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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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自己当作精神支柱的人，一朝把自己忘了个干干净净，这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超梦正在经历的就是这样一种体验——或者说，它正经历着这种令人崩溃的挫败感。
不论是把眼前的人类掀了、把这块荒原掀了或者把整个卡洛斯地区掀了，超梦觉得自己做出哪一项来都不足为奇。
它压着翻腾不安的情绪，目光平静地望着希言，像是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一个答案出来。
希言眼巴巴地看着这只精灵，然后感觉到身遭的环境像是开了空调一般飕飕地冷了下去。
——看起来是说错话了。
大部分精灵并不会介意训练师们拿出图鉴对它们扫一扫的行为——精灵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因此图鉴给出的解说很大程度上能够替代它们进行双方都能听懂的自我介绍。但既然有“大部分”一说，那就意味着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对于拿图鉴扫自己的训练师并不那么地宽容。
希言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存在。
她有点紧张，又有点庆幸自己嘴快问了一句。要是问都不带问地做出了这么冒犯的举动，估计真的会把对方惹毛吧。
平心而论，要是有人像个白痴一样拿着图鉴来扫描自己，自己肯定也会生气的。
希言思忖着有没有什么话可以弥补一下先前的失误，就感到有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是的，的确是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的。
“我的名字是超梦。”
希言吓得差点没从石头顶上翻下去。
超梦又扶了她一把，看着希言因为惊诧而瞪大了的眼睛，微微簇起了眉。
它不喜欢希言这样出乎意料的模样。哪怕距那时已经过去了太久，那份潜藏在它内心的熟悉感依然强烈，它还是希望对方是记得自己的，就像自己——
“……超梦？”希言眨眨眼，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就是——呃，就是，特别厉害的那个超梦？”
超梦：“……”
这追星般的语气是闹哪样？
其实希言内心一震捡回了某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很想问问这位“超梦”是不是自己曾经看过的电影中演的、那个用梦幻的基因克|隆出来的传说中的超梦。但话到嘴边，她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如果只是提出拿图鉴扫一扫的请求就能让它觉得不快，那么要是自己这么贸贸然地把它那并不让人心情愉悦的身世提了出来，岂不是真的要惹它发怒了？
不行不行，首先得让它把火气收回去。
于是希言开始努力发挥她于夸人一项上贫瘠的词汇量。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了呢——而且据我所知，你比任何一个人类和精灵都强大而且聪明。”希言小心翼翼地讨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的反应，“我听说你不仅战斗力强指挥水平高，在科学研究方面也有建树。比如……”
超梦看着她那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春风化雪。
这下它确定了，这丫头真的还记得自己——只是自己在她心里留下的强大而暴虐的形象太深刻，导致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怕得就像见了鹰的兔子。
又或者，她在担心直接揭露自己的身世会导致自己迁怒于她，因此只好这样拐弯抹角地讨好自己。
于是它很坦然地，就像这些年来它曾经说服了自己时候所想的那样，面对着自己这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微微笑了笑。
“我的名字是超梦，”它说，“超越梦幻的超梦。”
希言抿了嘴，目光有几分复杂地看着它。
“——果然如此。”
弗拉达利眯着眼，盯着屏幕上那两个重叠的亮点，嘴角抑制不住地漏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跟着这个孩子会有所收获。”
站在他身边的下属，闪焰团的干部库瑟洛斯奇与阿可碧安静地垂着手，不发一言。而弗拉达利也像是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一样，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下去。
“不论这个孩子有没有认识到，有这样一只强大到足以脱离掌控的精灵跟在身边，不论是对于她自己还是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他背起了手，“更何况——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这样一只精灵的横空出世会对我们的计划有怎样的影响。”
阿碧可上前一步：“那么，我们需要——”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提前这样做吗？”
“除掉？”弗拉达利冷笑一声，“如果你对它的了解再多哪怕一点，就绝对不会这样说了。”
库瑟洛斯奇也同样在笑，笑得不怀好意：“这一只精灵，实力堪比伊裴尔塔尔——如果你想去招惹它，我可没意见。”
阿碧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却也没再提除掉的事情。
弗拉达利带着两个下属离开了总控室，经过关押着发电所工作人员的房间的时候停了停。
“之前有人逃了出去？”
“是。”阿碧可应了一声，接着迅速地解释，“他们似乎认定了我们将会做出危害卡洛斯地区的事情，所以拼命反抗。其中有一个人脱离了我们的控制，逃出了发电所的范围，但是已经抓回来了。”
“没有被外人看到？”
“是的。”阿碧可答。
“很好。”弗拉达利点了点头，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阿碧可被留了下来，弗拉达利和库瑟洛斯奇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发电所。
关于闪焰团的计划还有诸多地方需要完善，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耽误在这里——那只精灵不过是个突发情况，不影响整体的规划。
如果能拉入己方自热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分出些精力来应付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被超梦提着腰放回地面上的时候，希言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感觉到超梦关切看过来的眼神，希言挺尴尬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关系。
实话说，从来没觉得自己对精灵有什么特殊吸引力的希言，突然就遇到了这么一只对自己关照得无微不至、偏偏来头还特别大的精灵，内心还是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连主角的身份都没蹭上的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吸引到了这尊大神。
希言不说话，超梦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表现着某种默契一般——可对希言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沉默更煎熬了。
这一人一猫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希言耐不住，主动找超梦搭话。
“你……是从关都地区来到卡洛斯的吗？”她决定先从出身试着套一套近乎。
“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希言觉得超梦这一应声的语气近乎温柔。
“我记得关都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希言突然反应过来——即使两个地区离得并不远，那也是对于有足够先进的交通工具的人类来说。超梦再聪明再强大也只是一只陆生的精灵，它总不能……只靠超能力飞过来吧？
用超能力？
横越大洋？
于是希言看向超梦的眼神不免带上了几分狐疑。
剧场版里的超梦看起来并不像是会驯服于某一位训练师的样子。难道说这只超梦的经历更复杂，它和某个人类——私定终身了？
“你……是跟别人一起搭船过来的吗？”于是希言选择了比较迂回的询问方式，“我也是从别的地区搬来卡洛斯的。那时候坐了整整两天的船，下来的时候还感觉自己像在海里漂着一样。”
超梦很轻地笑了一声，像是发自内心地愉悦。
“不，我是自己飞过来的。”它答，“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体会一次坐船的感觉。”和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