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啸·惜樱》品素

8、师兄至 藏隐情

　　掌心紧贴在身前男子的背上，助他运气调息整整三个周天之后，雪涵樱缓缓收功，气息一稳，连额上汗水都不及擦去，便急忙绕到男子面前殷殷探问：“怎么样，好点没？小……”

　　“苍泠。”男子睁开眼，神情严肃地再次强调了自己的名字。

　　“真没劲！”咽下尚未出口的“剑剑”二字，雪涵樱耸耸肩，在床沿上坐下，撇嘴道，“有力气纠正我，看来你是没事了。可怜我哟，我这主人竟当得如此窝囊，费那么大力气帮你疗伤，结果连让我给你取个小名都不肯！”

　　“主人相救之恩，苍泠没齿难忘。但是，如果主人非要叫我小……那个小名的话，那还是把我的命拿去吧！”苍泠垂下眼睫，嘴角的苦笑中透出一丝无奈，一丝凄然。

　　“这是怎么说的？”看着苍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雪涵樱哭笑不得地抚额，“好吧好吧，苍泠就苍泠，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要你的命？好了，别苦着脸，笑一个嘛，苍泠？”

　　听到她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软软糯糯唤出自己的名字，苍泠浑身一震，蓦地抬起头来，黑玉般的眸底绽放出雪后初晴般暖人心脾的光华。

　　那一眼中，仿佛有着等待千年终于心愿得偿的喜悦，漂泊万载终于找到归宿的浓情，那种无法用世间任何言语形容，却专注得无可转移的温柔，让原本还在暗暗抱怨自己身为主人却在自己的佩剑面前毫无地位的雪涵樱霎时间头脑空白，中了迷心术般怔望着眼前男子，无端地心跳凌乱，沉醉其中，连想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叫“苍泠”这个名字都忘了。

　　看着那双写满了痴迷的星眸中满满映出自己的影子，苍泠抿了抿唇，颤抖地抬起手，缓缓移向雪涵樱莹白如玉的脸颊：“樱……”

　　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刚刚吐出便急速顿住。犹豫片刻，苍泠艰难地收回手，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平静的语气轻轻呼唤：“主人，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雪涵樱蓦然惊醒，面上不禁讪讪。她这是怎么了？就算她家苍泠化形好看，她也不用欣赏到这样……如痴如醉的地步吧？咳咳，真掉价，要是苍泠以为自己对他好是因为垂涎他的美色，那她可真没脸做人了。

　　嘿嘿笑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雪涵樱迅速开动脑筋转移话题：“那个，对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跑掉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说到此事，苍泠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蹙眉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但我知道，他想毁掉我！”

　　“什么？”雪涵樱不禁大吃一惊。作为天机门的镇山之宝，清琅剑在世人眼中无疑是稀世神兵，若说有人觊觎宝物想要偷走它倒还可以理解，可是毁掉？为什么呢？谁会有这样暴殄天物的想法？不会是，苍泠弄错了吧？

　　似是看出雪涵樱的想法，苍泠摇了摇头：“主人，我没有弄错。此人一出现便想要折断剑身，打散我的魂魄，幸亏主人及时赶来，他受惊遁走，我才能保住一条命。”

　　“那就怪了！”雪涵樱心中疑惑更深，“他肯定不是你的仇人，你才刚刚化形，不可能跟人结仇。如果是天机门的敌人，他把你抢走收为己用不是更好？虽说灵器有认主这回事，但大多数人遇到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第一个念头还会是把它据为己有，真的要毁，也是在试图占有却失败之后。这人却一照面就想毁掉你，真是叫人难以理解。”

　　苍泠抿唇不语，显然也想不出答案。雪涵樱沉思片刻后舒展了眉头，大气地拍拍苍泠的肩膀安慰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如果他还敢出现，到时见招拆招便是。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到你。”

　　听着雪涵樱不假思索极其自然地说出承诺保护自己的话，苍泠眼底再次闪过意味难明的情绪，一抹浅笑随即浮上嘴角：“我是不是该说，有你这样倒过来保护灵器的主人，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好孩子，真有觉悟！”雪涵樱毫不客气地点头，随即不出意料地见苍泠恶寒地抖了抖。正想再说些什么来“调戏”一下自己这个有趣的新朋友，自客栈大门外飘来的熟悉气息让她双眸骤亮，蓦地跃起欢然而呼：“大师兄来了。”

　　与此同时，苍泠的眉心却是紧了紧，走到雪涵樱身后急声道：“主人，我要回避一下，别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化形了好么？”

