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玉青

13、第十三章 仙魔大战

　　第十三章仙魔大战

　　“喂，青蛇，你不累么？”吕洞宾跟在我后面，大声嚷着。
　　我慢下步伐，回头道：“累啊。不然你背着我走？”
　　可怜的我们害怕暴露行踪，不敢使用法术，只好像凡人一样采用两条腿走路。
　　他背起我，吃力地走在山间小路，四周全是丛林，静得可怖。
　　“你说，人靠两条腿走路，怎么不会累死呢？”我不解。
　　“嘿，你外行了吧，”他笑道，“人类走远路，还可以骑马乘车啊，就像神仙乘着坐骑出门是一个道理。”
　　“哦，哦，哦，”我拍打着他的脑袋，窃笑不止，“对，还可以骑马！”
　　“再笑就把你扔进山沟里，我可不是三王子，由着你胡来！”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说的不错，他不是三王子，即使我们走得再近，我也不会喜欢上他。
　　“你说，我怎样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呢？”我问。
　　他摇头，回答不知道。
　　“总会有办法的。”我笑着鼓励自己。
　　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道：“小祖宗，下来走吧，我累得不行了！”他把我丢在路边，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歇息。
　　拍拍裙角沾到的灰尘，我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日暮时分，天空像起火了似的，一片通红。吕洞宾顺着我的眼光一直看过去，他的脸色在刹那间阴冷。
　　“怎么？”我惊道。
　　“开战了。”他一声低叹。
　　仙魔大战。一万年一生的魔界无量恶魔终究是起兵造反了。我倒是佩服这个无量恶魔，无论如何，反对天庭都需要胆大包天的勇气。
　　“所以神仙们都忙着打仗，没时间管我们啦！”我笑着说道。
　　他蹙眉道：“倘若魔界统治了三界，那么人间将变得如地狱般阴暗，你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我不甚关心地点点头，悠悠道：“那么，到那个时候，我是否能回忆起所有的事呢？”
　　吕洞宾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怎的有你这般自私的蛇？”
　　嘿嘿嘿嘿，自私？很是，很是。我不比你们这些个神仙高人，一个个胸怀天下，为生民谋福，我的确自私，从头到尾只顾自己，没什么大觉悟。可是，那又怎样，我愿意，我高兴啊。
　　“你别忘了，我是蛇，是妖，没听说过么，妖魔本是一家。”我明白自己嘴硬，但就是想和他犟下去。
　　他哭笑不得，正待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阵笑声。
　　我们警惕地回头望去，但见七个奇形怪状的神仙从天而降。
　　糟糕！难道是抓我们归案的？
　　“吕老弟！”一个拄着铁拐杖的神仙冲我们招手。
　　吕洞宾把我从石头上拉起，在我耳边说道：“这些是与我并称‘八仙’的其他七位。”
　　我紧张地扯着他的袖子，这样看起来仿佛我俩行为亲密。
　　“嘿，”八仙中唯一的女仙何仙姑盈盈走近，牵过我的手，“妹子，你可受苦了！”
　　我执拗地抓着吕洞宾的衣袖不放。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吕洞宾，使得吕洞宾尴尬地揶揄。
　　“吕兄，”曹国舅正色道，“天界与魔界已经开战，八仙不能少了你，我们需得齐心协力共战魔界才是。”
　　“正是！”其他六仙应和道。
　　张果老又道：“吕老弟若是除魔立功，便可将功补过，玉帝定会网开一面，赦免你们的罪过。”
　　罪过？我们有什么罪？我在肚子里冷笑。
　　七仙都眼巴巴地等着吕洞宾答应，而吕洞宾却不表态。
　　我知道他早就想参战，但不知为何他却迟迟不肯作答。
　　“各位兄弟，”他道，“容我想想罢，过几日再给你们答复。”
　　众仙无奈，只好点头，告辞。

