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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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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又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小男孩看着高兴的盯着他小乞丐。
“你现在是不是四肢无力,浑身像是蚂蚁爬一样?”小乞丐笑嘻嘻的看着她。
“知道还问!你究竟干了什么?”小男孩恶狠狠的问道,该死的,身体动弹不得。
“当然是蚂蚁在你身上爬啊,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小乞丐开心的盯着他身上,一副啧啧赞叹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
“什么啊?”男孩大惊,很想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可是,身体根本就软弱无力。
“哎,真是没有见过市面,这可是我养的蚂蚁,很解毒的,不过,你更有意思,我的蚂蚁这么毒,却没有你毒哎,你都把我的蚂蚁毒死了!”小乞丐碎碎念叨,脸上有丝惋惜。
男孩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自他醒后,这个小乞丐已经把他的身体作为她的玩具,时不时弄些个蛇虫辣椒之列的,他应该麻木了呀,况且,是这个小乞丐救了他,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宁可死了算了,更想在自己死之前狠狠的掐死这个小乞丐,混蛋,他怎么就觉得自己上了□□,他没有遇见人,只是预见恶魔了,这个小乞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恶魔。
“喂,我救了你哎,你怎么也不谢谢我,你看我馒头吃光了,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小乞丐拍拍他的脸,一脸不高兴。
男孩转过头,不想理她,她是恶魔。
“喂,忘情负义的东西,既然如此,用你的身体来报答我吧。”在男孩的大眼睛中,小乞丐愉快的决定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杜行风吐的黄水都流出来了,杜子风怒吼。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爷?啊,这是薛大夫吩咐的,说二爷是会这样的,吐光就好了。”小丫鬟喜月恭敬的回话。
“她难道不知道行风身子骨弱,禁不起这么吐吗?人呢?”该死的,真不该相信这个女人,她到底会不会?
“这个时候,薛大夫应该会在荷花池边看书。”话还没说完,杜爷就不见了。摇摇头,继续服侍狂吐不止的二爷,以二爷的这种撕肝裂肺的吐法,说实话,她也很担心啊。
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荷花池边的绿荫地,微风吹过,油绿的草滑过一片片的波浪,杜子风气冲冲的走到荷花池边,以前行风的身体不是那么坏的时候,喜欢到这里来晒太阳,吹吹风,如今草坪更加旺盛,行风的身体却大不如前。闪开眼前的影响,放眼望去,就是没有他在找的人。他呆了下,有些错愕池边空无一人。不是说她在这里?
“薛大夫?”
该死的,究竟在哪里?
这几日一直没有见着她,药铺的事情忙了,宫里要来人,这段时间忙着送进宫的药,无暇顾及她救治行风的情况,今日抽空来看了一下,就看见行风吐的不省人事,该死的,真不该放任这个女人。
那是什么?
他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凹下去的草丛,莫非在那里,慢慢走过去,边走边瞪著那草丛里露出白白的、小小的……赤足?谁的?不会是……
该死,这个女人难道没有羞耻之心吗?看着那身熟悉的白衣,还有那双精巧的玉足,头上覆盖这一本书,似乎有些眼熟,一只手还搁在上头,手指纤长,在阳光下看上去似乎是透明的泛着淡淡的晶莹的光芒。这女人,真是大胆。就算这里足够隐蔽,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着样露着一双足,似乎太过随兴放任了吧。
嘤咛一声,草地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杜子风脸色当场黑了一半,她还真是会享受。伸出脚踢踢她的腰,唔,她的腰还蛮细的,真的是生过小孩的人吗?他的想什么?爆摇了摇头,杜子风更发狠的踢了两脚,传来她的不满。
“清音儿,让我再睡一会啦。”拨开脸上的书,薛采衣厌烦的低喃,小孩子真是越大越不乖了。
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像睡得极沉,白色的衣衫贴著玲珑的曲线,秀丽的眉轻轻拢在一起,在抗议有人扰她清梦。其实,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好看,算起来,只是清秀。可是,让他觉着对眼,对,就是对眼,从第一眼看见开始,就奇怪的觉得熟悉。那种无所谓的态度隐隐含着一点嚣张与笃定。让他毫不犹豫的决定让他来医治行风,自己也觉得冒险的事情,一下子就这么决定了,他什么时候是这样轻信的人了。可是,清音称她为娘,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了呵……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大夫,可是,为什么清音会说,他没有爹……
伸出脚又踢了两脚,看地上的女人终于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抱怨,“清音儿,讨厌啦,咦,一晌的功夫,你怎么长那么高了,咦,不对?杜爷!”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薛采衣轻呼出声,看见杜子风的坏脸色,更加迷惑,她惹到他了?
