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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云归何处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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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函午餐也没用,睡到下午才醒。唐一笑横眉冷目的看着他爬起来,递过去衣裳,传话道:“卫长普说没见过你,今天在家里等着。”郭函睡意未除的答应一声,利索的整理好,唐一笑狗皮膏药似的缠上他:“我替你梳头吧。”“啊?”郭函顿时睡意全消,推开他,“不,你梳头像拔草。”他不死心,说:“哪里像拔草,不过是稍微~痛了那么一点。”
“去。我自己来。”郭函甩手,自己动手才能免除祸害。
唐一笑抢过梳子,按他到凳子上,强行梳头。
刚刮了几下,郭函就怒气冲冲的抢回梳子,拔下里面乱缠的头发道:“唐一笑,警告你,我梳头时离远点!”
唐一笑看着梳缝间迎风飘展的乌发,收声躲到孔凡身后。郭函电光似的怒气瞬间被盾牌挡在外面。郭函不再搭理,梳洗好后一把提住他:“我们都出去,不怕他被人发现?”唐一笑看看孔凡,有看看郭函:“那你说怎么办?”“让他先藏起来吧。我们出去,保不齐有人进来。到时候再躲也废了精神。”
孔凡点头:“恩,那我就躲床下,见到你们再出来。”
唐一笑斜眼看这郭函,也没想出个注意,也只好应了。
唐若止和卫长普一直在书房没出来过。两人过去,卫长普显然与郭函对视了两眼,最后只是寒暄两句,真像萍水相逢。唐若止是个书呆子,“嫁”人也是“夫管严”,看不出来很正常,可怎逃得过唐一笑的眼睛?
郭函一个布商,何德何能认识卫长普?一个国内经商,一个边关作战,就说是他布匹卖的好,也不能有相见的机会啊。他将今天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越发觉得离奇。
但他没有点破,想等到独处时再问。
七八句后说到红珞,两人一幅趣味相投得模样。真像从萍水相逢到相识恨晚。卫长普便说:“若止,我与郭兄聊得投缘,不如你和舍弟出去走走,我和他再多叙叙。”唐若止“嗯”了一声,拉着唐一笑便走。
唐一笑也没想到大哥发起蛮力来也不小,自己使力又怕伤了他,一时没法挣脱,被他拖出了门。两人走到街上唐若止才松手。
“大哥,你想把我手弄断?没见你练武,怎么手劲这么大?”
唐若止忙缩回手,垂在身旁,定了定神说:“六弟,带我城外那旧屋去看看吧。”
唐一笑不解:“那有什么好看的?破屋子一间。东西又长得多,看上去怪吓人的。谁知道有没有脏东西。”唐若止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唐一笑看得心急:“大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唐若止眉间紧蹙,思量一阵,终于启口:“那天几位大人聚在这里,说有要事。长普未细说,但昨日便有人来报,树林子里发现了八具尸首。乱刀砍死,十分可怜。我记得你曾提过那里有间屋子,便向长普说了。今日多问了两句。听长普的口气,做下这等恶事的人极可能藏于那旧屋里,所以我想……”
“不是吧?就为这事?既然有人死在那里,我们过去不是送死么?”唐一笑想起那里的珍宝和那些大汉,可不愿用自己的命做无用功。可唐若止紧蹙眉头,轻叹道:“我心下也害怕,本想两人一起壮个胆。但你不愿,我也不强求。那你先随处逛逛,我去看看便回。”说罢向前。
唐一笑一听脑袋立刻变大,这书呆子手不缚鸡,真遇上歹人,岂不受困?罢罢,还是同去。
连忙拉他道:“我去我去!”
唐若止听了笑道:“果然还是你贴心。”
唐一笑暗叹,没想到书呆子还有心计!只得挂张臭脸买了些蜡烛一到去了。
这次唐一笑倒真切的看了看以前常来的屋子。
说是屋子,倒不如说废墟。断壁残垣,也有好大一片,只是从前都是孩子,哪里注意许多。再加上各处残垣都有浓密植物遮掩,也看不出本色。单那主屋常立中央,经风霜,也残破得不成形。
日已偏西,林子里树多,微微发凉。走到旧屋跟前,里面阴风阵阵,又想起那些死人和这儿不说十分的关系,也有三分。唐若止不觉缩了缩头。
唐一笑怕里面有人,拉住唐若止说:“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改日找卫将军派些人随你一到来。”唐若止朝里望了望,摇头道:“他不让我管这事,之前问问也是含糊几句。这些人草菅人命,我定要看看,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
真是木脑壳!木脑壳!
