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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炀骨散 ...

  •   “有毒‘炀骨散’,可炀骨削肉,熔肠化血,神魔皆惧。传为医魔卜生子所制,唯‘冼星散’可破。”
      ——《六界闻录》

      早课之上,三千弟子屏息听着萧云芪的“不是十分担心”的言论,唏嘘不已。

      “萧尊者故意放出此言,若真是谷中弟子窃物杀师,定会往他处盗药。”一弟子悄声道。

      “非也,那凶手也不是白痴,明知萧尊者仙术与医术一样高明,怎会不要命去送死?”

      “凶手总归会冒险一试的,否则拿本废书,只能看不能练,有甚意思?”
      ……

      昙净听着诸人议论,忽有些担心。那凶手既能勾走师父魂魄,将师父害死,定是有些手段的。萧云芪元气未愈,此刻这般堂而皇之的招惹凶手,若凶手当真采取行动,萧云芪可有十全把握?

      她正忖度着,却见萧云芪朝她这边看来。她差点以为他在看自己,但侧头之际,见那夏樱痴痴望着萧云芪。

      这两货是在眉目传情吧。昙净撇了撇嘴。

      早课散后,她独自往住处去,穿过一片芙蓉花丛,见那大朵芙蓉白如雪、粉似霞,清新娇媚,一时驻足多看了两眼。然后就听到萧云芪的声音:“早课时,你又瞌睡了。”

      她回身见他站在花树下,着一袭白衣,与那白芙蓉相得益彰,不由看呆了去。

      “你同我师父,谁的法术厉害些?”她歪头笑道。

      他略一沉吟:“多谢关心。”

      她一愣,谢你个头啊,关心你个头啊。

      “我是为你留在‘精灵谷’的。”他忽又道。说完还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又是一愣,喃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道:“意思是,一旦我惨遭毒手,你得负责。”

      “那么,我还得保护尊者的安危?”她翻了个白眼。

      他颔首:“你乃修行者,我只是医者,自是你护我周全。”

      “我只是药童。”她挑眉道。

      “如今且兼保镖。”他立即回道。

      她挑眉道:“哦,要不要兼任妻子?”

      他闻言一窘,叹了口气:“算了,你忙去罢。”

      她见他窘迫,心中更是起了促狭,缠着他道:“你倒是说说看?”

      他被缠得连连后退,一直被逼到芙蓉树下,退无可退。他此刻异常后悔,方才为何不接受南宫旋的邀请往“醉仙阁”饮酒,何以要尾随这丫头到此,纯粹是没事找事啊。

      “怕你了。”他叹道。

      她依然不依不饶,笑道:“你怕娶个恶妻,败坏你名声?”

      他抖开折扇,隔开她凑上前的脸。有风吹过,她鬓角的发掠过扇面;有花飘落,他闻到一阵幽幽的香。

      她伸出舌头,在纸扇上一舔,口水洇开,扇面上恍如绽放了一朵花。他慌忙合起扇,皱眉瞪她,丫头太也调皮了些。

      她咯咯笑起来,挑衅地撇了撇嘴。

      他以扇柄敲其头,语带嗔意:“丫头怎不知羞?”

      “羞字怎么写?”她哈哈一笑,使了个法术,旋身飞出丈许。

      他摇头叹息一声,低头勾了勾唇角。回首时却见夏樱站在芙蓉树阴下,呆呆地看着他。他冲她略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夏樱欺身上前,忽冷笑道:“六界皆云,鲛灵多荡/女,她们不知廉耻的勾引人族交/媾,以繁殖后代。不想人族也有这般狂放厚颜的女子,更不想尊者口味独特,偏喜欢的是这种女子。”
      萧云芪叹了口气,并不接话。

      “若论姿色,我不输于她。若尊者喜欢奔放,我自可为你改变。”夏樱撩了撩垂在胸前的发,挺了挺胸前饱满,柔荑已然攀上他的颈项。

      他并不推拒,冷冷看着她不断靠近的脸,体香渐次在他鼻间弥漫。她抚着他的脸颊,手似在颤抖。方才还柔和生动的脸,此刻却变得硬涩冰冷。她摸着他棱角分明的唇,手势轻而缓,仿佛经历了万年时光,她抽离手指,以唇靠近——

      萧云芪叹了口气,唇间漠然吐出一个字:“定。”

      夏樱的唇在离他的唇一寸之遥的地方止住。

      他施的“定身法”瞬间奏效,轻飘飘的化解了一场暧昧。他转过身去,提步离开。这种场景他并不陌生,几多女子都曾如此,她们来自人族、妖族、魔族或仙族,以各自的方式迷惑他的心志。但又如何呢?千年万年以来,他仍是只身一人游荡六界。
      ……

      是夜。

      晚课结束后,昙净和柳絮一道回住处。忽想到白日里萧云芪说什么“保镖”,一时心中不安,犹豫再三,终是决定往萧云芪暂住的客房去瞧瞧。

      一进门却见南宫旋和萧云芪坐在院内下棋,掌灯的羽落、白夕两位同修皆屏息观局。昙净凑上前一看,局上正胶着,难分伯仲。

      “参见旋王、尊者。”昙净见礼道,“羽落师兄,白夕师兄。”

      “昙师妹也来了。”羽落冲她笑道。

      萧云芪忽咳嗽几声,脸色也不大好看。

      昙净忙道:“你的元气还未恢复?”

