道。暗地里跟他们交锋了这么多次，它自然需要对这个称得上“对手”的组织有点了解。但它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表现得无忧又无虑的希言也会在意他们的事情。
——难道说，就像曾经对自己的那样，她也和他们中的某个人、或者和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什么“神兽”有过一段缘分吗？
难道说——她对自己的陪伴，并不是……唯一的吗？
超梦的心情怎样，低着头的希言并没有感知到。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安——那些不敢说给任何人听的忧虑与不安。
也许是因为……超梦是唯一一个能给予自自己安全感的强大存在了吧。
这种有所依靠的感觉太过美好。体会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地想要更多，忍不住地想从它的身上寻求更多的安全感。
“你看，当我跟博士提出索要一块钥石的请求的时候，博士竟然选择了向弗拉达利求助——这说明了什么？”她低着头，像看着什么危险物品一般地看着手里的那块钥石，“这说明了博士信任弗拉达利，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互通有无——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在于，被博士求助的弗拉达利竟然如此轻松愉快地就把这么稀有的特殊物品，'mega手环'，送给了对他来说完全就是陌生人的、从实力方面来说甚至毫无可取之处的我了——这说明，关于这种神秘的mega进化，弗拉达利手下的势力，掌握的情报与资源不会比专门研究这一方向的博士的研究所少、甚至不会比联盟少。”
“mega进化、'百万进化'，一听就是非常厉害、非常有历史渊源、可挖掘的秘辛非常多的设定对吧。”希言撇了撇嘴，把钥石揣回了兜里，“'永恒的美丽'这种一听就有病的追求，听起来也像是干坏事的人的标配。我记得博士跟我提过很多次，促使精灵mega进化的是某种奇妙的神秘力量。奇妙的力量和追求力量的人类，这样的组合凑在一起——哇，大有可为诶。”
她用干巴巴的语气表达了一声感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很久——超梦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大神千万别生气！我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小话痨而已！
怀着几分办了错事的忐忑，希言小心翼翼地向身边看过去——
超梦在看着她，用某种迟钝如希言也能感觉出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你说的对，非常正确。”它说，“他们在私底下做着很多的坏事。”
一瞬间，希言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这是肯定啊！对自己的认同啊！
超梦看到，希言的眼睛像是刷地亮了起来。
超梦告诉希言，弗拉达利手下的组织名为闪焰团，在密阿雷市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明面上弗拉达利财团的势力不过是个掩盖，暗地里谋划了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组织现在出现在发电厂，也是一次隐藏了身份的图谋不轨。
然后它看到希言露出了“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绝对没错”的满足表情。
超梦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于是几乎是未经思考地，它对她说：“其实，他们也一直在追寻你的踪迹。”
“发现了。”希言却只是悲伤地撇了撇嘴，“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他们了，好好的反派，放着主角不找，反倒是跟着我一个小配角到处乱跑……”
超梦笑了。
它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那个声音对于“反派”和“主角”的言之凿凿。只是如今的它，已经不会再为自己可能是“反派”的事情而气恼了。
这不过是她对于某种立场的习惯性描述罢了。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于现在的生活，和她曾经见证过的、自己的那段经历一样，希言还相当地缺乏代入感。
她还只是把这一切视为一个“故事”而已——她宁愿做故事的读者，也不想参与到这些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剧情里面。
但超梦看得透彻，有些事情希言迟早得面对——比方说，她的确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它说，“这个'故事'的'主角'，并非其他的任何人。”
希言愣住了——她想反驳，想讲一讲她发现的、卡勒姆身上的独特之处，但是她却只能是愣愣地，听着超梦继续说了下去，讲出了某个她并不想听到的结论。
“——你才是'主角'。”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