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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CHAPTER 88 蜘蛛们的集会 ...

  •   我找了个离他们远点的地方坐下来,一边观察着蜘蛛,一边运“绝”恢复体力,我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逃跑。
      窝金在下面屠杀,暂且不管。侠客、小滴、玛琪、飞坦围成一圈在玩牌,信长一手握刀一手插兜,看看牌局又时不时看看窝金,富兰克林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满是疤痕的脸在火光下宛如科幻片的弗兰肯斯坦。
      我开始整理目前的情报,窝金毋庸置疑是强化系;玛琪是用丝线做武器的变化系;侠客,从他不离手的手机来看是以手机和天线为媒介的操作系;富兰克林,从双手发出念弹的放出系;小滴,使用吸尘器做武器,可能是具现化系、特质系或操作系。至于飞坦,我猜他不是变化系就是强化系,他的近战速攻非常强悍,但同样是使用冷兵器,他跟信长的气质又不完全相同。
      这样一来,我要防备他们隐藏的能力,如果有的话。以我的经验来看,惯用武器并非就是他们的念能力。
      我换个角度继续思索,这几个蜘蛛的能力和职能有非常明显的分类,侠客收集情报,飞坦、富兰克林他们屠杀,也许飞坦还负责刑讯逼供,小滴补刀,玛琪像是兼职医生和战斗人员——对,战斗人员,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我的力量正面打不过窝金。但是其他人我有把握一战。现在,只有飞坦和信长未知的能力需要提防。
      我在心里祈祷窝金那里出点事,蜘蛛们能下去帮忙,这样我就能趁乱逃跑。
      这时好像在印证我的计划似的,下面出现了三个奇形怪状的念能力者——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像人的动物。其中一个一口咬烂了窝金的肩膀,另一个好像在往窝金伤口上吐鼻涕虫但是随即被窝金咬爆了脑袋。第三个念能力者用头发缠住窝金的手臂,窝金怎么都甩不掉他——
      我猛地用念堵住耳朵,即使这样,我的耳膜仍然被窝金的狮子吼震得发疼。
      那个用毛发缠在他手臂上的念能力者大概已经被声波洞穿了耳膜。
      他们比□□要厉害些,但仍然不是窝金的对手。我想窝金解决第三个念能力者不过是时间问题。
      信长他们仍然在观望,这时富兰克林转过头看着我,像是看着一条不听话的小狗,“你不要妄想逃跑了,”他用低沉浑厚的嗓音说,重金属耳环反射着灯光,“我们不会下去帮忙的,那对窝金是种侮辱。”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富兰克林默默看我一眼,移开了视线。我知道,他们没看着我,却仍然提防着我。
      需要继续等待时机。
      现在对我有利的是他们的目空一切和对我的无知,他们不知道我全部能力,也未必知道我改造人的身份。我可以飞走,但完全变形需要时间,再说那个时候我可能无法抑制内心真实想法而发动无差别攻击最后被杀掉。
      如果不能逃离,那么我就挑起事端把自己搞得只剩一口气,发动“亡命之徒”,毁灭我周遭的一切。
      这个时候,好像天赐良机似的,刚才还无比神勇的窝金不见了。上一秒他还在跟侠客说话,下一秒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是被什么念能力者钓走了,我只见到玛琪的手一挥,一道银线追着窝金而去。
      血液冲上脑袋,当他们还在望着银线的方向时,我转头绝命狂奔!