　　“为什么？”雪涵樱回头，一脸的愕然，“大师兄又不是外人……”

　　未说完的话，在看到苍泠瞬间黯然的神情后蓦地顿住。愣了愣，她不知为何突然心软，不再问理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妥协：“好吧，那你变回剑身，我不说便是。”

　　苍泠失落的脸上略微恢复了几分霁色，感激地一颔首，他在流转的青光中变回清琅剑，如一根腰带般柔顺地盘在了雪涵樱腰间。

　　清琅剑本是一把不用时可当做腰带的软剑，从前将它佩带在身上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它前一刻才真真切切地化成一名英俊男子，与她言语交谈，肢体……接触过。

　　低头看了看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剑身，雪涵樱不禁老脸一红，心底凌乱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这样，算不算是在……抱着她的小蛮腰？

　　想起初见苍泠时，仓促化出人形的他颇有些衣衫不整，低斜的衣襟下露出线条优美，矫健有型的身躯，而现在，他就这样紧贴着她的身体……雪涵樱觉得自己就快被心底沸腾的热血给烧死了。

　　真是作死哟，为什么她的剑就是把公的呢？今后，真的要把这个雄性贴身带着满处跑吗？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来着。

　　乱糟糟的思绪尚未终结，门已戛然而开，一抹修长人影翩翩而来，清朗俊颜上挂着淡雅如莲的笑容：“小雪儿！”

　　“大师兄！”看到宁昌泽出现，雪涵樱再顾不得其他，欢快地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人前犀利睿智的女侠，瞬间变回撒娇的小女孩，双手抱着宁昌泽的脖颈又笑又跳。

　　“咳，大姑娘了啊，注意点！”宁昌泽俊脸微红，却没舍得推开那猫儿般埋在自己颈间乱蹭的小脑袋，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由着她笑闹够了自己站好。

　　“大师兄，路上累不累？是先去休息明早再说，还是我们秉烛夜谈？”拉着宁昌泽一起坐下，雪涵樱给他倒了杯茶，递去的瞬间，已用灵力将冷茶捂热，“客栈没什么好茶，先将就着用吧。明日我去给你弄些上好的云雾，镇外北郊的漱玉泉纯净甘甜，用来泡茶还不错。”

　　宁昌泽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定定地望了雪涵樱片刻，轻声道：“怎么不问我，为何这么久才到？”

　　“以大师兄的英明神武，哪用得着我多事？反正我看得出你没受伤就好！”雪涵樱一手托腮，歪着头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当然，大师兄如果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要讲给我听，比如说，路上杀了几只怪兽，救了几个美女什么的，我绝对欢迎，你知道，我最喜欢刺激的事了！”

　　“你这丫头！”宁昌泽叹了口气，迷离的目光凝在眼前如玉的娇颜上，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是忧，“你现在可是未来的掌门人，怎能这样大而化之？任务吩咐下去，固然不必事无巨细样样过问，但有些信息还是必须掌握，否则怎么判断一个人的办事能力，忠心程度？”

　　“又来了又来了，你都说教我这么多年了还没说够啊？”雪涵樱噘嘴，随即嘿嘿笑着搭上宁昌泽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大师兄是谁啊，跟你来这套多伤感情，是不是？”

　　“可是……”

　　“大师兄，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但我也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比信任自己还要信任的人。”

　　宁昌泽心头剧震。这一刹，眼前的小姑娘收起了惯有的顽劣笑容，清澈的眸光真诚专注，毫无保留。他的唇颤了颤，纤长的睫毛缓缓垂落，掩住了眼底瞬间泛起的汹涌波涛。

　　“那好吧，我们不提这个了，说说你这里的进展吧！”片刻后，稳下心神的宁昌泽开口转移了话题。

　　雪涵樱点头，把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况择要说了一下。宁昌泽听后不禁皱眉：“我觉得事有蹊跷。穆秀莲的底细，就像有人事先安排好了，送上门去让你发现一样……对了，你就这样放她走了吗？不找出那个什么月眉，如何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身上有那位国师大人用帝王血气制成的灵符，我追踪不了她！”雪涵樱耸了耸肩，“大师兄，我说，你家那位皇孙子的孙子做事也太不谨慎了，原本用来护佑社稷百姓的灵符，就这样流失出去被人挪为私用，真是辜负了上天赐给他的这身帝王血！你有空不如去管教管教他吧，让他了解一下，什么叫对不起列祖列宗。”

　　听着雪涵樱的话，宁昌泽不禁摇头苦笑，眸中划过一丝自嘲和黯然：“除了师父和少数门中前辈，世上其他人都只道祺王宁睿已死了两百多年，我拿什么身份去管教当今天子？往昔种种，不过是梦一场，我也早不当自己是皇室中人了。”

