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冲田的另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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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我在第二天带着一群小孩子来到神社。
来到的时候，那个白色的身影早已经等在那儿了，手中还带着一包满满的糖果。
当那些小孩见到他时，马上高兴地跑到他的身边，更撒娇着向他要糖果，而他也很乐意地把那些糖果分派给小孩们。
分到了最后，似乎还剩下了一点，冲田居然走到我面前来，并扬了扬手中的糖果包问道：「茗风姑娘要吃糖吗？」
我皱了皱眉，略带不悦地回答：「不用，我不是小孩子。」
「但妳说过糖果好吃啊！」冲田朝我略带调皮的一笑，道。
听他这样一说，我才想起跟他刚认识不久时的事情，那时他还硬塞了一块糖果给我吃呢。
「我不记得了。」我冷淡地回答。
「唉！」闻言，他看似失望地一叹气：「看来茗风姑娘还是在生气呢。」
我几乎是立即就回答说：「我没有生气。」不过是有点不满而已。
至于为什么这么不满，我自己也理不清……或者是因为……
「茗风姑娘不是说我替妳找到工作就不生气了吗？」他的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望着他道：「现在情况还没定下呢，要是他们不愿意雇用我呢？」说罢，我才发现这一句话好像在表明我还在生气似的。
「要是真的这样，就交给我好了！我会使他们非雇妳不可。」冲田微笑，语带自信地说。
听到他的这句回答，我突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例如：趁着每人张开口之际，把两块糖塞进去让他们呛死。
「不会啦！」冲田仍旧一脸笑意地说：「我跟近藤局长他们从小就认识，熟稔到不得了！要是他们不肯雇用你，让我撒两句娇就过去了！哈哈……」笑着笑着，他提手便把两片糖果放进自己嘴里。
撒娇？！不会吧？
听完他那所谓的方法，我马上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原因却不是因为一个大男人说要去撒娇，而是……有「鬼之子」之称、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冲田总司在向你撒娇！那不是分明地狱的召唤吗？想到那个情形我就……
我马上以看怪物的眼光望着冲田。
只是当冲田接触到我的眼神，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还笑着说：「哎呀，茗风姑娘不要老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闻言，我的第一反应是用手一拍额头，作一个快昏死过去的动作。
天呀！！这个什么人来的？
只听见他呵呵地笑着，似乎欣赏我的脸色由青转白是很有趣的事情。
然后我听到那些小孩小声地问他我在做什么，他居然回答我很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高兴得快昏掉！这个家伙……
对，想起来了！我今天的心情特别差，原因就是因为他昨天为了查我而来到我家，结果令老妪她误会我把心上人带回来，还整天在念着叫我快点成亲。最严重的是任凭我怎样解释，老妪都不相信我呢！冲田总司，你害惨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会他。背后还传来他呵呵的笑声。
这个人……唉，怎么我会讨厌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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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那些小孩子，我跟冲田便开始前往新撰组屯所。
一路上，我也没有跟他说话，倒是他自己在说个不停。话题都是围绕新撰组里面的情形。
这样的话题我自然是插不了话，只可以任他说个痛快。当然，我真的有用心在听的。
我发觉，冲田说新撰组的事情时，也会跟永仓他们一样，一说起魔鬼副长土方岁三就会显得特别雀跃；可是不同于他们的是──冲田一边说还一边笑，大多居然是在说他以前捉弄土方岁三时的情况！
捉弄魔鬼副长？恐怕这个世上有那个胆子这样做的就只有冲田吧？有谁不是对土方岁三敬而远之？就算是永仓他们也只是在抱怨土方的严厉，而不是像冲田这样笑话土方！
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原来是很喜欢捉弄人的……看来刚刚我还真的成了被玩弄的对象呢，唉！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屯所。
