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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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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痛!男孩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两只眼皮重的怎么也撑不开,只是,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些微细细的声响。
“哎,说起来,千里飘香到底是怎么解呢,大便可以吗?小便?人中白,人中黄,哎,我的可是纯正的童子尿啊。要不要尿一泡在他身上,试试看吧。”说完,浑身不能动弹的男孩身上传来温温湿湿的感觉,男孩一阵懊恼,却又不能起身,只有任那个小声音摆布。然后听得那个稚嫩的声音又说道:“咦,怎么不醒啊,没有用的么,奇了怪了,如果是师父,肯定会跳起来破口大骂的,难道这个人不是在装死?没道理啊!我还以为功力这么厉害,装死装得跟真的一样。哎,看来要想个办法了。对了……”男孩迷迷糊糊的听得一阵淅淅嗦嗦的声音远去,过了一会,淅淅嗦嗦的声音又回来了,直觉有个小小的身体蹲在了自己的身边,小男孩有些我为鱼肉的感觉。然后脖子上似乎放上了一条东西,有些凉,有些腻,接着一阵刺痛,然后听得方才那个声音说道:“哇,你好毒啊,把我的蚂蝗毒死了。你个该死的毒鬼,还我蚂蝗。”然后男孩觉得身上一阵像是家里老妈妈拍蟑螂一样的一阵乱打。接着便没了声音,男孩一阵寒毛倒竖,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是动物那种天然的警觉心,得知快要临近的危险,身体会做出自然的反应。过了一会,便听那个稚嫩却邪恶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说道:“刚才在林里发现一颗辣椒树,刚好死鬼师父留下个木桶给我洗澡,不如来泡辣椒水,师父说,人体有自然的发应,承受不住了便会表现出来,所谓的极限。我不如实践一下,看看对不?哈哈,师父,我还是很听你话的,你看,你做不到的事情,让我来实现他吧,辣椒水啊,哈哈……”渐渐远去的声音,男孩艰难的动了一动,可是,徒劳无功,那张不能有所表情的脸上,渐渐的变得红了,像是大火燎原的红了……
“他?”杜子风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清秀的五官、飞扬的长发,飘逸的纤纤白袍以及一把白扇轻摇,可是,少年?
“是的,少爷,这位薛公子说可以治愈二爷的……”
“公子?”未等杜中把话说完,杜子风打断他的话,就算她是一身男装,可是,明明是个女人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杜中看看身旁的少年,再看看自己的爷,大家都是男人,而身边的男人虽然长得细皮嫩肉了一点,眼睛媚了一点,嘴唇薄了一点,身子单了一点,看上去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没有错啊。
“杜爷,有什么问题?”年轻男子摇摇扇子,坦然的看向坐在堂上的男人。
“没有。”杜子风紧锁着这对清亮的眼眸,她的眼睛在笑,而这个笑,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有些算计,令他讨厌,“你能治好行风的病?”
“能。”
“你胆子倒不小,你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如此轻言承诺。”这个女人,不知道该说她是胆大还是无知,看也没有看到过的病人,她就能那样笃定的说能。
“我敢说,就一定做的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年轻男子看着杜子风不相信的神色,微微笑着。她敢说天下没有她治不好的病,前提是有她要的药,而杜子风,被称为天下药王的男人,不会是浪得虚名。
“说。”他要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我只向杜爷求一味药,杜爷给我这味药,我就能治好令弟的痼疾,怎样?”年轻男子始终微笑。
“好。可是如果你治不好?”瞳眸黑漆,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就这样一个人,身无家财,若治不好,我就随杜爷你处置,怎样?”如果她是女人,大不了以身相许吧,还能怎么样呢?她倒想着能够以身相许呢。可惜他不知道她是女人吧?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瞧了她许久,终于吐出两个字,“成交!”
杜子风黑着脸看着坐在大堂上悠着喝茶的女人。该死的,让她先去看看行风,她却说她远道而来,要先休息一下,然后坐在这边,十足喝了十杯水了,她该死的是从旱慌之地逃出来的吗?
“谢谢,再来一杯?”无视杜子风铁青的脸,薛采衣将杯子放在桌上,示意杜中倒水,“哦,对了,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忽然间睁大眼,看着杜子风。后者咬咬牙,“该死的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是啊,可是,杜爷你是怎么知道我忘了那件事?”万分崇拜且探索的眼神,却有一点点促狭,不过隐藏的很好。
“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这个女人!
“不是啊,我想上茅厕,杜爷,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哦,只不过水喝多了!”
“你!”杜子风气结,行风小弟,我能不能对不起你一下,你要么就这样躺在床上吧,我真像掐死这个该死的混帐女人!
“好吧,等我先去茅厕,杜管家,你接着倒吧,我回来喝。”薛采衣食指点点示意杜中,毫不介意杜中的一脸恐慌。
走到门口,一脚尚未踏出的她忽然停住,转过头来看向一脸乌黑的杜子风,“请问茅厕在哪个方向?”
