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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卷三:赴天涯06 ...

  •   06按日子来算,陈州入冬已久,可偏偏最后一点秋意仍固执地在这里留存,像情人痴缠不休,不愿离去。没下过初雪,便不算真正的冬天。
      天阴沉沉的,不见阳光,倒也并不寒冷。
      白玉堂和展昭一路向陈州府走去。
      白玉堂道:“我刚刚听到你问小叫花子我们两个谁比较好看,想不到堂堂南侠居然还是个好色之徒。”
      展昭摸了摸鼻子,无辜道:“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一副没有想到展昭居然敢做不敢当的神情。
      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瞪了,再怎么用力,你的眼睛也不会比我大的。”
      白玉堂仔细回想,自他和展昭打交道以来,除了那次他抢到巨阙,在去往红袖阁的路上将这只猫儿调戏了一番,其余时间的口舌之争自己好像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江湖上,南侠素来以谦和儒雅君子之风著称,胸怀宽广,待人接物备受赞扬。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一个亮着爪子,呲着牙的小凶猫呢?
      展昭看白玉堂久久不语,道:“怎么了?白兄不会因为展某一句话就受挫了吧?”
      “没有。我对我的长相很自信。”白玉堂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顿了一下,方才说道:“我只是在想,原来成熟稳重的南侠也有和人耍赖斗嘴的一面。”
      展昭笑了一下,道:“成熟稳重是真的,和你磨牙斗嘴……”
      “也是真的。”
      这世上,除了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若还能有人和你势均力敌地讪牙闲嗑,也实是幸事一桩。
      展昭的语气温柔深切,气氛顿时变的安静暧昧起来。
      白玉堂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他故意“切”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包大人怎么样了吧。”说罢,脚下生风,快步走在了前面。
      展昭知道这耗子脸皮薄,最受不得这些直白的肺腑之言,也不勉强他,只在心里暗笑一声,跟了上去。
      天暗得很快,白玉堂和展昭在昏沉夜色的掩映下,跃上房脊,偷偷溜进了陈州府。
      两人寻到一个守卫森严而又灯火通明的房间,便悄悄揭开瓦片,一左一右向下看去。
      只见屋内立有两人,其中一个肤色黝黑,正气凛然,正是包拯。他语气严厉,面带怒气:“李刺史你不要和我顾左右而言他,这陈州饥荒情况到底如何,共有多少难民?剩下多少粮食?本府来这里已有三天,为何那陈州知州迟迟不来见我,你一个刺史却将我软禁在此,到底有何目的?”
      白玉堂传音道:“曾公廉和我说过,陈州府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刺史,名叫李勿,字太南。想来就是他了。”
      展昭亦传音道:“何以曾公廉被人软禁追杀,而这个李勿却安然无恙?想来其中必有古怪。”
      二人短暂交流了两句,又继续凝神静气地观望。
      那李勿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轻车熟路地道:“包大人息怒。知州大人忙于拯救灾情,一时无法脱身,这才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赎罪。至于这软禁之事,实是大人误会下官了。只因这饥荒之后,难民无数,下官怕瘟疫横行,这才将大人保护了起来,下官也是一片苦心啊。”
      他句句服软,可实际上却无半点诚心。包拯知他谎话连篇,却又苦于无法脱身,气得一拂袖子,背过身去,不愿对他多做理会。
      李勿见此,也不勉强,将食盒轻轻放下,道:“包大人,饭菜都在食盒里,凉了就不好了,您趁热吃。下官告退。”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白玉堂传音道:“我们兵分两路,你救包大人,我跟着这个李勿,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好。”待白玉堂的身影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展昭才从屋顶跳进了屋内。
      坐在桌前的包拯听到动静,回身一看,见到来者,不由喜形于色,“展护卫!”
