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令》盛唐有奶茶

11、第 11 章

　　林崎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这时候，不用说什么话让林婉下不了台，这样只会招老太太厌烦。她羽翼未丰，还需要借助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和林婉开口，再没有林乐说话的机会。林乐固然心比天高，也只能冷眼旁观。林柔向来懦弱，旁人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她道：“祖母对咱们一样的，不过二姐姐刚回来，祖母更心疼一点儿。”
　　林乐心里憋着林崎的怒气，正愁无处发泄，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四姐姐是说三姐姐不懂事吗？”
　　老太太对林柔一直很满意，虽然为人懦弱些，但胜在温柔体贴。林婉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心，笑道：“四妹妹所言极是。”
　　老太太轻轻地刮了刮林婉的琼鼻，宠溺道：“你这丫头，最让我没办法。我正要说你不懂事，你倒有自知之明，倒叫我说不得你。”
　　林崎从旁道：“三妹妹乖巧懂事，正是祖母的福气。”
　　老太太瞥了林崎一眼，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心，心里又坚定了好好利用林崎的心。
　　林崎垂下眼皮，对老太太和顺一笑。老太太很满意林崎懂规矩，可是懂事并不能减弱对她的厌恶。
　　一个丫头进来道：“老太太，奶奶来了。”
　　老太太不喜欢林崎的娘，并且当初联合王氏将林崎逐出府，可是这并不代表老太太喜欢王氏。古往今来，少有人婆媳关系和善。老太太冷淡地说：“叫她进来吧。”
　　林崎不安地对老太太说：“祖母，崎儿还是回避一下吧。”
　　林崎一示弱，林乐的气焰立即嚣张起来，讽刺她：“二姐姐怕是心虚了吧。”
　　林婉轻斥道：“四妹妹，二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林乐冷笑道：“那二姐姐回避什么？”林乐为人蠢笨，偏偏无礼也要搅三分，让林崎心烦。
　　林崎开口：“五妹妹，我并不是心虚。只是如今瓜田李下，母亲难免见到我心烦。为人子女，不能为长辈分忧已是不孝，若为长辈添忧，更是罪该万死了。”
　　一直沉默的林雪道：“还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到底是五妹妹年幼，不及二姐姐想得深远。”
　　林雪说完话，又沉默地坐着，冷眼看着战场。王氏从外头进来，就听到林崎和林乐的对话，不由得怒火中烧，冷笑道：“话说的倒是漂亮，做出倒是万死不辞的事。”
　　林崎看着王氏进了屋，听见她说的话，连忙走上前跪在地上极为委屈道：“母亲此话怎讲，崎儿不懂。”
　　王氏仿若未见，只对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存了测试林崎的心思，也就由着王氏嚣张去。
　　王氏缓缓落座，对林崎道：“府中的人皆是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做这等背主的事。也只有你觉得我处理那婆子不公，于是心生怨怼，散播谣言。”林则启毕竟是长子，平日有老太太护着，王氏再嚣张，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指责林则启，给她没脸。
　　林崎见老太太半日没有响动，也知她若不能度过这一关，那么永无得到老太太的支持。林崎重重地给王氏磕了一个头，正色道：“婆子被母亲处决前，要母亲相救。别的人不知道内因，只以为母亲苛待了。府中人多眼杂，你一言他一语，或许不知何时被哪个该拔了舌头的人给传出去了。府外的人更不知道母亲的良善，轻信了留言也是有的。何况，若是崎儿所做，父亲相问，崎儿为何不借机污蔑母亲。崎儿今日不去请母亲安，便是怕母亲怀疑崎儿，从而为了崎儿忧心。何况，母亲若是要给崎儿定罪，也需要人证物证具齐，崎儿毕竟是林府的姑娘，容不得冤枉，即使是母亲也是一样的。”
　　王氏冷笑道：“好好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崎丫头——”王氏还要说话，老太太开口道：“好了，大奶奶，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崎儿到底是咱们林府的二姑娘，不能因为一些扑风捉影的事冤枉她。”
　　王氏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是老太太不说话，她也说不了什么了，林府的二姑娘，多大的名头，一句说不好，连带着林婉的名声受影响。何况老太太是最重名声的人，林崎带上林府的名声，逼得老太太开口说话。
　　老太太冷眼旁观，林崎一番话，落落大方，言语恳切，尤其最后一句，更是显得自尊自爱，维护家族名声。这样的人，她敢用，因此才开口相助。
　　林崎松了一口气，老太太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一仗她赢了，还赢得漂亮。林婉在一旁观看，心里实在佩服不已，心上却又是沉甸甸，这样的对手，固然有挑战性，可是遇上便是你死我亡。林雪在心里暗暗与林崎相较，升起一股自卑感，她不可能活得像林崎那样肆意张扬，想到这里，心里的嫉妒仿佛野草一般生长，眼睛里的愤恨一闪而过。林乐原本想着王氏可以压制住林崎，可是她不过说了三言两语，不但没有受到压迫，而且老太太还为她说话，叫她怎么能不愤怒。林柔看着眼前的情景，暗暗地羡慕着林崎，眸子纯粹自然。
　　林崎注意到林柔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跳，她想不到，在这肮脏的林府，在柳姨娘的飞扬跋扈下，林柔的目光竟是那样的干净。她对林柔微微一笑，载着最真挚的温柔。林柔一愣，甜甜一笑低下头。
　　林崎转身对老太太道：“祖母，这怨不得母亲，只怪那些黑心的奴才。”
　　“老太太，柳姨娘来了。”小丫头进来禀告，柳姨娘穿得花枝招展地走进来，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柳姨娘如今和王氏共同管家，丫头小厮巴结还来不及，还在屋外已经弄清楚屋内的情景。
　　柳姨娘虽然在王氏面前嚣张跋扈，但在老太太面前，却是安安分分。柳姨娘故作惊讶道：“二姑娘怎么跪在地上了。”
　　柳姨娘倒是提醒了老太太，老太太连忙道：“崎儿，你快起来，到我这里来。”
　　老太太一言既出，柳姨娘上前扶起林崎，笑道：“二姑娘虽然孝顺，跪地聆听老太太的话，但是地上凉，若是为此生了病，岂不是叫老太太担心。”
　　王氏气得咬牙切齿，林婉见势道：“二姐姐快起来。”王氏瞪了她一眼，她也只微微一笑。
　　林崎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和林婉一左一右。林崎笑问：“姨娘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