“那个小鬼呢?”杜子风问起管家。被小鬼炒习惯了,忽然间清净下来,觉得有些不适应。
“哦,少爷,早上起来都不见少爷,说起来,这几天似乎都很少见到少爷呢。”杜管家托着下巴,仔细想起来。
“哇!爹,你的脸好黑,便秘了?”正说着,清音一走进大堂,就看见杜子风一脸黑青。
“你去哪里了?”一早不见人,杜子风问蒲进门的小男孩。
“随便逛了逛,咦,有客人?”清音看向桌上的杯子,该来得终于来了,幼嫩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少爷,是二爷的大夫!”杜中立刻回话,这个小少爷,真是让他好喜欢哦。
“哦,是吗?爹,您请大夫可要小心,现下庸医太多了。”给杜中一个笑,清音坐在杜子风边上。
“小少爷说得极是,真是让我感动,小少爷这么关心爷你。”老泪纵横。
杜子风抿着嘴不发一眼,这个小鬼,打算在杜府常住了,最近总是有些微不好的预感啊。
上玩茅厕的薛采衣一踏进房门,便看见桌上多出了一个人,不期然的,右眼使劲的跳了跳。看见桌边的小孩,更是觉得无力了。
“这位就是大夫吗?”清音问着杜中,眼睛却盯着薛采衣露出笑容,看上去无害而亲切。看见薛采衣狠狠瞪了他一眼,更觉开心,好像又惹人厌了。
“是啊,少爷,我来介绍,这位是薛大夫。”杜中开口。
薛采衣看着杜子风探究的眼,这个小鬼,不是让他待在风雪山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薛采衣问小鬼。
“阿娘,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啊。”
阿娘!!!
轰轰轰……杜中受不住打击,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他的病怎样?”杜子风看着坐在床缘为自己的兄弟把脉的薛采衣,看他将行风的手放进绒被。
“没救了!”薛衣轻轻的吐出一句话,转而看着杜子风。
“没救?”看她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杜子风青筋闪了闪,这个女人是在说人话吗?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能救。“你有没有看清楚?”说没救的只能说她是个庸医喽。
“幸亏碰上了我,放心啦。”看着杜子风转青的脸色,薛采衣脸上露出一抹笑,还真是好骗。
“你确定你能治好他的病?”杜子风看她一脸云淡风轻,不禁有些皱眉。
“当然。”她笑道。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能还是无知的彻底。看着薛采衣笃定的眼神,杜子风吸了一口气,“如果有需要,找管家。”
杜中暗暗叹口气,他的爷当他是陀螺吗?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他就不能体谅一个老人家的辛劳吗?呜呜,他为了杜家,就剩下皮包骨头了……
“不用找杜爷爷,杜爷爷的事情很多的,不能这么劳累了,”预期看见杜中惊喜的望着他,清音送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看见杜中又开始擦泪,“阿娘,你有事直接找我,我也该为爹做些事情了,爹,你说是不?”
“清音,他是你爹?”薛采衣沉下脸,不期然会在这里遇上清音,她是一个人出来求药的,什么时候清音变得这么轻浮,看见男人就认爹了。
“哦,是,阿娘,可是我爹叫惯了嘛,以后会叫杜叔叔的啦。”清音摸摸鼻子,哎,可怜他可爱的娘亲还不知道。“那杜叔叔,这几天我在府上也混熟了,要不然,娘亲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行了。”小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杜子风。
微微沉默了一会,刚才听到这个小鬼的母亲是这个女人,一瞬间还不能接受,好奇怪,似乎是被叫习惯了,这小鬼叫他爹他也不觉的怎么排斥,反而现在改叫杜叔叔,有些微微的失落。“你还太嫩,就跟在杜叔身边,有什么事还是去找杜叔?”话还是对着薛采衣说,无视清音摸摸鼻子的无奈举动。什么嘛。清音暗暗抱怨,他看上去是小了点,可是心智很成熟啦,为什么没人看到他的内心呢,哎,皮相害了他。
“哦,好啦。”
“爷,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小少爷当成是杜家的少爷来辅助的。”杜中吸吸鼻子,呜呜,只有少爷体贴他,虽然不是爷的孩子,可是,比爷的孩子更贴心呢,他活了一把年纪,到现在才碰上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能不心疼吗?而且,清音少爷可是薛大夫的孩子,对了,那个薛大夫,怎么看怎么像男人,怎么会是个女人呢,而且还有了这么大个孩子,他是在城里待太久了吗?女子这么早就有了这么大的孩子,更奇怪的是,既然已经成亲,怎么还到处行医,她的丈夫难道不管的么?第一次,杜管家清瘦的脑袋中冒出一大串的问号?不过还是抵不上薛大夫是女人的震惊,他难道真的老了,居然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惭愧,羞愧……
“杜叔叔!”正要动筷的杜子风停下来,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儿看到清音拉着薛采衣进来,“杜叔叔,我跟阿娘两个人吃饭太无聊,一起吃啊。”
“清音!”薛采衣不高兴,明明在自己的别苑吃不是很好嘛,还要那么麻烦走那么远的路。
“阿娘,实际上只有一点点路,你不要那么懒,这点路都不愿意走。”清音看穿他娘亲的本性,无奈的说,真怕他娘亲总是那么散漫,身体越来越不好。
自从他开始与这个阿娘开始流浪,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可是,后来,就越来越觉得误上贼船,多少悔恨都没有用了。
“知道了啦,人小鬼大。”薛采衣撇撇嘴,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全落入杜子风耳中。
“坐。”杜子风看着薛采衣,她还是穿着初来时的男装,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很年轻,可是,却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微的恼怒,该死,现在的女人真是混帐的早成亲。
“啊呀,杜叔叔,你不高兴我们跟你一起吃饭吗?” 看着杜子风微微发臭的脸色,老爹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有。杜叔,舔两双碗筷。对了,清音,你几岁?”杜子风看着清音坐在自己旁边,再过去坐着薛采衣,然后看她兴趣索然的看着眼前的菜。
“五岁,我阿娘二十了。”清音朗声说。“哎哟,阿娘!”立刻被拍了一下头,清音哀怨的看着他娘亲,看她瞪着他恶狠狠的警告,“小子,不要多事。”
杜子风看了一眼薛采衣,二十,真是看不出来,不过,她浑身上下有一股安静成熟的韵味,想来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这样了吧。她还是看着一桌菜,“薛大夫?怎么,这桌菜不合你胃口?”