　　“呃，大师兄，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皇室有什么稀罕？你现在是半个神仙，皇帝小儿不过是个俗人，给你当孙子的孙子，他还不配呢！”察觉到宁昌泽的伤感，雪涵樱赶紧改口，陪着笑脸哄他。

　　她隐约知道，宁昌泽当年离开皇室并不只是因为生性不羁，而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伤痛，让他对帝王之家心灰意冷，再无眷恋。宁昌泽自尊心强，从不在人前提过往的伤心事，她是凭着敏锐的直觉从他日常言行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这个结论的，今日她一时激愤口快，过后意识到自己揭了宁昌泽心底的疮疤，不由得后悔不迭。

　　此时，宁昌泽已冷静了下来，一笑摇头示意无妨，随即问道：“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依你的性子，不会因为追踪不了穆秀莲便就此作罢吧？”

　　“还是大师兄了解我！”见宁昌泽恢复了状态，雪涵樱放下心来，随后却又有一丝迟疑，“不过我的办法，还是……与皇室之物有关。”

　　“知道，不然你找我来做什么？”宁昌泽眼底一片了然之色，“说吧，无妨。”

　　“嗯，我是打算让你帮我追踪灵符。那些灵符，除了存放在皇室宗庙以外，就是被那国师大人徇私送给了俞府，如果能查清这些灵符目前的去向……”

　　“我明白了。除了在宗庙、在俞家放置不动的，目前在青夕镇附近活动的灵符很可能就是被穆秀莲随身携带的，追踪到这张灵符，就等于掌握了穆秀莲的行踪。”

　　还是大师兄和她有默契！雪涵樱表示很欣慰。宁昌泽唇角一弯，道：“我已多年不接触皇室之物，追踪需要一点时间，你给我安排一间静室，我这就开始。”

　　“你的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去看看满不满意？”雪涵樱立刻起身，带着宁昌泽去了对面的客房。推门时，宁昌泽无意间一瞥，眸光顿时定在雪涵樱腰间。

　　“小雪儿，清琅剑近日灵气大盛了啊，似乎……有化形的征兆？”

　　雪涵樱身子一僵，心头掠过些许为难，瞬间的犹豫后，终于还是撒了谎：“还早呢，他这小呆子，哪有这么快就化形？”应付了一句，她赶紧打着哈哈扯开话题，“我知道你爱干净，特地叫小二给你换了全新的被褥，先休息一下再干活吧，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一肚子心虚的她便赶紧一溜烟跑了。宁昌泽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起一丝疑惑，随即一笑摇头，关门走了进去。

　　☆ ☆ ☆ ☆ ☆

　　回到自己的房间，雪涵樱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

　　从小到大，宁昌泽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因为她修习法术大多是宁昌泽代师授艺，所以大师兄在她心里甚至比师父还要亲，她刚才说宁昌泽是她比信任自己还要信任的人，这的确不是虚言，可今天，她却为了一把剑，生平第一次对最敬爱的大师兄说了谎。

　　谎言出口前的那一刻，她犹豫过，但想到苍泠当时忧伤的眼神，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替他保守秘密。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自己这个做主人的，竟被一把剑吃得死死的，今后，咳咳，真是前途堪忧啊，堪忧。

　　就在雪涵樱暗自忧伤，长吁短叹的时候，腰间忽地一轻，流转的青光间，苍泠已化为人形站在她面前。

　　“主人可是在怪我，害你对最信任的人撒了谎？”

　　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嗓音微微涩哑。雪涵樱抬起头来，正对上苍泠忧伤的眸子，引得她心一颤，自己的忧伤顿时无法继续。

　　“呃，你多心了，我没怪你，真的没有！谁还没点难处不是？呵呵，呵呵，我理解！”雪涵樱瞬间收起苦涩脸，笑得像一朵花，同时匆匆挥手在屋子周围设下了阻隔声音的结界。不知不觉间，她还是在意着他的感受，在为他隐瞒自己的存在打着掩护。

　　唉，其实最有难处的就是她了，身边尽是些又闷骚又倔强，动不动就忧伤，还非要装出一副“我很好，我挺得住”的死样来的男人，害得她哄完了这个哄那个，脸都快笑抽了。

　　女人生来就是要男人哄的，这鬼话真不知是谁说的，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成天在哄男人好不好？莫非，那位比她还没正形的法恩师兄真的说对了，她，根本就不算个女人？