      我听到背后袭来的风声,不过一个呼吸间,他已经持伞撵到了我的背后,我脚下运念,速度提高到百分之百,夹着沙砾的风像无数把尖刀抛向我的脸。我猜得没错,飞坦的速度的确不及我,他赶不到我前面,可我也与他拉不开距离。大概是出于上次被我逃掉的怨念和不甘,他现在以一副不追上我誓不罢休的状态丧心病狂地追着我,这样下去我的体力肯定会先他一步耗尽。
      方圆几公里内了无人迹,玛琪他们的脸在远处的山丘上缩成了针尖似的小点。我现在的敌人只有飞坦,在他解决掉我或者我解决掉他之前,幻影旅团是不会过来帮忙的,大概这对飞坦也是种侮辱。
      我刹住车转身,匆忙一瞥下飞坦的锋锐的剑像皑皑塞野的雪,在月的寒光下闪耀,喷吐冷激的辉艳。我双手“硬”使出疯狂舞动的潜影蛇手,双臂在空中化为千万道残影,从飞坦略微睁大的眼睛来看,他并没想到这一出。我的双手像绞肉机飞速旋转的刀片一样绞碎了他的伞和剑,斥力裹挟着千万破碎的伞和剑的残骸有如子弹般射向飞坦!
      飞坦反应神速地撕下他那身特别显矮的长袍呈圆形挥动卷走碎刀片,我见他长袍下竟然是一身精壮却不膨隆的肌肉,不禁确定了他是变化系的猜想。他扔掉扎满了刀片和伞碎片的长袍,眼神阴鸷晦暗如黑暗深渊中的蛇类。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两米,是瞬间就能夺走对方心脏的距离。荒漠上狂风猎猎,风中夹着呛人的沙尘,黑色的眼睛对着金色的。他的眼神中汹涌着恶意和愤怒,仅仅只是和他对视,我就感到一道浮着碎冰的瀑布顺着脊柱奔流而下。
      他飞身而上,双手成刀取我胳膊,是不取我性命但要我变成三级残废的架势。这时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应该说是突然间丧失了所有情绪,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防御,感受不到疲惫和恐惧,只是一招接一招、凌厉凶狠地狂攻猛击,那种战斗的机能仿佛是刻印在我身体里的,我在这一刻像个彻底的、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它只有一个目的——让他死。
      嚓地一声,我的具现化气刃给他来了一记惨烈的剖胸,紧接着我反手“引力”,鲜血喷泉般暴涌,飞坦的嘴唇立刻失去了血色。
      “鎴戞兂佸嚑佹枃楋紝鎷幓匓……”他半跪着,嘴里开始冒出我听不懂的语言,喷涌的血化为一阵血雾笼罩他的身体,他好像穿上了一件只露出双眼的血红色衣物,使得他看起来像一只长着满身锥子的大鱿鱼。
      我转身就跑,可是没跑多远,背后立刻感到一股铄石流金的酷热,仿佛火山都熔成岩浆般,一颗暗红的火球在平原上缓缓升起,飞坦轻柔沙哑而饱含愤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像死神的低喃。
      “受烈日灼烧吧——Rising Sun!”
      在这毁灭一切的炽日下,我像一根渺小的稻草,随时都会灰飞湮灭。在这一刻,我做了一个最疯狂、最搏命的决定,我捡起锋利的剑尖,像神话里的伊卡洛斯一样义无反顾地飞向炽日,我闻到蛋白质被灼烧的焦味,头发卷曲枯黄,化成焦灰,酷热让意识都开始消逝。我咬牙拼上最大的狠劲将剑尖捅进自己的心脏——
      制约越严格,念的作用也越强。离死越近,我的必杀技威力越强,范围越大。现在的我,是飓风的风眼,炽日中的亡命之徒。
      我的念力像是坐标系上的函数般指数爆炸,血液中奔流的念力像涓涓细流突然汹涌成一条凌汛的江河。我的身体具有惊人的弹性,这急剧膨胀的念力如果不加之于我,那么就必定让人爆体而亡。我仰起脸面对炽日,打开双臂,仿佛画像中拥抱阳光的圣母玛利亚。斥力冲出身体,化为吞天灭地的海啸,空气因剧烈压缩而爆发出清脆的鸣响,暗红的火球在夜空中缩成一个将熄未熄的火柴头,而后,我的视野被刺目的光芒占据。
      漫天奇光异彩有如圣灵逞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其争辉。“炽日”在穷途末路的斥力下被推上平流层,即使远在三十千米外的高空,我依然能隐约感受到它释放的恐怖的热量。
      然后,我的眼前嗡地一黑,好像蹲了很久之后突然站起来时的眩晕。我一直有轻微贫血的问题,但这不是,我清楚地感到技能冷却后体力被抽离,念力蒸汽般逸散,我像是被放空气体的气球,完完全全虚弱成普通人中的菜鸡。九月的天气,我冷得起鸡皮疙瘩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喘着气瘫坐下来,颤抖着手抱住自己,手指冷得像十节木头。这场战斗从头到尾不过一分钟,可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信长踏着沙走过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居然能从飞坦的炽日下活下来,你还真是个奇葩。”他说,语气里有几分赞赏的意思。
      我抬了抬眼皮:“这就是我的作风,我向来悍不畏死。”
      “啧,麻烦鬼。”信长伸出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拎我。最后他把我拦腰夹在胳膊底下跑回去和其他蜘蛛会合,侠客开动车子的时候我发现富兰克林也不见了,是也被抓走了还是追去找窝金了?