　　他们走后，吕洞宾瞪着我恐吓道：“你要是再敢抓着我的袖子不放，就把你扔了去喂野狼！”
　　可不是，我还扯着人家的袖子呢。我故意暧昧地笑笑，整个身子都粘到他胳膊上，哼，扯一下袖子怎么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他无可奈何地拖着我继续赶路，一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要拒绝他们。
　　“哦，我没有拒绝他们，只是等几天再和他们一起回去。”他淡淡一笑。
　　“为何等几天？”我不解。
　　“喂，你哪来那么多为何啊！”他被我问烦了，没什么好气。
　　我大叫一声，拦住他的去路：“嘿！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我承认，我的脸皮比一般的蛇要厚。
　　“这叫善始善终，你和我一道下凡，不把你安顿好，我走得也不踏实。”他一本正经地掩饰，可惜，雌性动物与生俱来的洞察力令我识破了他内心的秘密。
　　吕洞宾动了情。他不舍得离开我——事实就这么简单。
　　我笑得花枝乱颤。我小青何其有幸，蒙这位神仙关爱。只不过，是错爱罢了。
　　谁也不揭穿谁，就这么暧昧地混过去了。
　　“你说，牡丹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呢？”我又开始“为什么”了。
　　他负责答疑：“因为她嫉妒你。女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
　　“她为什么要嫉妒我？”我对这个答复深表怀疑，像我这样的蛇，既不是美得羞花闭月，也没有什么蛇格魅力，牡丹为什么嫉妒我？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他补充了一句。
　　“哦，那她为什么对你下毒手？不是她也嫉妒你吧？”我刨根究底的秉性注定了我是个麻烦。
　　他笑道：“恩，没准哦，她嫉妒我年轻貌美、法力高强吧。”
　　哈哈，他可真能扯淡。
　　“正经说，我先把你送回峨眉山，然后，我去参战。”他正经说。
　　“免了，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自己会决定，不劳你操心了。”想啊，回峨眉山有什么意思，成天面对着一片野树林，哪有人间繁华地逍遥自在！
　　吕洞宾叹息道：“是，脚长在你身上，我管不了。”
　　月亮已经悬挂银天，但是天空上如火的云彩却仍然在燃烧！我不是没看见他越来越阴沉的脸，也不是没看见他越来越紧皱的眉。
　　“我要跟你一道回天庭。”我浅浅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臂，直接腾起云雾，向天庭去。

　　战鼓轰鸣，旌旗猎猎。自银河两分，一方是天兵天将，一方是魔界卒将。银河在两方如火的杀气下，战栗，呜咽。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远远地观望，我问道。
　　吕洞宾沉吟片刻，道：“你乖乖呆在这里，什么都别做，我过去。”
　　不容分说，使了个定身法，把我定在原地，然后他一溜烟消失了。
　　这算什么啊，他亲临战场，而我，负责隔岸观火？
　　动弹不得的我像块石雕，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动。
　　可以看见，远方的两边已经混战。血光四溅，原来迟迟不见褪去的火烧云是因为沾染了鲜血。红艳，凄艳，绝艳。美绝，哀绝，惨绝。
　　呐喊声，战鼓声，惨叫声，声声入耳，原来这就是战争。我的心被揪起，皱成一团。恨不能飞过去，用蛇的毒液模糊他们的眼睛、堵塞他们的耳朵，让他们看不见，让他们听不见，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安静静，看我舞蹈，听我歌唱，消弭膨胀的欲望，平和霸道的戾气。战争平息，战火消逝，战争平息，战火消逝……
　　我还在祈祷，忽然看见一道红光直向我逼来，不得了！我想躲闪，可是动不了啊！红光越来越快，像把快刀直劈过来！闭上眼，等——死。
　　“果真是你。”耳畔一声男音，我吓得不敢睁眼。
　　我发誓，闭着眼我都能感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子寒凉的杀气。看来，来者是魔界的。
　　“恶魔，你要杀便杀，休得从我这知道什么！”一睁眼，我恶狠狠地骂道。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少年，高大俊俏，额头上有一道烈焰状的肉痕。裹着黑布，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但仔细一想，却记不真切。
　　他的手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拍，我竟然就行动自如了。
　　“随我回去罢，你本不属于这里。”他莫名其妙地说道。
　　我才要问个究竟，却听一声厉斥：“放开她！”
　　紫色光焰处，三王子的形容逐渐清晰，他身披战甲，瑞光四射，害我不敢逼视。不过，能确定的是，刚才那声，是他喊的。
　　“我道是谁，”那黑袍少年冷笑道，“原来是无量战神，你可终于出动了。”
　　三王子没有应答，直接把我拉到身边。
　　“她是我的，你抢也无用。”那少年好大的口气！只见他森森一笑，弹指将一朵黑莲打入我体内。
　　登时，我的体内寒气横生，好不难受。三王子赶紧抓住我的手腕，将一个“卍”字打入我的手心。一股热气冲进我身体，与先前那道寒气相互冲撞——顿时，我如被刀剑分割，一边冷得仿佛掉进冰窟，一边热得犹如置身火炉。
　　“我，我不行了！”我痛苦地抓狂，驾起云头，像匹发疯的马，横冲乱窜。
　　前面是战场，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斗法的斗法，动武的动武，血流成河。我捡起一把染血的剑，加入战争。但是我分不清敌我，见谁就杀，因为只有杀人，才能让我体内两道真气平静。
　　“喂！青蛇！你在做什么！”好像是吕洞宾在叫我！
　　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手中的剑挑着一个头颅，全身上下全是血！杀，杀，杀！只有杀戮能减轻我的痛苦，我停不下来了！谁，救救我！我停不下来了！
　　三王子与那黑衣少年已经开始短兵相接，他们鞭长莫及，管不了我。
　　吕洞宾一面与妖魔纠缠，一面往我这边靠近。他以为我杀红了眼，敌我不分。而实际上，不是的！我的手不受控制似的，见谁就想杀！
　　“吕洞宾，你离我远点！”我咆哮着，剑光一闪，血光一片。又一个倒霉的神仙葬身我的剑下。
　　“青！”三王子喊道，“左手握剑！”
　　连忙换了左手，我才记起，三王子把“卍”字打入了我的左手。终于停下来了。我看着满身的鲜血，余悸未消。幸好，终于停止了！可是，好景不长，我的右手居然与左手抢起剑来，我尖叫着，大声叫唤三王子。
　　他一分心，被那黑衣少年当胸击了一掌。他勉强站住，回头对我道：“默念《心经》。”
　　“无量战神，告诉你老子，他应该退位让贤了！”那少年哈哈长笑，得意洋洋地道。
　　“孽障！休得胡言！”三王子扔出一串玉佛珠，佛珠变成巨龙向少年扑去。少年也不惊惧，一挥手，无数黑色莲花应运而生，莲花生莲花，莲花何其多！不过，那些黑莲一碰到佛珠，就变成白色，徐徐飘落。黑莲、白莲纠缠飘飞，铺天盖地，幕天席地，掀起三界惊叹！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念叨着《心经》，心内却难以平静。
　　那少年似乎惧怕诵经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瞬间，他的法术被破，漫天的黑莲全部转化为白莲。
　　“假仁假义的神仙，你们以为把她的记忆抹去，就可以掩盖你们卑劣的行径么？”少年嘿嘿嘿冷笑三声，化为一道血红的光，遁形而去。
　　三王子忍了许久，这才将含在喉咙口的血吐出。我惊吓连连，一把抱住他，眼泪扑簌落下。他迟疑了片刻，终是把我从他怀里移开。
　　他纵上云端，施法将银河以南魔族聚集之地与银河以北仙界据守之地划开，一道无形无影之屏障隔开仙魔两界，只要谁一接近屏障，就会被巨大的力量弹开。
　　“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对众仙道，“这次，双方损伤均很严重……我们先回天庭商量对策罢。”
　　“三王子，您的伤势——”一名天将扶住摇摇欲倒的三王子，关切道。
　　他摇头，笑了笑，拍拍他手下几个将领的肩膀，说：“走罢！”
　　此刻，吕洞宾与七仙齐齐而立，听候三王子的调遣。三王子也冲他们一笑。
　　如此体贴的将帅，如此骁勇的战神，谁不跟随其鞍前马后呢？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正眼看我一下。我冷到麻木，只觉周身的血液凝固成冰，随便一敲，就碎成屑，心里却还一遍一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冷漠？
　　“三王子有旨，请小青姑娘速往峨眉山，潜心修炼，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斩！”一个使者带来了这样的旨意。
　　我接旨谢恩。但脚是长在我身上的，谁也休想限制我的双脚。