“你一个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要是被人抓住逃也逃不掉!费这劲干嘛!”
唐若止蓦的看他一眼,分明坚毅哀愁。几时见过他这般光景?
唐一笑心内一紧,听屋里也没甚声响,想必无人,喃喃道:“真不知卫长普给你吃了什么什么东西……依你便是。”
旋即点燃烛火,一同走了进去。
依旧阴森恐怖的样子,唐一笑走惯了,甚是熟路,带着大哥也算顺利。待到那楼梯处,他故意拿高了烛火,四处晃晃,说:“你看,也没有什么,鬼影子都没个,回去吧。”
唐若止连声说“不对”,从他手里拿了烛火往地上望去。
唐一笑阻止不及,他已经找到楼梯下去了。唐一笑只得跟上,求遍祖宗十八代,不要遇见那帮匪人。
唐若止见到满屋的珠宝贵器叹了一声,又走过去看看各处是否上锁。唐一笑将烛火放到黄金台上,想那帮人大概再晚点才会回来。唐若止将地面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没发现血迹,这才说要回去。唐一笑二话不说,拉着他飞也似的走。
不知是拿了珠宝被人发现,还是老天打瞌睡,还没走出一半,一伙人就脚步凌乱的奔进来。这下好,大家面面相觑,汉子斗大的眼睛,瞪着不速之客。
唐一笑还想拉着大哥脱身,谁知汉子们刀都出鞘,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瞪着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白晃晃的刀在他们腰间闪烁,唐一笑提着胆子回答:“在下与兄台二人在树林里行走,迷了方向,误闯了进来。还请各位大爷行个方便,让条道儿。”
青面大汗看他一阵,转头让人留出一条道来。
这条道可不是留给他们兄弟两的,那些汉子后面,端的是个俊俏人。
一双眉目道不尽的多情,鼻梁挺直,双唇薄若刀销,合着拔高各位汉子半个头的身形,略显些伟岸。只是看人的眼神有点冷,刮过唐家兄弟的目光又快又准。
两人当下心中发虚,唐一笑回以冷眼,唐若止盯着他也直了直腰板。
“大官人,您看?”青面汉子恭敬问道。
原来此人正是白马鸣。
只听白马鸣冷声道:“哪有这么巧的事?烛火都没熄,谁人逛林子还带照明的东西?”
半支蜡烛还在唐若止手中,两人抬眼看了看,无言以对。
白马鸣又问:“里面可见了什么东西?”
唐若止说:“只是刚进去,就被吓出来了。还请大官人饶我等冒犯。”
白马狭起眼,借着光打量他一番:“地窖里的东西可看了?”
唐一笑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哼!”白马鸣厉声道,“刚说才进去,怎知道有地窖?前言不搭后语,必定有鬼!都绑了,带回去!”
唐一笑只想扇自己耳光,可也不能白白被绑,他拉着唐若止转身就跑。后面的人如狼似虎,不出十步就抓个正着。捆个结结实实,拉到白马鸣跟前跪着。白马鸣头颅高抬,脸见不得一点颜色。斜着眼扫过地上两人,厉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唐一笑张口骂道:“混蛋!欺负人!”
唐若止从容不迫的说:“没人让我们来,只是好奇。这是舍弟,从小在这里玩,当做秘密,不肯示人。有时不到天黑不回家,常急坏家人。我想过不久我们兄弟两就要分别,让他领来看看,我们两也好说些亲近话。却不物是人非,这里已成了大官人的地方。”
“说得我差点信以为真。”白马鸣兀自冷笑了几声,“你们两个虽是兄弟,可不是话别这么简单。再不说实话,就找人买棺材!”
唐一笑想起孔凡讲的那些事,龇牙咧嘴道:“你那么多废话干嘛?都说了是我的秘密地盘带他来看看,还需得了你的允许不成?见人就抓,难道做了亏心事怕遭天谴?”
白马鸣脸色一沉,抬起手来,终没有落下这巴掌。
阴沉沉的说了两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