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奇》细*

6、第 6 章

　　自从董孤意陷入昏迷已经过了五天。这期间虽然楚尽雪往董孤意体内打入一道掌力，同时废掉了他原来的武功，但是董孤意还没有醒来。谷内气氛凝重。仿佛是印证了他们的不祥预感一般，第五日深夜，就有人强行要从树林入谷，结果中了树林里面的阵法埋伏，引发一阵骚动之声。
　　楚尽雪叫望晴背着自己来到谷内高处勘查，发现谷外已经布满了帐篷，竟是月毒教大军到了。
　　望晴看到这阵势，心里有些害怕。楚尽雪安慰道：“你不要怕，月毒教是虚张声势，意在逼迫我们投降。这些人马并不是仅仅是针对东谷而来。”
　　望晴心中一惊，问道：“他们不是来打东谷，那是为了什么带这么多人来？”
　　“攻打中原。呵，他们也是一帮蛮人，徒有野心，怎知道中原武林人士的奸诈。”楚尽雪话语中带着不屑嘲讽，也不知道究竟是骂得哪一边。
　　望晴却很认真道：”那我们就在这里阻止他们进军，保护中原武林吧！“
　　“大小姐，你是说梦话么？你以为凭一个瘸子，一个病痨，两个小丫头，能保护得了整个武林么？你以为那些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武林人士会领你伟大的情意么？”楚尽雪讽刺道。
　　望晴不服道：”但是让他们进入中原，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尽雪，我不喜欢这样，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说得轻巧啊。”楚尽雪按住额头，看着谷外密密匝匝的营帐和一片灯火，看这阵势绝不会因为一个个小小的不服管教的神医而来。这些人怕是月毒教的精英之师，之所以会围住东谷，也许只是因为在入侵中原的途中一个余兴的节目，这些人根本没有把东谷放在眼里，甚至也许只是把东谷作为一个练兵的场所罢了。但是东谷精妙的树阵也许让他们吃到了苦头，忙于行军的月毒教不会再在东谷这个小地方浪费太多的时间。因此，他们的下一步一定是——放火。
　　思及如此，楚尽雪开口道：“望晴，如今我们要出谷，只好突破月毒教之围。但要牵制月毒教，就要牵制月毒教主。要牵制月毒教主，先要接近月毒教才好。”
　　望晴一头雾水，不明白道：“那要怎样才能进入月毒教呢？是了，明日我叫想云领我出去，我去求见他。”
　　“哈，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怕是还没进人家大门就被砍头了。”楚尽雪道。
　　“那怎么办？”
　　楚尽雪心中渐渐生出计策来，答道：“要接近月毒教，伺机接近教主，首要就是能够迈进月毒教的门槛。像我们现在这样，人家不一定让我们进门。所以，首要一条，就是增加我们在对方心里的分量，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能为。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我们了。”
　　“我们的能为？我们有什么能为呢？对方可是千军万马……”望晴发怵道。
　　“能为就在你眼前啊。”楚尽雪打趣道。
　　“哦？我的眼前只有岩壁。”望晴故意道，顿了顿才又加了一句，“还有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大雪。”
　　“你叫我什么？”楚尽雪讶道。见她捂嘴偷笑，于是正色道：“你以后不许用这般低俗的名称唤我。我又不是你养的那只小白，你好歹给我保留一点自尊吧。”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望晴笑道。

　　两人勘查回来，想云告诉他们董孤意已经醒了，但是太过虚弱不能说话移动；另外，谷里的食粮也快用尽，若是不想法突围真的要困死在谷里了。
　　回到房中，楚尽雪对着日历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入梅了。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望晴关切地道：“再过几天就是梅雨季节，你的身子……”
　　楚尽雪摇摇头：“无妨，都是经年旧伤了。”他不经意地将手放在腿上，虽然口头这么说，可是断肢之痛留下了病根，阴雨潮寒的季节还是不甚舒服，这些望晴心里都是极为清楚的，加上去年他心脉受过重创，几度徘徊鬼门关，因此她对他的照顾真可谓无微不至，生怕他再出什么纰漏。
　　“谷内食物不足，又要到梅雨季节，我得想想办法。”望晴忧心道，“你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千万要告诉我，不要隐瞒，我怕……”想到去年那日他隐瞒自己的伤势，最后吐血昏迷的惨状，望晴感到从心里觉得发凉，她真的是被吓到了。
　　楚尽雪拉住她的手道：“我虽然腿脚废了，却不是瓷人。你不要如此顾虑我。”
　　“恩。”望晴点点头，扶他坐到床上。楚尽雪顺势躺下，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梅雨期即将到来，谷外的敌人为了速战速决，一定会趁早放火。

