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刑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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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绝仙绳’，修行者闻之色变。遭其一缚，十世轮回，难得正果。”
——《六界闻录》
恰是天高云淡，清风徐来。一鹤翱翔长空，上驮一男一女。男的宽腋青衫，丰神俊朗；女的冰蓝衣裙，眉目如画。
昙净维持坐姿，仰起小脸看向萧云芪：“尊者，你的伤势如何？”
萧云芪淡淡道：“无妨。”忽又俯身在她面前坐下，柔声道：“丫头，多谢关心。”
她哪里见过他这般温柔，微微一怔，却不知说甚么好。
萧云芪勾唇一笑，忽地将其踹下仙鹤——
啊啊啊啊啊！昙净只觉五脏六腑皆要喷薄而出，正要张口骂娘，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原来是梦！
这没来由的白日梦！她擦了擦口水，发现自己正坐在仙鹤身上，半个身子歪在萧云芪后背，就这么睡了。慢着，这湿滑的，是口水？嗯，不错，口水流了他一背。
她咧嘴一笑，以袖胡乱擦抹一阵。萧云芪转过头来看她，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
她忙赔笑道：“还没到‘精灵谷’？”
“快了。”萧云芪道。
“嘿嘿，主人看女郎睡得香，便让我转悠几圈再回‘精灵谷’。”仙鹤桀桀笑道。
她脱口而出：“不要觊觎睡梦中的我的美色。”
仙鹤翻了个白眼：“切，打呼磨牙流哈喇子，谁敢觊觎？”
萧云芪闻言一笑，也不说话。
她脸一红，哼了一声，又开始同仙鹤拌嘴。一路吵吵闹闹，不久便至“精灵谷”。
一进谷便得知莫非青苏醒的消息，二人赶至莫之住处，见冷非空、许非言等人皆围着莫非青聊天，好不欢喜。
莫非青一见萧云芪，忙起身拜谢。萧云芪礼让一番，又询问道：“莫谷主既清醒了，便可指认真凶了。却不知那云志为何要弑师？”
莫非青沉吟良久，方道：“此事说来话长，冷师弟已将云志孽徒关押收监，择日再审罢。尊者为我耗损真元，真真折煞我矣，且请尊者在谷中小住，容我好好款待则个。”
萧云芪见他似有难言之隐，自然不好多事，只微微将头一点。
三日后。
谷中上下皆云集“萃仙殿”，莫非青亲自提审云志。那云志胸前嵌了“锁骨钩”，污血已凝成暗褐色，他的头软软垂在胸前，眼神涣散。
“孽徒，你谋害师长，窃取《伶俐神谱》，可知罪犯滔天？”冷非空斥道。
云志闻言抬起头，漠然道：“我知罪。”
“快将作案经过老实交代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冷非空道。
莫非青看了一眼云志，垂下眼帘，沉声叹了口气，或在为不肖徒感伤。
云志沉默半晌，才幽幽开了口：“弟子听闻《伶俐神谱》记载了六界最强的法术，一时胆大包天，起了贪念。那日，师父与妖族大战，伤了元气，我便趁机对师父施了勾魂术，尔后又盗走秘笈。”
“凭你的修为如何能勾走师兄的魂魄？”许非言疑惑道。
云志道：“我在师父的参汤内下了毒，趁其毒发时下手。”
“那么《伶俐神谱》现在何处？你又是如何同那鲛灵勾结？”冷非空又道。
云志一愣，忽而冷笑道：“那秘笈早被我熟记于心，然后一把火烧毁了。至于甚么鲛灵，我闻所未闻，不知是何物。”
“混账！”冷非空、许非言怒道。
莫非青始终不出一言，忽以手扶额，双眉紧锁，状似不适。
“师兄？”冷、许忙询问莫非青是否有恙。
莫非青缓缓道：“头疼欲裂，怕是尚未恢复。”
萧云芪上前一步，搭其脉，忽又看了看莫非青。二人一阵绵长沉默。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冷非空喝斥道。又命执戒弟子行刑，逼那云志道出秘笈下落。但见万千利箭齐放，雨点般砸向云志。一时殿上哀戚惨叫不断，看者皆胆战心惊。昙净拉住柳絮衣袖，低声道：“早知不来看热闹了。”柳絮也闭着眼睛，不敢多瞧。