　　看着雪涵樱的举动，苍泠神情稍缓，轻声道：“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只是……太久没做人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所以，除了你，我暂时不想跟外人接触。”

　　太久没做人？从这句话中捕捉到隐含的信息，雪涵樱顿时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跳过去抓住了苍泠的袖子：“什么叫太久没做人了？难道你以前做过人？我之前就想问你来着，为什么非要我叫你苍泠，是不是你从前的名字？可清琅剑以前不是没化过人形的么？”

　　苍泠一时语塞，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眼底掠过一丝懊恼和慌张，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坦然道：“不瞒主人，其实，我并非清琅剑原本的剑魂，而是……附着在剑身上的一缕外来孤魂。”

　　雪涵樱顿时愣住。这个真相对她冲击着实不小，思绪混乱地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道：“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附到了清琅剑上，原本的剑魂又去哪里了呢？”

　　“我是谁……”苍泠眼瞳骤缩，纤薄的唇瓣微微颤抖，那一刹的目光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涵樱生生战栗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的样子有多可怕，而是她隐约感觉到，“我是谁”三个字里包含着太多沉重的东西，那些东西，会让他累，让他痛，而她，不忍看到他这样。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不要说了！”她换了轻松的语气，一笑改口，“反正，对我来说，一开始陪着我的就是你，是不是原装的，我才不在乎。”

　　苍泠缓缓抬眸，迎上雪涵樱毫无芥蒂的目光，顿觉如沐春风，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是啊，她的想法，从来都和世俗之人不同，怎会拘泥小节，接受不了他呢？

　　于是，他也笑了，柔声道：“多谢主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难言之隐。我本为妖族，多年前因魂魄不全，耗尽元气而死，那时我本以为自己会灰飞烟灭，谁知后来醒来，却发现自己成了剑魂，至于原来的剑魂去了哪里，我一无所知。”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有了灵剑之身作为依托，正好方便我休养补魂，我便在墓中以休眠状态吸收灵气，慢慢修复魂魄，直到主人的出现唤醒了我。再后来的事，主人都知道了。”

　　“你原来是妖族？那个狼头印记……”雪涵樱思绪飞转，蓦地一拊掌道，“我明白了，你以前的真身是狼？”

　　“是！”苍泠眨了眨眼，浓密黑睫下闪动着一丝紧张，一丝期待，“主人……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我要觉得不好，你还能变成狐狸？”

　　雪涵樱忍不住有些好笑，想了想又道：“如果你的意思是，我介不介意你是妖族，那你放心好了，在我雪涵樱眼里，所有的族类都只分两种——看得顺眼和看不顺眼的，而你恰好，是属于顺眼的那一种……”眨眨眼，她又老着面皮强调了一句，“非常顺眼。”

　　听完她的回答，苍泠的神情几度变易，似乎某些期待没有得到满足，随后却又释然地舒展了眉眼：“怎么能指望你这样就想起来呢，是我太过奢求了……”

　　低喃了一句雪涵樱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他忽地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躬身道：“承蒙主人青眼，苍泠不胜荣幸，今后必日日加勉，力求让主人……越看越顺眼。”

　　如果说，他之前的神情语气一直都是温顺隐忍中带着些忧郁伤感，那此刻的笑容，则是一反常态地透出一丝戏谑和邪魅，但雪涵樱却半点不讨厌，反而觉得分外亲切，和他的距离，也一下子拉近了。

　　“哈哈，有觉悟，果然没白养你啊，我现在就已经觉得你越来越顺眼了！”话音未落，她的眸色忽地一紧，朝苍泠猛招手，“快快快，躲起来，大师兄要过来了！”

　　雪涵樱设的结界，能让外面的人听不到屋里的动静，但他们却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因此，在她发出警告的同时，苍泠也已察觉到对面的房门打开，于是立即化为剑身回到了雪涵樱腰间。雪涵樱则是迅速动手撤除了结界，否则，与她师出同门的宁昌泽定会发现她故意施法隔离声音，到时不怀疑她才怪。

　　大师兄，我这样做可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只是，此事涉及苍泠，我必须尊重他的意愿，所以，对不起了。

　　在心里小小内疚了一下，雪涵樱飞快地调整好情绪，不早不晚地过去开门迎接宁昌泽：“大师兄，这么快？”

　　“你不是说我英明神武么，若是太慢，怕对不起这个评价！”宁昌泽挑眉，温润的笑容中透出满满的自信和自傲。雪涵樱回以一笑，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随即静待着他的答案。

　　“俞家祖坟。”

　　无须多言，明确了方向的师兄妹两人立刻做好准备，直奔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