　　于是第二天，楚尽雪又要望晴带他来到瀑布潭边。谷外的流水因为地势缘故从岩壁上飞泻而下，上接碧江，纷纷洒洒。在日光下形成亮丽的彩虹。
　　楚尽雪观望地形，然后对望晴道：“此处山壁较之别处更加薄峭，谷口外是树林大敞的地形，形同新月。”
　　望晴不解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万一敌人放火烧谷，我们可以从这里借水灭火。”楚尽雪道。
　　“你要将瀑布潭的水引去灭火么？是不是要我去挖沟渠？”望晴问。
　　“挖沟渠是来不及了。我想引发一次洪水，冲刷谷外的脏秽。”他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操作，但是谷内发大水，我们不也是被淹了么？”那该怎么办呢？”望晴问。
　　“上次董孤意带我去了一处密室，那里地势高险封闭，是避难之所。可以在那之前将众人先安置其中。但是，我需要行动力……”
　　“我不是说过，我来做你的腿，你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望晴扶住他的肩膀，对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楚尽雪觉得心中温暖，对她道：“事不宜迟，我告诉你密室所在，你快去通知想云安排，帮他带董孤意去密室，我在这里等你。”
　　“好。”望晴依依不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道：“等我。”于是发足朝医舍奔去。
　　楚尽雪坐着轮椅独自留在瀑布潭边，摸摸鼻子，自言道：“风中有硫磺的气味。看来对方真是超出我的想象。”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令，瀑布潭边开放着一丛丛争艳的花朵，花香四溢，引来蝴蝶翩翩。可惜当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人去欣赏这些美景。只是偶尔有三五只彩蝶因为楚尽雪身上的幽香而被吸引过来，甚至有一只火红的蝴蝶更是大胆地停在楚尽雪搭在轮椅扶手上的玉色手指上。
　　楚尽雪微微一笑，看着这细小生灵，轻轻道：“若是我能和你一样，有一双自由的翅膀，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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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望晴帮助想云将董孤意和贵重药材送到密室之后，回过头来就去要找楚尽雪。却突然听闻谷外一声闷响，顿时引动地面微颤。
　　“哎呀！不好！”望晴顾不得喘息，连忙朝瀑布潭飞奔而去。待出了密室，才见那谷外树林处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焦糊的味道，果然敌人开始放火了！
　　望晴当下加快速度，却越发觉得头晕目眩，竟是眼前发昏。起先她以为自己是跑得太急的缘故，谁知勉力跑了几步，竟然看不清事物，体力也逐渐消失，终于一头倒在地上。到此时，望晴仅存的思维才反应过来——这些烟中有毒！尽雪！尽雪他该怎么办！尽雪啊！
　　她心中狂喊，却难以动弹，奋力伸出手臂，想要爬行，却依旧敌不过那毒烟的毒性。虽然内心是极不甘心和担忧，但是意识却渐渐埋没在黑暗之中了。