　　通往三王子住处的路像迷宫般难绕。我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已经迷路。这下可糗大了。原本想在他住处门口悄悄等候他回来，不料却不识路。
　　我茫然地看着头顶上飞过的仙鹤，坐在一边，想着对策。时间跳跃得飞快，太阳滑进被窝，我更加无计可施。只求有一个两个神仙经过。可惜等了半天，一个鬼影都无。
　　“不冷么？”
　　黑暗中他的声音就像一道光焰，瞬间将我全身上下温暖个遍。
　　我跳起来，扑到他怀里。我已然做好被他推开的准备，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反而紧紧地抱住我。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不但抗旨，而且跑到天界最荒凉的地方来。”他的声音柔柔地撞击我的耳朵。
　　“何以你住在最荒凉的地方？”我问。
　　他没有回答，把我带到他的住所。偌大的宫殿，竟然空无一人。
　　我更加疑惑不解。他却笑道：“这算是父王对我逃下人间的处罚吧。不过，我喜欢清净。”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又听他说：“好了，房子你也参观了，没什么事，就请往峨眉山，好好修炼，将来修成正果，做一个逍遥的神仙。”
　　“想赶我走么？”我的眼睛看定他，挑衅道。
　　“还是你希望我把你交给母后处置？”他冷笑。
　　我迎上他冷厉的眸子，一字一顿地道：“你给我听好，我喜欢你，想和你长相守，你可愿意？”
　　“不可能！”他无比烦躁地打断我的话。
　　“什么不可能？”我咄咄逼人，“除非你不想，否则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知道，他是神仙，我是妖精，他高高在上，有一大堆使命责任，不比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是，假如真的相互喜欢，又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除非，他不再爱我。
　　“你也给我听好了，”他道，“早在第十三世，我就已经剪断了你我的姻缘红线，红线一断，我心也死。从那时候开始，我决定放弃你……青蛇，你可听懂了？我早就已经放弃你。”
　　“半途而废，是么？”我苦笑，“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修成正果的，因为我恶心透了你们这帮神仙，三王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小青宁堕魔道，也不要做你们那什么狗屁神仙！”
　　他什么话也没说，一挥手，大门徐徐敞开——无言的逐客令。
　　他忽冷忽热的暧昧逼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继续前行，还是半途而废，这个问题恶魔般纠缠着我。
　　“送你回峨眉山。”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臂，蛮横地把我带出他的处所。

