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谣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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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多情，情偏生妒。女子善妒，妒火炽，邪火盛，久炙不衰，徒损修行。”
——《六界闻录》
“是我。”娇俏女声隔窗响起。阳光倾泻，茜纱窗下水红衣袖随风轻拂，淡淡幽香在院落中久久难散。
萧云芪启门一看，见来者是夏樱。她端着一盘水果，俏生生立于门外。
“师父命我送了些时令鲜果来请尊者品尝。”她目光流转，扫过萧云芪的脸，又停在昙净身上。
昙净心下奇道，将将才和夏师姐分手，也不曾听她说起师父要送鲜果来。
萧云芪接了果盘，忽对夏樱笑了一笑：“今日这打扮……比往日经看。”
昙净一口血没喷将出来，这绝对是调戏良家女子啊，看来这货并非不解风情，藏得也够深的啊。
夏樱盈盈一笑，忽地手掌翻飞，一道黑气袭往萧云芪胸口——萧云芪使了个“隐身术”，忽地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昙净与那夏樱面面相觑。
“啊！”昙净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想：完了，完了，夏师姐也被鲛灵附身了啊。
“救命啊！夏师姐被附身了！”她扯开嗓子高喊，一时谷中同修闻声赶来援助。
众人围着昙净却不上前帮衬，只是呆呆地看着。昙净忽觉不对劲，转身一看，差点没厥过去。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个和自己一般容貌一般衣着的女子。这这这，这鲛灵太也狡诈！居然敢冒充老子！
她气得七窍生烟，叉腰冲那冒牌货道：“不要脸的假货，还不现出原形。”
那女子亦气焰嚣张骂道：“你这无耻贱/人，从‘阴阳葫芦’里逃将出来，反倒冒充本姑娘！”
昙净气结，忽看见柳絮在人群中，忙朝她挥手：“絮儿，快来分辨真伪，帮我将这假货收了！”
柳絮上前一看，但见二人一模一样，根本无从辨识。众同修皆上前仔细查看，竟无一人可辨个端倪。
萧云芪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人群中，他轻笑一声，双袖一扬，两道真气破空而出——分别击中两个昙净的肩膀。
不出意料，两声惨叫，震耳欲聋。
众人却见其中一个昙净吐出一口鲜血，忽地幻化成黑气，逃之夭夭。另一个则倒在地上抚肩嗷嗷痛叫。
“萧云芪我与你素日无仇，何苦来这阴招！”那女子骂骂咧咧，揉着肩膀道，“痛死老子了！”
萧云芪环顾四下，淡淡道：“鲛灵已逃走，可以散了。”
此时，莫非青也收到弟子消息，赶了过来。得悉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唯不住摇头叹息。
“咦，昙师妹怎么没受伤？”白夕扶起昙净，本欲运功为其疗伤，却发现她丝毫无损。
众人皆大惊，方才皆眼睁睁见萧尊者出手，真气确是硬生生打在二人肩头，那鲛灵吐出的鲜血尚在地上未干，何以修为低浅的昙师妹却丝毫无虞？
昙净闻言脸色一变，却听那萧云芪幽幽道：“方才我使了巧力，修为越高者，受伤越重。”
原来如此。众人舒了口气，就是说嘛，昙师妹这般不学无术的，怎可能抵挡得住萧尊者实打实的一击。
“对了，师父，方才那鲛灵还幻作了夏樱师姐的模样。”昙净向莫非青禀告，“也不知此刻夏师姐是否安全。”
莫非青脸色忽地一沉，四下找寻甚么，又命弟子是否见过夏樱。众弟子忙找寻夏樱，不想翻遍了整个“精灵谷”也不见人影。众人皆担心她被鲛灵逮了去，莫非青吩咐冷非空广发六界悬赏令，寻觅夏樱。
谷中上下皆自感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次日，南宫旋携木槿向莫非青告辞，道是朝中事务繁冗，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下月初八二人将完婚，届时邀请莫非青携谷中弟子光临。
南宫旋和木槿又特意别过萧云芪，邀他下月赏脸婚宴。
昙净尤喜凑热闹，更何况是好友木槿的婚事，她也不管萧云芪答应不答应，抢先道定当赴宴。一旁萧云芪唯默默叹息。
木槿笑道：“净儿，你和絮儿定要来的，我等着你们。”
昙净连连点头，挽着她的手轻声道：“其实我恨不得现在就随你去，旋王府定是好玩得紧。”
二人又玩笑几句，木槿方随南宫旋依依离去。
昙净转身一看，那萧云芪正挑眉看她。
“嘻嘻，我从未见识过王公贵胄的婚礼呢，尊者带我见识见识呗？”她笑嘻嘻的凑上前。
萧云芪忽道：“他们为何要成亲？”
昙净一愣，这是甚么问题。
“听说是指腹为婚的，木槿乃是青国公之女，指给了旋王。如今他俩也是意气相投，不就成亲咯。”她撇嘴道。
“哦，在人界，指腹为婚、意气相投便可成亲了？”他反诘道。
“应该是吧，”她挠挠头，忽促狭笑道，“怎么，尊者改变主意了，想娶我不成？”
萧云芪挑了挑眉，并不接话。
