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白银庄主

13、第十二章 相救

　　于辛被看的心中小鹿乱撞，稳下心神后，连忙用其它事情岔开了话题。二人又一起亲亲热热地说了许多话之后，于辛才恋恋不舍地被秦璋送回屋子。
　　望着秦璋里去的方向，于辛傻傻地笑着。
　　“侯爷？侯爷？您在想什么事儿想那么开心啊？”秋菊凑到于辛身边，好奇地问。
　　于辛反问道：“有吗？”
　　秋菊道：“怎么没有呀？你看你，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她这么一说，于辛急忙摸了摸脸。一旁的阿福听了，低头偷偷地笑着。
　　“本侯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于辛虽然说了她一句重话，却依然笑容满面。
　　秋菊还是本着孜孜不倦地好问之心，说道：“难道王爷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侯爷啊？我看王爷陪你回来以后啊，你就一直在傻笑。”
　　“本侯这是与平章兄相谈甚欢，什么叫傻笑。”于辛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本侯这就要睡了。”
　　秋菊眨了眨眼睛，问：“侯爷，您不更衣洗脚啦？”
　　于辛白她一眼，道：“这不是还有阿福在呢。你们早点下去睡吧，姑娘家的睡得少，会变丑。”
　　说着，就指使阿福把几个丫头都打发走了。
　　阿福将丫头们都送走以后，回到屋内，看到于辛已经换上了一套夜行衣。
　　“都走了？”
　　“走了。”阿福关上门，回头对于辛说，“都睡下了。”
　　于辛满意道：“那我也走了。”
　　阿福急忙拉住于辛问：“侯爷！您不带我一起去？”
　　于辛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带你去？”
　　阿福更是莫名其妙：“侯爷，您不带我一起去，谁保护您啊？”
　　于辛摆摆手道：“你就逃命的本事比我高，带你去干嘛呢？”
　　阿福听了，满面不高兴。“那你确定能找到路？”
　　只见于辛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小盒，从里面放出一只小虫子。又道：“荣王爷身上有我下的追魂香。”说完，推门追着小虫就不见了。
　　原来于辛料到自己会被赶出荣王府，早早就在秦环身上放了秘术，便于自己再去看他。此外，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去看看那人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
　　这晚上月明星稀，于辛展开轻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荣王府，找到了秦环。
　　那秦环此刻正在自己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于辛夜视不弱，轻轻松松地摸到他床边，听他呼吸吐纳一切正常，再捏住他手腕，把了把脉，这才放心。又找出一粒药丸，合水兑了，一滴不剩地给秦环服下。
　　秦环睡得死，一概不知。只在被送服药水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罢了。
　　于辛做完了这一切，回到花园里，细细地嗅着，却什么都没有闻到。思索了一下，便作罢，随即悄悄离去，仿佛未曾到访一般。
　　回到成王，阿福还未睡下，坐在桌边等着他家侯爷。
　　一见于心回来，忙迎道：“我的小祖宗哟，您可回来了。” 说着，又是送水，又是帮他换衣裳。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小王爷怎么样？”阿福关心完了于辛，开始操心别的事了。
　　“没事儿，好着呢。”于辛似乎有些不高兴。“就是高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啊？”阿福一愣。“他跑了？”
　　“他不在荣王府里。”于辛说话间，已经换下了夜行衣。
　　阿福收好了衣裳，道：“那他要是就这么跑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哼，要真是跑了也好。”于辛道，“省得我还花心思去担心他又回来害人。”
　　“但是，”停了一下，于辛道：“这人不在我眼皮底下，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侯爷……这是在担心什么？”阿福不明白于辛的想法。
　　“高乐这人原本是庶出，虽然自视甚高，却在家中极不得志。如果不是有些许微才，他们高家根本不会多关心他一点，自幼不受关爱，因此报复心理极重，”看到阿福满脸的疑惑，于辛只好解释给他听。“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
　　于辛冷笑着：“如果他以为‘蚀骨’还是从前的‘蚀骨’，那就大错特错了啊。”