“穿上鞋袜。”面无表情的吩咐,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有点迟钝?初次看到时明明觉得有些精明成熟。
“咦?”看看杜子风的鞋袜,再看看自己,眼睛眨了两下,也不管杜子风的皱眉,只是拉过裙摆遮了遮,抬头道:“杜爷找我有事?”
这个女人?杜子风为之气结,一点都没有女人家该有的羞耻之心。他真想……直接替她穿上鞋袜。暗暗吸口气,他转过头不看那裙摆,不想那裙摆下的玉足,“行风身体弱,吐成那样不碍事吗?”想到独得浑身冷汗的行风,杜子风不觉加重口气。
“哦,二爷他身体中郁积之物太多,如果不事先清理干净,治不了本,既然杜爷请我医治,请你放心。不会让二爷死,一定让他好起来。”薛采衣正色道,“只不过,医好之后,杜爷千万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你想要的难道是地妇萝与天赋水?”杜子风挑眉。
薛采衣一怔,立刻笑道,“是。可是,我也知道,杜爷只有其中的一种。”
黑瞳中看不出情绪,杜子风默默的看着薛采衣的脸,虽然他猜到她的目的,但是她这么爽快的承认,让他有些意外。想要这些药,她想去延续谁的性命?而且,她怎么知道他有?从他答应让她医治行风的时候,就已经让杜中将这药收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只有一枚?”
“很简单,如果你有两种药,你弟弟就不会是活死人,会是一个活人。”薛采衣笃定的说。
杜子风看了她一眼,有些钦佩,她的确知道的不少。
“一枚你也要?”
“当然,有总比没有好。”
“如果你治不好行风,你就留下来一生伺候行风吧。”药对他而言,只是为了延续行风的命,让他有时间等到良医,既然她能治好行风,他不介意给她。可是,他要确保他能治好行风。到时候,或许,他可以给她找到另一种药。
“没问题。”一口承诺,云淡风清。
杜子风怒瞪着薛采衣,这个女人,还真是将什么都不当回事啊……
“阿娘,我今日看书的时候看见一句话,不懂,您可以为我解惑吗?”饭桌上,清音看着身边开心的吃着金针菇的娘亲,睁大眼睛问。
身边坐着的是杜子风,这几日,他与阿娘一直同杜子风一起吃饭,娘是无所谓的人,有的吃有的睡,在哪里都能过,很像是某一种动物,这是他跟随娘亲五年来所体会到的。不过,这个杜子风就有些奇怪,有事没事喜欢盯着娘瞧,也不说什么话,他与娘说什么,杜子风就在一旁仔细的听。呵呵,他是没关系啦,能引起杜子风对娘的关注就是他的目的啊。
“问。”薛采衣咕哝着说,杜府的大厨手艺真是不错,一道金针菇闷肉煮的很有火候,好的菜总是在这些平常菜中体现出来的。
“‘难为知己难为敌’是什么意思?”眼睛大大的问的好不认真。
“唔,”嚼嚼嚼,拼命咽下一口饭,薛采衣放下碗筷,抬头想了想,“这句话好熟,是不是有人讲过?”