　　“望晴！”不远处一声呼唤，楚尽雪已经顾不得催动身下轮椅，从轮椅上飞身而出。一来一回便将昏迷的望晴抱到怀里，坐回了轮椅之中。眼看望晴脸色发黑，定然是中了毒烟，他就算可以用内力将毒逼出，但是如今形势，想要望晴立刻清醒也是不可能的啊。
　　他不禁哀道：“望晴啊！我拖累了你，我真是没用！”下一刻却再也没有迟疑，接下腰上装饰的束带，将望晴和自己缚在一起，就好像是望晴睡倒在他的怀中一般。此时大火弥蔓延速度加快，毒烟更加浓密，火光冲天，炙热的气浪袭向谷内。
　　楚尽雪运足十成元功，从轮椅上飞身而起，跃向那光滑的岩壁。因为怀中抱着一人，未及至高之处便已经出现颓势，他便单手发力，都击在岩壁上，借力接力，又一窜数尺。终于跃至最高。借着在半空中停留的刹那，他骤然发出轰然一掌，都击在岩壁之上。庞大的气劲使得整个岩壁为之动摇，裂缝绽裂，滚滚江水涌入，不多时便奔腾汹涌，急湍而出了！
　　眼看岩壁裂缝崩裂即将坍塌，楚尽雪再也没办法在岩壁上停留，失去着力点，终于从半空中跌落到地面，却来不及回到轮椅上，就在他未及喘息的时刻，宏大的水流和崩坍的巨岩直朝着匍匐在地的两人袭来，瞬间没顶，山谷变成泽国，嚣张的火焰也终于在来势汹汹的洪水中被降伏了。因为月毒教的营帐就在谷口，受到洪水波及，营帐尽毁，损失不小。
　　但这洪水来势虽猛，也去的快，水退之后，谷外树林也几乎断折殆尽。东谷毫无设防，终于和月毒教正面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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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晴悠悠醒来，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发了好一阵呆才意识到自己在山洞里的密室，然后第一个念头是：尽雪在哪里？！于是她想坐起来，但是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充其量只能转转头而已。一转头，就看见一袭青袍坐在她的床边。这衣服她是认得的，是董孤意的衣服。于是她使劲张张嘴，嘶哑道：“董大哥……求你救救……尽雪……”
　　不料带着疲惫的熟悉声音从头顶传来：“望晴，我很好，你安心休息吧。你中了毒，要好好休养。”
　　原来这身穿青衣的人竟是楚尽雪，望晴努力抬起头，看见果然是风采翩翩的楚尽雪，只是他穿着董孤意的衣服。
　　“尽雪……”望晴几乎要哭出来，她颤抖着伸出手，可是他却并没有回应，只是道：“你不要乱动，躺好。”
　　望晴无力地躺回床上，看了看他的手，发现他的双手都缩在的衣袖里看不分明，她心里蓦地一沉，嘴唇抖了半天道：“你的手……”
　　楚尽雪淡淡一笑，道：“你不要担心，我的手还在，只是左手被岩石撞到骨头有些折了。”说着掀开衣袖给她看，果然他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其实在当时激流之中，他为了护住望晴，用这只手臂挡下了袭来的巨石，因此才落下了伤势。
　　望晴鼻子一酸，哽咽道：“你伤了手，我动不了，要怎么才能照顾你……”
　　楚尽雪用没伤到的右手摸摸她的头，道：“我以前被人整的半死，不也是好好地活了过来，你不要担心。”说完帮她拭去泪水，还很体贴地用手帕给她擤擤鼻涕。
　　望晴撇着嘴点点头，楚尽雪在她身边陪了一会儿，望晴因为看见了他心安定下来，加上劳累困苦，渐渐沉睡了。而楚尽雪则单手转动轮椅，悄悄离开她。
　　想云就站在洞口等楚尽雪，见他来了，不禁也担心道：“你一个人去面对月毒教大军，你真的能行么？你若是死了，我怎么给林望晴讲？”
　　楚尽雪道：“一切我心里有数，三天后我自然会来接你们脱困，你只管将她稳住就好。这个人情我日后一定还你。”
　　“我暂且相信你。”看他说的自信，想云又想不出其他脱困的方法，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将他送到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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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谷谷口，夕阳下是一片凄惨的光景，曾经郁葱的树林经历水火洗礼，如今成为一片焦土，月毒教刚刚竖起旗帜，匆忙在湿地中搭建起来的营帐显示他们亦是措手不及。楚尽雪独自一人从东谷里走出，给月毒教的守卫造成不小的轰动，不多时就有许多人围了上来，将楚尽雪围在当中。

　　虽然身处刀阵之中，但是楚尽雪却并不慌张，他态度优雅地开口道：“请告诉贵主，东谷神医前来会见。”
　　一听到这个名声，虽然楚尽雪不过是一介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之人，但是这数天来的树林迷阵、毒虫反噬、水漫山谷，已经让众人吃尽苦头，因此对他的态度也忌惮谨慎起来，无人敢贸然上前擒敌，很快，主帐中传来消息，说教主要亲见神医。
　　楚尽雪听到这个命令微微一笑，道：“教主果然是明理之人。劳烦诸位推我入内吧。”他气度雍容，言语间有说不出的慑服力，仿佛他并不是身处重围，而是这里的号令者一般。
　　传令者不敢贻误教主的命令，只好将他的轮椅推入帐内。两股对峙势力终于要面对面、王对王了。

　　那营帐中布置华丽，虽是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但是精致摆设、奢侈物品一样不少。外面是暮春时节，但内里却十分寒冷，原来在帐内置了许多晶莹透亮的冰柱，散发寒气，冰柱内包含着夜光的宝石，盈盈光华，将帐篷内映照得十足神秘气氛。