　　此后三日，于辛依然夜夜暗访荣王，每次均如此诊脉、喂药，毫不懈怠。阿福虽然抱怨于辛不带他同去，但看到于辛平安回来，也只好作罢。
　　此后，于辛每晚夜访荣王府，都是等秦璋睡下以后，才动作的。到了白天，他总是安分守己地留在成王府里，偶尔看看书，偶尔逛逛园子，百无聊赖，无所事事。
　　至于成王秦璋，每日因为上朝，都要早早地出门。府里留着燕王妃每日督促小世子学习。
　　小世子名叫秦恒，据说刚生下来的时候，又壮又结实，活像个小猪仔。因此德妃见了就给他取了个彘儿的小名。
　　秦恒虽然已近十来了，却没有到宫里的上书房读书，只是请了老先生在家中教习。于辛后来见过那个老先生几次，此前是在四门馆供职，学问倒是不错，只是脾气古怪些；后来年纪大了辞官。于辛还听阿福说，因为秦璋幼时曾受他教诲颇多，因此就将他请到府里，半是养老，半是教儿子读书。
　　这天于辛正在书房里溜达，想找本前朝的杂记看看，满心想着碰上老先生或者秦璋，都好找点话头聊聊。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好不失望地准备放弃。正在这时候，听到外头有些人声，就挪步过去看热闹。
　　到了园子里一看，小世子秦恒正兴致勃勃地爬在假山上。假山下头围了一圈仆役，担心不已的看着他，怕他摔下来。
　　于辛正觉得奇怪，心想燕王妃平日里对小孩管挺严的，怎么让他窜到假山上头去了。拉了个人一问才知道，这天燕王妃她父亲得了风寒，回娘家看望去了，又怕过给秦恒，就没捎上他。于是这天秦恒便自以为无人看管，瞒着奶娘在午睡时偷偷溜出来玩耍。
　　那假山虽是假山，却也有三丈来高了，秦恒好容易爬了上去，却发现下不来了。这下慌了神。低头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这是管家已经差人，要去取了梯子来。众人围在下头，生怕小世子一个不当心摔下。
　　于辛拨开众人，张开双臂，抬头看着小世子，高声叫道：“彘儿，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秦恒看着于辛在下头，想跳又不敢跳。正在犹豫时，一只脚又滑了下，既把自己吓得不轻，又吓得一干人惶恐不已。
　　于辛笑了一笑，鼓励他：“没事儿，我就在这里，你闭着眼睛跳下来，我接着你。”
　　秦恒看了看高度，还是有些怕。只轻声叫着：“我……我不敢……”
　　于辛收了手臂，笑道：“既然你不敢下来，那就只好我上去了。”
　　说着，纵身一跃，跳上假山。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秦恒就给他抱下来了。
　　落到地上的秦恒，惊魂未定，呆呆地立在那里。
　　奶娘上前一把抱住，直叫着“心肝”，像是怕他转身不见又闯祸去了。
　　见事态平息，管家招呼众人都散了。来到于辛面前，连连谢道：“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于辛摆摆手，笑道：“小事一桩。小世子没事了就好。”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被小世子拉住了衣袖。
　　于辛微微一低头，笑着问他：“彘儿，有什么事吗？”
　　“……小侯爷？”
　　于辛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拉着他的手，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你来我屋里玩儿好不好？”
　　于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爽爽气气地说：“走吧！”就被秦恒拉去他屋里。
　　到了他那屋里坐定，秦恒又叫了他一声：“小侯爷？”
　　于辛觉得好奇，就问他：“你为什么总叫我，又不说事儿？”
　　秦恒道：“我总听别人都这么叫你，只想自己叫叫看。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他们总叫你小侯爷呢？”
　　说话间，奶娘带了几个丫头，准备了瓜果茶点上来招待。于辛喝了一口茶，做出一副准备说书的样子来。
　　“话说别人都叫我小侯爷，那是因为我们晋国只有我这么一个侯爷。”
　　小孩看于辛的样子特别逗，追问：“那为什么你们晋国只有你一个侯爷呢？”
　　于辛笑一笑，道：“那是因为我父王只生了，我王兄和我两个儿子。我还没出生，父王就晏驾了，然后我哥就登基了。我们晋国国君啊，很少有两个以上的皇子的，所以当国君的也很少有兄弟。我哥觉得他有个弟弟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事情，我一出生他特别宠爱我，当时就封我为晋国的平逸侯，希望我这一辈子都过的太平安逸。那时候我还小呢，大家都疼我，就都叫我小侯爷，一直到现在也都改不了口。所以别人都叫我小侯爷。”
　　秦恒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叹气道：“我也没有兄弟。奶娘说母妃身子不好，否则就可以给我添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