“我好像听谁讲过这句话,我记得,是在讲杜叔叔与四川药王庄、漠北天医府的事情,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了。”
听到清音的话,杜子风放下了碗筷,与他有关,是谁在与清音说他的事情,四川药王庄,漠北天医府,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有这回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薛采衣又露出迷茫的表情,怎么有这回事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汗!阿娘还真是靠不住,“阿娘,那个时候我们在明月坡,而你在睡午觉!”她的娘亲,对晒太阳睡午觉一事可是非常热衷。
“明月坡?”在哪里?杜子风眼光移过清音的脸看薛采衣,他们两个人身后似乎有些谜团。
“是啊,我跟我娘居无定处,偶尔听别人讲讲故事,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呢,听别人在说杜叔叔的事情。”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继而笃定的说。
“嗯,大概是这样子的。”塞进一颗嫩嫩的蘑菇,薛采衣认真的点点头,似乎她认真的在听,认真的在想。
“阿娘,你真的想起来了吗?”看着面无表情的母亲,小孩又想叹气,他不负责任的娘啊。
“对啊,明月坡嘛,怎么会忘记呢?”继续点头。
夹了一颗菇到娘亲碗里,清音认真的吃他的饭,这样的娘亲,实在是,让他觉得,到底谁才是小的那个,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难为知己难为敌?哼,谁在这样形容他与药王庄,天医府的关系,自作聪明!
当年,他十六岁,走遍所有可能的地方,想要找到行风,却碰到了杜叔,经由杜叔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杜家,乃是书香世家,父母面和心善,他喜欢习武,父母便送他上山习武,弟弟身体羸弱,可是却貌比潘安,唇红齿白,眼神清丽,秀发连女人都自叹不如。可是,因为行风的美貌,却招来了最恶毒的狼。当时的朝廷宦臣当道,而深宫之中,豢养娈童蔚然成风,尤其是那些太监,因为不能人道,只有偷着娈童,这种畸形的喜好越来越风行。大太监刘义为首,皇帝昏庸,沉迷于炼制丹药,对下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刘义一行人更是愈来愈嚣张,竟然连宫外的人都不放过。不知从何得知了行风的美貌,居然想对行风下手,父母当然是不能答应这种事情,刘义居然就血洗杜家,灭了杜家一门,抢走了行风,他下山回家,刚好碰到了这件事情,眼前的一切简直惨不忍睹,鲜血喷洒在四处,而在血泊之中躺着一个还在缓缓抽动的人,居然就是他爹,被人劈砍了数十刀,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却又准确地避开致命伤,让他在承受了最多的痛苦后才濒临死亡。他嘴边还有残破的布料,看来像是被人用布料塞住了嘴。见到杜子风时,他是用尽力气,才咬碎了布料,发出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双眼就散乱无神,整个身子也渐渐死寂不动了。他回到府里之时,没想到会有黑衣杀手去而复返,他被箭所伤,只是,幸亏他跑得快,死里逃生之后,他因为重伤而垂危数个月,之后,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的他,变得冷血无情,一心一意就只想要复仇雪恨。当他遇到杜叔,终于明白的事情的始末。那时行风还在宫中被刘义蹂躏。从那时起,他发了疯一样练武,并嘱咐杜叔开始重新振作杜家。他改名,当小有成就时,面临到四川药王庄的压迫,当时,长江以北是漠北天医府的天下,而江南则是四川药王庄垄断,四川药王庄不服宫廷里全由漠北天医府供药,发誓一定要将天医府打垮,趁此机会,杜子风与四川药王庄合作,以杜子风的计谋将漠北天医府彻底赶到长城以北,借此机会,他也得到了一半的收获,接着,他又打垮四川药王庄确立了他药王的地位,一人垄断大江南北所有的药业,漠北天医府在这种打击下更是一蹶不振。无人敢跟他杜子风抢一杯羹。只是,那么多年下来,无人可解行风的毒,救得了行风的病,他只能用地妇萝与天赋水为他续命。五年后,他只身从宫中救出了行风,当时,宫中人手太多,他又带着行风,担心无法脱身,治好放过刘义,如今,他不能再等了,一定要让刘义付出该有的代价。
手一紧,手中的瓷杯顿成粉墨,幽暗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嘴角勾起的笑像极了地狱的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