　　有一名白衣白裘的纤瘦男子，正坐在当中的卧榻上，他长相虽然俊美却眉角含着戾气，正玩味地含笑打量着楚尽雪，不等楚尽雪说话，就语带嘲讽道：“东谷神医果然是非凡人物，虽不是完人之身却平白折损我千名兵力，我傅慕灵真是好不服气啊。”原来这月毒教主名叫傅慕灵。
　　楚尽雪并不生气，道：“教主是天纵不凡之人，何苦与我这等不全之人斤斤计较。在下前来，便是要与教主商讨和解一事。”
　　傅慕灵冷笑道：“和解？尔等令我教受辱于弹丸之地，你要我以什么面目去面对天下群雄？”
　　楚尽雪对道：“教主要赶尽杀绝，让中原武林见识教主同样‘不凡’的气量么？还是要让中原武林知道，教主是一名以德服人、不惜亲自求贤的有容之人？武力终究不是服众之途，教主是深明义理之人，也清楚武林兴衰的规律，相信内中的真意，不需在下多言了。”言下之意，若是月毒教礼贤下士，礼遇东谷并收为己用，则是向武林证明月毒教求贤若渴的气度，是收揽人心、称霸武林的明举；若是月毒教执意清灭东谷，却印证月毒教主气量之小、残暴狭隘，与三四人的小门派纠缠不休，正是给了武林正道联手剿灭的好借口。百年武林，大凡霸主从未长久，其中最首要一条便是不得人心，筹划深沉的月毒教要称霸武林，这种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
　　傅慕灵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当下会意，不禁暗暗思忖面前此人果真不简单，话中有话，既保留了东谷的立场，又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这种人物岂会轻易任自己利用？但是他的话确实也是切中厉害关系，若是自己真的图一时之快逼杀东谷众人，便是失掉了一部分人心，日后也许成为月毒教称霸路上的阻力。好个东谷神医！真真会拿捏人心！
　　于是他笑道：“照神医之意，阁下意欲如何？”
　　楚尽雪道：“我既然前来，便是拿出了我的诚意。不如此瞒教主，我非是东谷神医。”
　　傅慕灵微扬眉毛：“那你是谁？”
　　“楚尽雪。”楚尽雪说出自己的名号，傅慕灵一听便情不自禁地震了一下，惊诧道：“楚尽雪！？你当真是楚尽雪！”竟一改懒散的姿势，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手指着楚尽雪。
　　“教主认为呢？”楚尽雪不卑不亢，神色沉稳如水。
　　“哈哈哈哈……若你真是楚尽雪，我这次的亏吃得不冤啊！”傅慕灵哈哈大笑起来。
　　楚尽雪不动声色道：“想不到在下还有区区几分薄名，不知道教主看在在下的面子，是否可以通融一下？”
　　傅慕灵背着手道：“好说了。楚教主当年也是一方霸主，如今虽然退隐，却也是威名犹存，我是敬仰得很呢。听说楚教主如今入赘林氏山庄，是一代宗师林敬浩的乘龙快婿，抱得美娇妻在怀，可谓半生寻得好依靠呢。我想若是阁下愿意与我教合作的话，将会是一番双赢的局面那。”
　　楚尽雪微微笑道：“教主想寻求合作的对象是我的岳父，非是在下。只不过岳父大人年事已高，无心过问江湖事情，请阁下收回这个意愿吧。至于合作，在下倒可以以个人身份与傅教主一谈。”
　　傅慕灵一听，心道：你虽是早年有些名头，可如今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残废之人，你如今的利用价值，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林敬浩的女婿而已，我与你谈还不如与林敬浩的女儿谈和来得有用些。于是语带轻蔑，道：“楚教主真是分得清楚啊。这样吧，听说尊夫人和教主形影不离，不如一同来到我这里做客，我来做东，亲自送楚教主回转可好？”
　　楚尽雪自然知道他是要以自己和望晴为人质威胁林敬浩听命与他。于是道：“阁下无需费心了，我另有车马相送。”
　　“哦？楚教主的意思是，附近有林家的人马了？”傅慕灵心中一动，试探道。
　　“人马有是有，不然阁下认为我一介残者，何以能有破山引水之能呢？”楚尽雪道。
　　傅慕灵也觉得蹊跷，若是东谷内只有寥寥数人，何以能够将岩壁击穿引来洪水，定是另有人手或是机关，也许是楚尽雪故意在虚张声势，令自己对他心存忌惮。正当他沉吟之际，帐外突然喧嚣起来，不一会儿有人在帐外急报：“教主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有……”
　　“有什么？”傅慕灵看了楚尽雪一眼，怀疑是他搞的鬼，但楚尽雪一脸淡然，仿若置身事外。想来楚尽雪武功尽废、双腿俱断，暂时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掌控，于是傅慕灵便留他一人在帐内，自己外出查看。
　　楚尽雪坐在帐内，左手不方便动弹，用右手吃力地将轮椅调转过头。刚刚调度好，一只火红的蝴蝶便翩翩从缝隙钻进营帐，落在楚尽雪的肩头。此时，帐帘被掀开，傅慕灵一脸铁青，吩咐身后手下将楚尽雪推了出来，并道：“楚教主布得好局。”
　　出了帘子，外面已经是天黑，虽有立起灯火，照的四处通明，但眼前的景象却叫人骇异。只见无数散发淡淡荧光的红蝶四处飞舞，是妖异迷人的奇景，更是隐含着地狱杀机！原因正是因为这些红蝶带毒，随着蝶翼轻扬，细小若无的淡香毒粉也被传播开来。沾着一点就觉得脸颊皮肤发烫，虽不痛痒却觉得诡异，叫人心惊——因为最毒的毒，正是开始时叫你无知无觉，最后发作起来往往会异常恐怖。
　　“竖子！快放了楚教主！”随着一声低喝，四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蒙面人，不少人弯弓搭箭，直指傅慕灵。显然这些人就是放出红蝶的人，这种红蝶是当年渺影神教的特有之物，看来这些人便是暗中保护楚尽雪的神教残部了。
　　傅慕灵冷冷一笑，一边御功抵制蝶毒，一边道：“楚尽雪在我手上，担心你们主人的安危，便不要轻举妄动。”于是将一只手搭在楚尽雪的脉门上。
　　楚尽雪坐着轮椅，一只手明显缠满绷带，静静地坐在那里，倒显得有几分可怜。蒙面人怕误伤他，于是将弓箭尽撤。为首者出来道：“傅慕灵，放了我家主人，我们就给你蝶毒的解药。”
　　傅慕灵眯眯眼睛，果然楚尽雪还有暗藏的部下。于是道：“好，我们一手放人，一手交解药。”