“是啊。”薛采衣撇撇嘴,干脆趴在桌子上,真的是不合胃口啊。
“我阿娘喜欢吃菇,大凡蘑菇香菇金针菇一样都不错过,可是如果没有一样菇,阿娘就吃不下饭了。”清音帮忙解释。
吃菇?杜子风愣了一下,这个奇怪得嗜好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熟悉,然后又深恶痛绝呢?瞪了一眼薛采衣,杜子风还是不忘吩咐道:“这回来不及了,薛大夫就将就一下吧,杜叔,下回不要忘了。”
“是,少爷。”杜中点点头,他要伺候好清音少爷,当然,把清音少爷带那么大,那么懂事的清音少爷的阿娘也不能忘记。呜呜,最好就是,能够将清音少爷据为己有,哦不,是据为杜府所有,那他也不管爷是不是想要做个居士孤独终老了,嘿嘿,一定要把清音少爷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让他舍不得离开。
心情稍稍好转,薛采衣转头看向清音,换上一副笑脸,“儿子,你不呆在家,到这里来干什么?”
“阿娘,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你碰上他,两个人简直如鱼得水,怎么会无聊!”这小子只要一碰上少君,恶作剧不断,加上少君喜欢玩人的个性,肯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池鱼之殃,真不该让这个小鬼认少君为师父,简直就是将羊送进了狼口,善良纯真的天性从此就隐没了。
“他是谁?”杜子风忽然问道,看着薛采衣,薛采衣懒洋洋的回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说道:“你不认识!”管那么多做什么。
杜中在一旁捂着嘴巴笑,乖乖,爷也有吃鳖的时候啊,这个薛大夫真是厉害。杜子风狠狠的瞪了杜中一眼。看向清音,“你说!”
清音看了一眼娘亲,看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说道,“阿娘说的他其实是我的师父,我师父可是什么都懂得哦。”清音炫耀的说,说实话,他的确是很以这个师父为荣啊。
“那你师父是谁?”杜子风立刻接口问道,清音这么崇拜一个人,显然让他很不悦,自己的儿子该崇拜的人不是应该是自己的老爹吗?怎么能去崇拜其他的男人,而且,如果这个男人是清音的师父,看来,和这个薛采衣有更加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让他更不悦,仿佛是她背着他做了什么出墙的事情。哼,这个女人,还有男人的么?有了男人,就该乖乖待在家里,为什么要到外面来抛头露面,迷惑人心。混帐!
恶狠狠的想着,有些食不下咽。于是,杜子风更恶狠狠的瞪了眼杜叔。杜叔一惊,立刻泪眼汪汪的看着杜子风:“爷,我怎么得罪你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要站在那里碍眼,下去。”杜子风口气不善。
杜叔一听,立刻撩起衣襟狠狠的咬住,太过分了,爷真是太过分了。杜中暗暗背过身,死死的咬着衣襟。呜呜,忍住,一定要忍住眼泪,不能为了爷的一句话流泪,爷真是太无情了。
清音忽略杜中黯然神伤的脸,对着杜子风说道:“说道这个师父啊,可是男人中的男人,他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眼见杜子风的脸色更黑,清音立刻识相的讨好:“不过,杜叔叔你也是人中之龙啊,比起我师父也算是各有千秋!”清音很老成的分析道。
杜子风看了一眼无趣的拨着菜的薛采衣,这个女人,就这么挑么,他桌上的菜已经不少了,没有一样和她胃口的?
“不过,杜叔叔,我没有爹!”清音看着杜子风的眼,忽然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