只见门前的一块石碑上刻着了「壬生寺」三个大字，倘大的木门外还挂着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新撰组的名字。
门外正站着两个守门的队士。两人一看见冲田，立刻齐声地叫道：「冲田组长！」
闻声，冲田对两人一笑，然后望向我，微笑着对我介绍似的说：「欢迎来到新撰组屯所！」
我轻轻一笑以示回应，然后不发一言地跟随他进去了。
进入门内，宽大的庭院随即映入眼帘。因为现在已经是冬天的关系，院子的地上正铺着一层洁白的雪。寺内没有任何绿色的踪影。不过我想那是因为现在天气寒冷，那大红大绿、好不争艳的花草就是耐不住寒。
我跟随着冲田的脚步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冲田对我微微一笑，着我在这儿等他一下。
话毕，他便走进了房间内。不一会，又再笑容满脸地走了出来，并且叫我也一块进去。
我心中略感忐忑，但还是紧跟在冲田的身后。
进去以后，我看到房间内坐着两个人。两人看上去比冲田年长，其中一个把头发结成了发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但脸上的表情却又感觉和蔼可亲；另一个则不然，长长的黑色发丝随意地束起，五观虽然长得棱角分明、相貌英俊，但脸上目无表情，跟另外那个人散发着完全不同的冷漠气质。
冲田此时适时地打断了我们的沉默，向我介绍着眼前这两个看起来一点也不简单的角色：「这位是我们新撰组的近藤局长。」他指着那个头结发髻的人，接着又指向那长发飘扬的冷漠男子，介绍道：「而这位是我们的副长，土方岁三先生。」
原来如此，居然一下子就把我带来见局长跟副长了！
我连忙正正式式地向两人鞠了一个躬，并不失得体地向两人说道：「久仰两位大名。小女石井茗风，见过两位。」
说这句话时，我的心中又传出了一阵刺痛。
茗风呀茗风，我又再用了妳的名字……只是这一次我使用了另外的姓氏，这样的话就不会占用妳的身份了……不，其实我依旧用着妳的身份，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想把我们两人区分。
听到我的话，近藤勇哈哈地笑了出来：「小姑娘，不用这么拘谨，顺其自然即可。我们只是想跟妳聊一聊工作上的一些小事情，妳无须紧张。」
「是的。」我朝他浅浅一笑，开始放松了自己。
而此刻，冲田已经坐在土方岁三的身边，微笑着望向我。
「姑娘，我听总司说妳家中母亲抱病，所以希望可以尽量领到高一点的薪资，好让可以带母亲去就诊。」近藤向我一笑：「这个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尽量伸出援手。」
闻言，我马上向他欠了欠身，低下头说道：「真的太麻烦局长了。若不是母亲病情太严重，我实在不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话毕，我抬头回望近藤勇，顺道也瞪了冲田一眼，心中有点好奇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跟局长说的？
「好的。那么，若是要姑娘晚上留在屯所住宿，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呢？我们自然会为姑娘另外安排房间。」近藤勇用着最自然不过的声音说着。
「这个……恐怕有问题。」我有点为难地望向近藤。
而近藤很明显没料到我会不答应，马上一愕：「啊？那可否知道原因呢？」
其实，这个要求是正常不过的。进来这儿的厨房帮工，自然是每一天的伙食也全都要搂上身，早饭自然也不会例外。而要为这儿的人作早饭，要是不留在这儿度宿，根本没有时间准备，不然难道要在天还没亮时就要从外面住的地方爬进来么？那自然极不方便。
自知理亏，我朝近藤道歉着说：「那仍然是因为家母的缘故。母亲的病太严重了，她已经连感到口渴，想要自己倒水也没能做到了！若我晚上不留在家照顾她而留宿屯所，恐怕母亲晚上难受，所以……」
听到这儿，一直沉默的土方副长此时终于开口说话，出口的却是决断的话：「既然要留在家，这样就不用来了！妳回去吧！没有相当的觉悟跟决心就前来新撰组，简直是妄想！即使只是厨房的帮工还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的。」
「那是因为家母……」我才开口想要解释，土方已经打断了我的话。
「既然母亲最重要，就不要在这儿工作。」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闻言，虽然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可是这个人的态度的确令人不悦，我还是强自保持平静地答上一句：「当然，若是没能与两位达成共识，我也不打算死缠着。毕竟，母亲跟工作，要选择的话很容易。工作再难找还有机会另找一份，母亲却永远没有第二个。」