      萧云芪摇摇头。

      白夕道:“尊者且歇着,在下往膳房端些固本培元的汤膳来。”说着将手里灯笼递给羽落,先行告退了。

      南宫旋问道:“尊者为何伤了元气?”

      萧云芪道:“说来话长,药童,你往房中紫色匣子里取一瓶‘三花丹’来罢。”说着,看向昙净。

      昙净一愣,真把我当药童了。见他一脸苍白,她又不忍拂逆,只得往房内取药瓶去。她一进门就见一个正正方方的暗紫镶金木匣摆在桌上。她纳罕道:平日也不见他用甚么药箱,原是藏得好好的。

      她激动万分的打开匣子,想看看一代医神究竟藏了甚么宝贝药。打开一看,只见密密麻麻全是瓶瓶罐罐,瓶罐上皆贴有标签,标签上写着各色字样。她寻了半天方找出“三花丹”。

      又听门外有人,细细一听,知是白夕师兄已命人送了参汤来。她忙将匣子合起,拿了“三花丹”出去。但见萧云芪手里端着一碗参汤,送汤来的是当值的云志师兄。

      他饮了一口参汤,幽幽道:“百年的人参,倒不赖。”看了一眼送药来的云志,颔首言谢。又从昙净手中接过“三花丹”,服了一丸。

      南宫旋见状,起身道:“既尊者身体不适,小王便先行告辞,他日再来讨教棋艺。”

      萧云芪亦起身送客。云志、羽落等人亦相继告退。一时,只剩下萧云芪和昙净二人。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面色,似乎依然不佳。

      他道:“有点冷。”

      她正想说,这天并不冷啊。却听一个可怖的声音响起:“冷就对了。”

      她吓得飞快的跳至萧云芪身后:“听到没,谁在说话?”

      萧云芪咳嗽两声,幽幽道:“听到了。”

      是时,但见一团黑气扑面而来,院中烛火瞬间熄灭。四下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昙净高声呼喊,忽觉左手被人紧紧握住,知是萧云芪,方喘了口气。

      萧云芪使了个法术,空中登时浮现四只灯笼,将周围照得通亮。那黑气如蛟龙般再度汹涌袭来,直往萧云芪心脏撞去。萧云芪一手牵着昙净,一手飞快结印,但见一股紫色真气破空而出,轰的一声,将黑气逼退数丈之遥。

      那黑气倔强得很,稍作休整,再次卷土重来。昙净欲挣开萧云芪的手,躲在一旁。不想那萧尊者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放开我,你、你、你一个人够了。”她欲哭无泪。不要拉我一起送死啊阿喂。

      他道:“保镖怎可临阵脱逃?”说着,忽冲空中喝一声:“破!”真气化作万千刀剑朝那黑气刺去,听得一声尖叫,黑气霎时散去。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海腥味弥漫了整个院落,昙净只觉这气味有点熟悉,刚要想,却已然呕吐起来。三两下便吐完了晚饭,她有气无力的靠在萧云芪胳膊上,嘀咕道:“我要吃夜宵……”

      萧云芪无暇同她废话,却见那黑气散去的地方渐次出现了一道人影。乌发如瀑布般垂下,盖住了面容,只依稀辨得身姿窈窕,是个女子。

      “没有人中了‘炀骨散’还可活过一炷香时间。”那女子幽幽道。

      昙净道:“她好面熟……”却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萧云芪叹了口气:“‘炀骨散’虽毒,却也抵不过‘冼星散’。”

      “你事先服了‘冼星散’?”那女子惊道,“怎么可能……”

      昙净恍然,原来所谓的“三花丹”就是“冼星散”。可萧云芪是何时中的“炀骨散”,又怎知自己会中此毒?

      正纳闷,又见那女子满头黑发散开,分作无数巨臂,飞快地朝他二人袭来。昙净扭头就想逃,却忘了一手被萧云芪抓住了。她只得折返,躲在他身后念叨:“快想办法啊。”

      萧云芪折扇一挥,幻出弯刀无数,嗖嗖嗖,割裂发臂。法术被破,女子尖叫一声,隐去身形。萧云芪似乎不肯就此收手,拉了昙净,移形换影,乘胜追击。

      “穷寇莫追啊,尊者!”耳畔风声猎猎,昙净好容易稳住身形,忙劝道。

      萧云芪哪里肯听,单手结“追踪印”,铁了心要将那人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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