“切，就算你有心，我也不会答应的。”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他叹了口气：“对了，你师父方才来过。说是一年一度的考核将至，他让你考核完再随我游历去。”
昙净闻言，只觉周身鲜血涌上头顶，不不不，不要考核啊！最怕的就是这场！原以为和萧云芪游历去了，就可逃脱此劫，没想到师父居然……她欲哭无泪，悲痛欲绝。
萧云芪道：“是什么考核，你竟吓得面无血色？”
她叹了口气：“当然是修为分层考核，谷中每年最恐怖的一次考核啊！”
“哦，”他幽幽道，“你已至甚么境界？”
“元婴，”她道，“按照我入谷的时间来算，今年须得达到‘出窍’境界啊，若是考核通不过，则要被锁在‘清修院’一个月，不眠不休的苦修啊喂！”她只要一想到，那些进入“清修院”的同修们，就觉浑身冰冷。她亲眼看着两百斤的虎子师兄进去，一个月后出来整整瘦了三十斤啊！
“那自求多福罢。”他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她恨恨道：“不同你废话了，我且去临时抱抱佛脚。”
昙净遂闷闷不乐返回住处，正走到“北舍”，忽听几个师兄在交头接耳。她躲在树下，依稀听了个大概。那些师兄原是云志师兄的同寝，云志死后，他们收拾其遗物，发现很多画像，画中皆是同一个女子。但许是云志的画功太烂，看不出画得到底是谁，诸人都在猜测画中人是哪位师姐妹。昙净走过时，那些师兄还打趣，是不是昙师妹。
昙净翻了个白眼道：“是也不足为奇，暗恋我者，多了去了。”
“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小师弟’，谁会暗恋你？”一个师兄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将她赶走了。
昙净回房后兀自担心考核，寻出修行心法，背了几段口诀，又觉艰涩无趣，索性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知睡了多久，却被人生生摇醒，她睁眼一看，是柳絮。
“快起来，同我一道修习去！”柳絮捏捏她的脸。
昙净忙整了整衣冠，跟着柳絮来到“会仙场”。此处专供谷中弟子切磋修行，她二人才入内，看见很多同修都在勤快的练功。奇怪的是，女弟子们一见她二人，都冷了脸，转身不去搭理。昙净尚未发觉，笑着招呼了一声身旁的若凰师姐，那若凰却撇过脸去并不搭理她。又喊了青心、蓝嫣两位师姐，皆是爱理不理的。
“嗯？她们怎么啦？”昙净低声问道。
柳絮叹道：“你得了师父允许，随萧尊者出谷游历一年，谷中弟子皆羡慕不已。特别是女弟子，她们私下都议论，道是你勾引了尊者才……也不知是谁散的谣言，不过你莫要放在心上，这种谣言传不了几天的，清者自清。”
昙净笑了一笑，不再多问，兀自练习法术去了。她修习的是木系法术，此刻正练习结印，她闭眼思忖口诀，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法。只得掏出口诀书翻看两眼，口中喃喃，重新起印。但见一团青光袅袅凝聚在她掌间，却因修行不高，渐次淡去。
周围一干师姐捂嘴讥笑，柳絮见状忙上前鼓励她多试几次。
“人家忽男忽女，法术自是时灵时不灵的。”青心嘲讽道，“不过不打紧，有师父疼，尊者爱，怕什么。”
蓝嫣亦帮腔道：“小狐媚子当真能耐，也不知使了甚么下作手段，哄得男人都围着她转。”
“都是同修，彼此谦让些的好。”柳絮忙劝道。
昙净对柳絮道：“算了，不练了，我回去睡觉了。”
打了个呵欠，拍拍手掌，便要走人。
忽听一阵骚动，循声看去，却见一师兄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中是个女子。
“哎哟，云志画的可不就是小师妹昙净么？”一师姐尖声道，“瞧这眉眼，不正是她么？”
“早说她有手段的，到处勾引男人。”
“啧啧，既同云志这畜牲有染，说不定谋逆杀师，她也有份。”
……
不堪流言声声敲打昙净的耳朵。她叹了口气，推开人群，从师兄手里夺下那幅画，看了一眼，差点没喷血。那画粗糙不堪，哪里看得出是谁？既然看不出是谁，那又有何惧？她窃笑一声，将那画丢还给师兄。
“你可承认与那云志有私情？”若凰拦下她，问道。
柳絮出言帮道：“她几时承认了？都休要胡说八道，否则我告诉师父，都等着挨罚罢！”
“哟，倒敢拿师父来压我们，吵到师父那儿去更好，也让师父看看他疼爱的小弟子是不是同那杀师的恶棍勾结。”青心冷笑道。
柳絮素来嘴笨，被诸人一攻击，已不知如何反驳。
昙净拉住柳絮的手，挑起眉头看向那些寻衅的师姐，开始满嘴胡说八道：“云志师兄暗恋我的事情，如今人尽皆知了，我也将将才知。我倒很想问问他，到底爱慕我甚么，可惜他死了。若没死，我倒不介意和他发展一段正邪不两立的旷世恋情，也许还会劝他改邪归正，交出那啥宝贝，哦对，《伶俐神谱》！那样的话，我兴许会嫁给他也说不定。到时候师兄师姐们都来喝杯喜酒啊，师父也来证婚……”
正说着，却见“会仙场”入口处站了一人。青裳曳地，人如古玉，正是那萧云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谣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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