就好像我一样，即使是那位既慈祥又关爱我的老妪，也不是我的生母、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说得对。」近藤听见，居然非常赞同我的话似的：「小姑娘，妳说得没错。不过我只是想问：若是不留宿，妳可有信心可以完成工作？」
我明白他说的是早饭的问题。虽然辛苦，但说完全办不到倒也不是，因此我答道：「是，我有那个信心。」
「那好，我就雇用妳了！」近藤宣布似的说道。
「喂，近藤！」土方不悦地叫了一声，好像是在责怪近藤居然这样还雇用我。
有见及此，冲田对土方一笑，说道：「土方先生，不要这么小器嘛！人家茗风姑娘既然有自信可以完成工作，您还在怨什么？」
「你……」土方满是怒意地瞪了冲田一眼。
回应他的却是冲田的笑脸：「吶，土方先生。要是您还爱惜您的宝贝句集的话，还是不要这么小家子的好。」
「总司……你‧刚‧刚‧在‧说‧什‧么？」土方听到了冲田的话，居然马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般可怕的神情、一字一顿地问着，刚刚的冷漠气质完全消失不见了。
似乎并没有被土方的可怕表情吓倒，冲田依旧是那张笑脸，语气俏皮地说：「没有啦，这次我可没有拿您的句集。不过您要是再这么小器，那就难保呢！」
话毕，冲田已经走了过来我的身边，并向近藤笑了笑道：「那近藤先生，我先去避难了！」还不怕死地朝土方一指，接着居然一把扯着我和服的袖子，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根本没能反应得来，只可以死命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回过头，我居然还见到土方在背后不断地指着我们破口大骂，表情很是可怕……
但问题是：为什么连我也要逃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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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被他拉着跑了好一会，我才懂得反应，这回换我拉着他的袖子扯停他的脚步，气喘连连地问道：「你……你……你在跑什么？！」
在我跑得险些累死、拚命地在喘气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连顺气也不用，还笑呵呵地回答我说：「呵呵……那是因为，要是我们不跑的话，土方先生可能真的会拔刀的！」
「你……你既然明知道会这样……你、你为什么还要气他？还有那个句集又是什么？」我依旧未能平复呼吸，却还是忍不住要好好质问他。
只见他轻笑着回答：「那是土方先生作的俳句集啊！(注：那本句集名为《丰玉发句集》，是土方岁三上京前所作的，目前在日野故居──土方岁三纪念馆内存放、展示。另「丰玉」为土方的俳号。)他还真的视那本句集如珍宝，所以我有时才禁不住偷走那本句集好好地捉弄他一下嘛，哈哈……」
魔鬼……
这是我此刻对冲田的评语。
「这样子，茗风姑娘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我会向明早当值守门的队士说一声的了！」冲田此时终于说了一句较为正常的话。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既然找到工作，那么生计总算可以维持下去了……
「茗风姑娘……」突然，冲田又再叫了我一声。
闻声，我马上抬头望向他。他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那个，我已经帮妳找到工作了！」他朝我微微一笑，问道：「那么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跟不满是两回事呢。
「哼！」我冷哼一声，转过身就是不理会他。
「那究竟是怎样了？」他又再多问一次。
我依旧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要吃糖果。」
「糖果？」他闻言呆了一呆，然后隔了一会，他满带笑意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可是刚刚的都吃完了……」
我这才转过身，白了他一眼说：「你不会去买？」
「呵呵……」他又是一笑，马上道：「好好，我这就去买了。」
这个人……刚刚那句话用的分明是哄小孩的语调！
「你的笑声很刺耳……」我不满地咕噜了一句。
换来的依然是他的笑声：「呵呵呵……」
「还笑！」
我想，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算吧！
暂时……最起码这段时间，让我先好好地享受这一片和谐吧。
《待续》
初稿于 2008年3月17日
小修于 2009年6月26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冲田的另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