执戒弟子一连使用了三种刑法，那云志眼珠暴起，奄奄一息，却只淡淡的看着众人，一声不吭。
“怕是问不出什么，给他一个干净便是了。”莫非青忽叹道。
许非言点头道：“按照谷规，谋逆杀师者，废去根基，断其筋骨，处以绞刑。”
莫非青道：“就按规矩办罢。”
“师兄，秘笈尚未寻到。”冷非空低声提醒莫非青。
一旁观看的南宫旋忽发话道：“欺师灭祖，理当凌迟处死，绞刑倒是便宜他了。”
莫非青起身拱手道：“旋王有所不知，世间修行人多不怕皮肉之苦，谷中‘绞刑’是以‘绝仙绳’施行，遭此绳一缚，十世不可再修仙。这对一心向道的修行者而言，已是最苦最痛之刑法。”
南宫旋闻言方微微颔首。
萧云芪淡淡来了一句：“云志不惜起用‘虚空’术，他这一死，便是永堕地狱，用不用‘绝仙绳’也无甚关系。”
莫非青一愣，又是一声叹息。忽又起身，声称身子不适，将云志之事交由冷、许二人处办。
萧云芪取出“阴阳葫芦”交予冷非空，道：“那鲛灵就在此中，冷先生自可仔细审问。”
冷非空谢过，遣人将云志和鲛灵一并带入暗牢，命众弟子散去，又请南宫旋和萧云芪往客房歇下不提。
午后，昙净约了柳絮、木槿往师父住处探视，正巧碰见夏樱也来拜见师父。四人遂同往。
莫非青于室内打坐静息，见了四人，只道身子并无大碍，命四人需勤修苦练，莫要怠懒。待了一会，四人便起身作辞。
昙净四人离开莫非青住所，一路说说笑笑往“南舍”去。途经萧云芪的客房，昙净忽想起甚么，笑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罢。”
柳絮抿唇一笑：“去寻萧尊者的‘蜜蜂’？”
上回柳絮、昙净和萧云芪同桌用膳时，萧云芪一句玩笑话，被柳絮记到如今，不时拿出来取笑昙净。
昙净见夏樱在此，不好多言，只是挑了挑眉。
木槿又笑道：“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师父都说了，一年之内，你归萧尊者管。”
夏樱只淡淡说声：“回见。”
昙净提起裙子，蹦跳着离开了。她一路小跑至萧云芪住处，见他正歪在藤椅上翻书。阳光洒在他腿边，整个院中弥漫着慵懒闲适的气息。
她蹑手蹑脚上了前，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
“尊者！”她故意高声一喊，试图吓他一跳。
他只合起书，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看他的书。
“尊者，”她从他手中夺下书，又道，“如今师父没事了，我们也该出去玩儿啦。”她早就厌烦了每天早课晚课、修行修炼。
“玩甚么？”他奇道。
“我是说，外出游历。我可是奉了师命，随你游历一年啊。”她特将“师命”二字咬得字正腔圆。
他沉吟半晌，方道：“再休息几日，等我元气大好了，再带你玩儿。”也不知有意无意，他故意将“玩儿”字念得高声。
她念其伤势，又询问几句，他也只说，需要时日恢复，便不啰嗦了。
……
是夜。暗牢传来两个消息：一是云志畏罪自杀。二是“阴阳葫芦”被毁，鲛灵逃脱。
昙净将这两个消息告之萧云芪，他只默然叹息。忽又问道：“你师父怎么说？”
昙净道：“师父得知消息后，甚不开心，云志师兄是他得意门生，平时敦厚孝顺，师父可喜欢他了，没想到终是落了这么个下场……至于鲛灵逃跑，师父和师叔已经派人去追踪了，也不知能否找得到。”
萧云芪凝眉道：“此事定另有乾坤。只是我乃局外人，不好多管你等闲事。”说着看了一眼昙净，若有所思。
昙净闻言好奇万分，一心想着“另有乾坤”，却又想不清楚乾坤何在。那云志师兄畏罪自杀也在情理当中，任是谁受了这般酷刑，也难忍受，倒不如一了百了。而那鲛灵公主跑了，倒是令人愤怒，这货莫名其妙出现，也不知是同云志师兄一伙的，还是另有目的。
突然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她忙以眼色示意萧云芪。
但听萧云芪朗声道：“门外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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