      信长把我塞进车子里让我坐在他腿前面,然后不住催促侠客快点开,开快点——看来他跟窝金感情很好,他脸上那种毫不掩饰而真心实意的担心和关怀让我都酸了。
      看了看时局,现在我逃跑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信长抓着我坐在后座中间,我的左边是手里拉着念线的玛琪,右边是目露凶光满身血腥味的飞坦。五只实力全盛的蜘蛛和体力念力全失的我,仿佛刀和砧板上的鱼肉。我尽力不去想进入蜘蛛基地之后的事,被夺走能力或者被虐杀致死都在意料之中,但是最好别让我在那里看到西索。
      正努力用“绝”恢复体力,突然车头“砰”地一声,一个戴墨镜穿夹脚拖鞋的大汉跳到车引擎盖上,猝不及防地朝小汽车扔了一块破抹布似的大包袱皮!
      侠客大叫一声“跳”,他们四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去,扔下我和信长坐在乌漆麻黑的车中面面相觑。
      跳?怎么跳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还能出得去吗?
      信长叔,你别怪我,谁让你坐了这么一个左右为难的座位啊?
      信长喊了几嗓子“放我出去”之后破口大骂,他大概是从没尝过被困的滋味,而且急着去追窝金。
      他又喊了几声,距离我太近,我耳朵都要给震聋了。我忍不住劝他,“大叔,能不能让我挪个位置?”
      信长在黑暗中僵硬了一下,好像才发现他还抓着我呢,赶紧把我丢到另一边。
      我眨眨眼睛适应车内的黑暗,活动一下手臂去试着推开车门,推不开。车外也是无止境的黑暗,好像我们被困在一条无止境的黑暗隧道里。
      信长沮丧了几秒开始上演“暴躁老哥,在线锤门”的大戏,一副想要把车拆了的样子。我看他急得胡子都劈叉了,看来不是在为自己的不利处境发愁,纯粹是在担心窝金。
      “别动了。”我斟酌一下,严肃地跟他分析,“这家伙是具现化系的,这是他的一个具现化空间,从使用方式来看,大概是捕捉的功能。我们现在已经不只是被这块布包着,在这块布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譬如放大缩小和转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是实体而更接近原子团的存在,这个空间本来是不存在的,在念能力下突然出现,也能再次打开,这意味着它并不稳定,如果从内部破坏,在打开和关闭这一瞬间,空间内部物质的原子结构会遭到破坏并挤压收缩,就像恒星坍缩成为黑洞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当然是我胡诌的。
      但是我成功把信长唬住手了,他看起来不懂也并不想懂,他瞪我的表情,好像我是个来自外星的□□徒。
      “……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空空如也。”我短促地冷笑一声,“似乎不管我怎么思考,人类的恶意永远更进一步。”
      信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难道你期望等着别人来救你?”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不会。不过外面那个大汉看来不是你的同伴的对手,他们很快就会把他解决了放你出来的。”
      我猜得一点不错,夹脚拖鞋大汉没几分钟就被飞坦他们收拾了。我听到侠客的声音从外面飘来,模模糊糊听得不真切,好像隔着一层水。“你们听得到我说话么?”