　　峨眉山。
　　他把我扔到一个名为“清风洞”的洞口，然后向我告辞。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天边飘来一大朵七色云彩。他驻足片刻，但见那云彩缓缓降落。他忙拉着我闪开，躲在一旁。
　　从云头上走下七位娇媚的公主。瑶池七公主我怎会不认识。她们来这干什么？
　　“姐妹们，”为首的那位公主道，“我得到消息，青蛇的老家就在此地，咱们守在这里，一定能等到她。”
　　原来是来捕我入案的，我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三王子。他的眉头一颤，压低声音道：“你在这呆着，别出来。”
　　说完，他走出去，自然引起公主们一阵惊叫声。
　　“你们跑这来胡闹什么，快回瑶池去！”他的声音万分严厉。
　　“三哥哥，那你来这儿做什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我路经此地，正打算回去呢，你们和我一道回去吧。”没想到，他说起谎来，毫不含糊。
　　“三哥，实不相瞒，我们打算在此常留，直到等到青蛇出现。”
　　“她已转世为人，如何会来这里？”
　　“可是我们得到消息，她并没有转世，三哥，你就别再瞒我们了！其实，其实……”这位公主吞吞吐吐的。
　　我把脸贴在地上，拔尖了耳朵听。
　　“其实，我们是想帮你找到她……三哥，我们都知道你和她的事，当初六妹不择手段将你请回天庭，她也很愧疚，现在，我们只想帮你们……”
　　难道她们的来意并非抓我？
　　“谢谢你们的好意，”他笑着，“只是没必要了，一切都成为过去。”
　　这算是他的正式拒绝么？我起身看了看微微露白的天，很是，一切都成为过去了。
　　他说，红线已在几百年前被剪断，预示着我们的缘分消耗殆尽。
　　他说，红线由他亲手剪断，表明他主动放弃。
　　可惜，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找到一种神奇的药水，可以让我恢复记忆。但或者，现在没必要了，因为一切都成为过去。
　　我想，我不够爱他，因为事到如今，我也打算放弃。
　　就像当时于刹那间喜欢上那个神武的三王子一样，我的放弃也是电光石火般一瞬间。也许，我的固执是假，软弱是真；也许，我的爱是假，儿戏是真。
　　“那么，就让儿戏结束罢。”我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乖乖地躲在后面，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悲剧英雄，挺身而出。
　　他们都盯着我瞧，表情很搞笑。
　　“这话，很耳熟呢。”他轻轻笑着。
　　“青蛇，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吗，三哥因为你受了多少苦！”一位紫衣公主对我极端愤懑。
　　我冷笑，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们，现在是他要踢开我。
　　那位与我过不去的蓝衣公主道：“当初，他因为你背离天庭，宁愿下凡，十三世，青蛇，你可知十三世轮回有多苦吗？”
　　“我不记得。”我恨透了他们一个个用“苦”来威胁我，“请你们不要用过去的事来压我，既然当初把我的记忆消除了，现在又何必再说那些废话。”
　　蛇蝎心肠终于占了上风。蛇的报复心在所有生灵中，数一数二。
　　“他放弃，我也放弃，两不相欠，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忍住泪水，依然强硬。我这是在维护仅剩的那点自尊哪。可是，她们都以为，是我背叛了他。
　　“你这水性杨花的毒蛇！”她们也终于忍不住骂道。
　　“难道，与吕洞宾的介入有关？”一位多事的公主忽然插嘴。
　　三王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仿佛在竭力隐忍，但是最终还是发火道：“胡扯！你们都给我滚回瑶池去！”
　　七位公主噤声。
　　我转身，不让他们看到我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
　　“青，我们走了，你多保重。”三王子站在我的身后，说这样的话。
　　“恭送三王子和七位公主！”我扭头，笑得嫣然，我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躲闪和惊讶，他一定想不到，我小青可以这么坚强。
　　要我哭，我偏笑给你看。
　　要我屈服，我偏造反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