      “包大人,是公孙先生让我来的。”展昭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我来救你出去。”
      “阿策知我。不过想来这陈州府另有乾坤,这几日我虽被软禁在这里,但也找机会溜出去看过。在陈州府的左面,也就是那知州的位置,人来人往,似有古怪之处。”
      “大人有所不知,这陈州知州曾公廉也遭到了软禁,后来才逃脱出来,现在在外面。”
      “哦?竟有此事?这几日接触下来,我看那陈州刺史,也绝不像个可以操控一切的,幕后主使恐怕另有其人。”
      “大人的意思是……”
      “展护卫,我们不急走,先去那里看看。”包拯对着左面指了指左面,意思是去他口中的古怪之处探究一番。
      展昭点了点头,轻轻提起包拯,用力一跃,随着一阵砖瓦掉落之声,包拯成功脱困。
      展昭:“……展昭考虑不周,大人你没事吧?”包拯将肩膀上的半块瓦片抖落,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快走。”
      看守的人听到响动,进屋查看,展昭便趁此时带着包拯跳进草丛,两人蹑手蹑脚地逃了出去。
      且说白玉堂一路跟着李勿,见他进了一个房间,便又故技重施,跃上房顶。只是这次因为是孤身一人,便没有把瓦片揭开,只将其微微抬起,用一颗飞蝗石垫在下面,透过那露出一条缝向下看去。
      李勿道:“燕先生,我已在包拯今日的饭菜中下了那仙人醉。”
      李勿口中的燕先生长相清秀,腰间挂着一个碧色长笛。他点点道:“仙人醉无色无味,毒性强烈,只怕包拯此时已经见了阎王。”
      李勿略有担忧地道:“可是这包拯是圣上派过来的,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怕官家会起疑。”
      “起疑了又能如何?那时大势已成……”燕先生话说到一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燕先生道:“进来。”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正是此前看守包拯的之一。他单膝跪地道:“燕先生,李大人,属下办事不利,那包拯逃走了。”
      燕先生冷冷地看了李勿一眼,李勿脸色一变,又惊又急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黑衣人道:“属下听得房间内传来响动,便进去查看,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地上有些破碎的瓦片,看样子,他是从房顶逃出去的。”
      燕先生沉思道:“那包拯一个书生,又怎会登高之术?必是个会功夫的将他救走了就。”
      “先生明智。”李勿讨好地道。
      燕先生眼睛转了两圈,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语气轻松道:“也罢,左右此行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玄一,召集人手,我们这就回去赴命。”
      “是。”玄一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回去赴命?燕先生背后的人是谁?白玉堂本以为这燕先生就是罪魁祸首,谁知密谋一切的人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燕先生留步!”李勿见燕先生从头到尾并没提过自己,忙一手拉住燕先生的袖子,一手指了指自己,道:“我呢?”
      燕先生甩开李勿,似笑非笑道:“这陈州饥荒,赈灾不力的罪名总要有人来背的。”
      李勿脸色瞬间白了,他仿佛有些明白燕先生的意思了,却是不敢相信。他呢喃道:“燕先生……燕先生……”
      “本来包拯一死,你自可将全部过错推到曾公廉的身上,只是可惜那包拯命不该绝啊。”燕先生语气玩味。
      李勿知道如果燕先生一走了之,自己必死无疑。他又惊又怒,浑身发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燕先生,直呼其名道:“燕文殊!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我……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你就不怕我告发你么?”
      燕文殊冷冷道:“你若不是贪图金银财宝,又怎会为我所用。拿了钱自然要做事,这本来就是公平公正的买卖,又何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一说。至于告发,你大可去告,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出面做的,又有谁会相信你是受人指使的呢?”
      言罢,燕文殊携玄一扬长而去,剩下绝望的李勿瘫坐在地。
      待燕文殊和玄一走远,白玉堂悄然溜进屋内。李勿只觉眼前白影一闪,自己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他一边挣扎,一边下意识问道:“你……你是谁?”
      白玉堂道:“难道李大人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形势麽?现在是我要问你问题,而不是你问我,懂了么?”
      李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俊俏的白衣人,从他身上传来一种淡漠而又让人感到压迫的可怕感觉。可此时李勿的心中了无生趣,只觉左右都是一死,死在哪里死在谁的手上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所以他把头一偏,并不理会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讽刺道:“现在倒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了。”他松开李勿的领口,问道:“我且问你,这陈州的蝗灾到是怎么闹出来的?燕文殊又去了哪里?”
      李勿本打定主意绝不开口说话,可听到眼前之人打听的居然是蝗灾的事情,心中不由一动,再一听到燕文殊三个字后,顿时觉得事情尚有转机。他试探着问道:“你知道燕文殊?”
      白玉堂故意道:“我不仅知道燕文殊,还知道他是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人。”
      听了白玉堂这话,李勿一改之前的冷漠,言辞恳切,深切一副遇到知音的样子,“少侠您可说的太对了!那燕文殊天良丧尽!少侠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我如何救你?”
      “少侠既知道那燕文殊,自然可替我作证。这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他的阴谋啊!我……我是无辜被牵连的啊。”
      白玉堂心中觉得好笑,李勿刚刚还对着燕文殊口口声声说着我帮你做了好多事情,如今在自己面前却将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
      “好。”白玉堂索性点了点头,“你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燕文殊的阴谋。那他是如何谋划如何行动的,你且一件件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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