      “听得到——”信长马上跳起来摩拳擦掌地回话。
      “很好。”侠客的声音平静中透露着冷酷,“飞坦带着你们先回基地,相信很快能把你们放出来。团长说这个能力不错。”
      我愣了一下,一个寒噤顺着脊柱流下来。
      幻影旅团团长看上这个能力,然后呢?夺走这个能力之后,这个念能力者会被杀掉吗?还是砍掉四肢囚起来让他苟延残喘?夺走他的能力,接下来我会怎样?
      咽了口口水,我看着信长,他安抚似地说,“别担心,团长不会杀你的。”
      不会杀我?
      这话丝毫没安慰我,它的言外之意是,除了杀我,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死可太容易了,不剥夺性命而使人求死不能的办法数不胜数,痛痛快快地死和苟延残喘地活,我倒愿意选前一个。
      问题是——有没有让我选择的机会。
      如果没有,我就造一个出来。
      我闭上眼睛维持着“绝”,试图构造另一个制约与誓约平衡法则,让我所剩无几的念力临时恢复到全盛时期甚至更多,就像硬要在一个干涸的池塘里开凿另一个泉眼,我能感到制约那端在向无限远处延伸,这可能意味着藉由这次念力临时再生之后,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重新陷入绝念状态,或是说,用长时间的虚弱换取一时的强大。否则我只能当一只待宰的肥鸡。
      运转了一会儿“绝”,我的体力恢复了些,只是念力恢复如同龟速。正在构思制约和誓约,忽然车哐当哐当地飞转起来,好像突然掉进一个漩涡,比开始更快地,它停下了,车窗哗一下大亮,一块大包袱皮从车引擎盖滑下去。夹脚拖鞋大汉的能力解除了。
      信长马上迫不及待地跳出去,我立刻从另一边踹开车门,接着立刻被眼前的一团物体惊得一个颤栗。
      从夹脚拖鞋来看他就是那个包袱皮大汉,可是现在他像坨面团一样瘫在地上,似乎骨骼全部断裂,手指甲和脚趾甲全被拔掉,脸容完全模糊,看不出五官。我只在尸体上看过这种溶化的面容。飞坦斜睨我一眼,用一块布包上他的头拖着他从我旁边经过。
      我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呼吸停滞,全身骤热又急冷。在这一刻我顺理成章地想起查理被剥皮的□□。本以为公社遭遇的就是最大的恐怖,可是今天的所见所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人,即将被幻影旅团夺走能力。也许我会步他后尘。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变成他那个样子。死的确是太容易的事。
      信长推了我一把,“跟我走,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我的心脏跳得好像要冲出喉咙一般。我努力把它咽下去,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在一堆被炮轰过的废墟群里,四下都是荒废已久的大楼,黑洞洞的窗口挂着残缺不全的玻璃,残垣断壁散落楼间。信长押着我走进一座破旧的办公大楼,这里跟暴风席卷过一样,中间的天花板塌下来堆叠在大厅里,混杂着各色杂物、板条箱、破办公桌,旁边的走廊上是一排没有门的房间。
      那个人,幻影旅团的团长,他就坐在大厅的高处,在一圈白蜡烛摇曳的微弱烛光中间。
      我的脑海里隐约有这张脸的影子,我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无疑,他从那时起就盯上我了。但我一定想不到日后还会再见面,在这里,以俘虏般的方式。

  • 作者有话要说:  西索这个时候大概在和酷拉皮卡幽会(bushi)他也不知道爱拉在基地
    两人见面时都是懵逼的。
    西索开始强行撒狗粮)
    芬克斯等人被闪瞎狗眼
    大学真的好忙啊!(反复去世中)
    之前想过上大学后会好好写文,但是看来更新频率反而会降低
    立个flag,我一定会坚持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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