　　蒙面首领点头默许，他从怀中拿出解药，慢慢朝营帐这边靠近。而傅慕灵也将楚尽雪的轮椅向前拍了一下，推向蒙面人。解药交手的刹那，正好楚尽雪的轮椅也被蒙面人把住，不料此时傅慕灵突然发难，一掌拍向蒙面人，欲试对方深浅！
　　蒙面人护住楚尽雪，单手迎战，和傅慕灵双掌对上。只听一声巨响，傅慕灵后退三步，嘴角也留下血丝，他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喘了一下才道：“渺影教果然藏龙卧虎。是我小看了。”
　　于是挥手示意手下：“退兵。”

　　待月毒教大军退去，那些蒙面人一个个都扯下面罩，跪在楚尽雪面前，原来都是当年渺影神教的旧部。为首者名叫楚君南，是曾经辅佐楚尽雪的护法之一。虽然楚尽雪曾经书信联络，叫他们安心隐居经营，但一连数月不见楚尽雪下达书信指令，楚君南生怕有变，便放出红蝶寻找楚尽雪，幸而来得及时，千钧一发之际从月毒教手上救下了他。如今人虽然是救下了，但难保野心勃勃的月毒教不会日后报复，楚尽雪的身子又不比从前，行动都不能自已，看样子就知道是需要人时刻照料顾看的。于是楚君南恳请道：“教主，渺影神教如今重建已经初具规模，您一人流落在外多有不便，还是让我等迎回隐居之地更加安全些。”
　　楚尽雪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无回应。深知楚尽雪性格的楚君南知道他是不同意，只好调转话锋：“教主若是不便，便让卑职留在您身边随侍吧！”
　　楚尽雪点头道：“好吧。只是你们谨记，经历神教之变，切记江湖血路万万不可轻易参与。隐藏在暗流之下，有时候比摆上台面要占更多的优势，没有我的指令，切不可轻举妄动。”吩咐完后，众人得令退去，楚君南一人留下。楚尽雪才道：“君南你是教中的大夫，我正好需要你。”
　　楚君南恭敬道：“但凭教主吩咐。”
　　楚尽雪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道：“边走边说吧。”
　　楚君南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口道：“教主，曾有传报说您武功尽失，但是您刚才传过我的身体打傅慕灵那一掌分明劲力十足，这……”
　　“说来话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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