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楼督主》语情静和

26、楼公子的下落

　　程靖之回去思索觉得不对，楼公子的事，没从楼公公脸上瞧出半分焦急，虽说是义子，可好歹是有些用处的，难道这楼公子对他来说都可有可无吗？程员外又想，到底是没见到安锦，心里还是有些惦记，刚刚楼公公差人去请的架势虽然表面上看是让安锦来见自己，可成良那明明是推辞，安锦由凝儿照顾，成良是楼公公侍从，怎会清楚安锦的作息？
　　越想越放心不下，程靖之与夫人说了事情经过，商量好一会儿。
　　“管家！”
　　程玉俯身听程靖之几句言语，立刻照办。

　　“这是哪？”楼咏思朦朦胧胧的醒来，四周漆黑一片，身下是潮湿的草堆。
　　程安锦在旁边瞪着眼睛听楼咏思的声音，浑身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楼咏思觉得浑身胀痛，又被绑着无法活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程姑娘！程姑娘！”楼咏思想起来这里之前他去锦瑟阁找安锦，不知现在安锦在什么地方。

　　安锦听着他的喊叫，也不回应，在心里骂了楼咏思无数遍，道貌岸然的小人，本以为是一个品行不错的富家公子，没想到竟是这般狡诈。多亏当初没有嫁给他。

　　程安锦闭目养神，脑子里回想楼咏思骗自己出门的过程，自己正挑灯看书等楼公公，楼咏思却来了，说是楼公公去捉拿刺客，遇到危险受了重伤。真是关心则乱，安锦想也没想就跟着楼咏思走，楼咏思还带着安锦从锦瑟阁的后门出去，安锦也没觉察有什么不对。

　　出了东厂没多远，红灯笼的人就来了，安锦本想与那人交手，可楼咏思竟然帮她打自己，安锦实在抵挡不过，想跑，可是对方早有防范，最后就到了这个地方。可是楼咏思怎么在这？他不是跟她们一伙的吗？不会是用的什么苦肉计？

　　楼咏思开始后悔起来，不知道安锦现在还好吗。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怎么非要听信花紫云的计谋。

　　安锦心里空落落的，楼允卓，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自己，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眼里云雾蒙蒙，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下来。

　　楼公公派出去的人回来都没发现什么线索，几天不见任何消息，楼咏思没出现，程安锦也杳无音信，楼公公眼睛都红了，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碗若摔碎了还有个响儿呢！可这大活人怎么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锦儿，你在哪？”楼公公无声呼唤着，都怪自己对楼咏思疏于防范，才出了这样的事。这些天没有下落，楼公公已经考虑要不要告诉程府实情。正想着，程靖之就来了。成良带着他直接来到楼公公的堂上。
　　“厂公，程员外说他找到了少爷的下落，我就直接把他带来见您了。”成良恭敬道。

　　“成千户，上茶。”楼公公请程靖之上座，自己竟坐在一旁陪着。

　　程靖之看出不同，也不推让。

　　“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派人招呼一声，我也好准备茶饭迎接。”楼公公恭敬非常的说。

　　“公子下落是大，我怎么好为了督主一顿饭耽搁了大事。”

　　“但不知，您说的咏思的行踪在何处？”楼公公关切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安锦的思念。

　　程靖之看看左右站立的侍卫，很直接的看着楼公公。

　　楼公公明白他的意思。

　　“都下去。”楼公公把其他人都屏退了，“您说。”

　　“楼督主掌印东厂这些年，从无人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乱。”程靖之不紧不慢的说，“可公子却能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

　　楼公公觉出他的话里暗指楼咏思不是被歹人劫持，想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线索。

　　“还请您指点，咏思是我养育多年的义子，我的晚年还要靠他啊！”楼公公焦急又诚恳的对程靖之说。

　　“那要看督主是不是有话对老夫说啊。”程靖之冷着脸。

　　楼公公明白，安锦的事是瞒不住了。站起身来弯腰低头行着礼说道：“安锦被咏思深夜挟持走了，现在还不知所踪，探查这些时日也毫无音讯。”

　　楼公公悲悲戚戚的样子让程靖之讶然。

　　“本想着亲自登门向您交代实情，您就亲自来了，我没有教育好咏思，没有保护好安锦，这就向您请罪。”楼公公言语中尽是悔恨和歉意。

　　“多说无益，眼下有个线索，万花楼里的头牌花魁，是红灯笼的人。”

　　楼公公听了不做停留，立刻派人盯住万花楼的动向。就要拜谢程靖之，程靖之用手挡住。

　　“找到我女儿，一切好说。找不到，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想想怎么去陪她吧。”程靖之冷着脸道，“你的权谋，定会问我从哪得到的线索，督主威名远播，想必该查的都查过了，心中有数就好，不必让安锦知道。”

　　楼公公点头。

　　夜晚的万花楼灯火通明，锦烛摇曳，歌舞升平。

　　万花楼的头牌花影正谈着曲子，一曲谈完，宾客又叫一曲，老鸨忙把花影推回房间，万花楼的规矩，花影每晚只谈一曲。

　　楼公公得知花影已经弹完一曲，马上派人盯住。
　　虽然花影谈完了曲子，可总有宾客出大价钱邀美人相陪，一个身材壮硕的人出了五万两银子，老鸨把他让进花影房中，不多时，花影扛着一个黑色袋子出门去了。

　　迷迷糊糊中，一道光亮刺痛双眼，安锦瞧见几个人进来。

　　“就是她，教主要见她。”其中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子拿着灯笼照着安锦的脸道。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把他提起，拖拽着出去。

　　“教主，人带来了。”

　　花紫云在重重纱幔后侧卧着。看着安锦被拖拽来，坐直身子看着。

　　“这就是楼督主心心念念的美人儿！”花紫云阴阳怪气的嘟囔。

　　程安锦看不清帘幕后面的面容，被拽着自己的女子狠狠按得跪在地上。

　　“虽然他儿子也在我手上，可看起来，他并不关心儿子的死活，你说，我拿你要挟他是不是更管用呢？”花紫云自言自语道。

　　安锦不想呼应她，仔细瞧着四周的陈设，到处是鲜花，纱幔两旁摆着一大片的曼珠沙华，红的刺眼。

　　两旁站立着红衣的门人，面色寒冷没有喜怒。安锦想着逃出去的路径，看了半天并没看出什么门道。

　　花紫云慵懒的走下来，浓浓的花香弥散开来。

　　“让我好好瞧瞧这张脸。”花紫云拖着安锦的脸朝向自己，“哪里迷住了他们父子？”

　　花紫云的眼睛很美，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可是眼神却充满了狠毒。

　　“你真美。”安锦强扯出一副笑容由衷的说。

　　花紫云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换做别的女子，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她真是与众不同。楼允卓会喜欢她，难道因为这个吗？

　　“美吗？美有什么用，你家公公不喜欢！”花紫云半是醋意半是自嘲。

　　安锦眨巴眼睛琢磨，这个人喜欢楼允卓，楼允卓都成了太监还有人喜欢，想想自己不就喜欢他吗！顿时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笑出来。

　　花紫云以为安锦在嘲笑自己，一巴掌打下去，安锦的脸上清晰的印上指印。

　　“在等他来救你？”花紫云怒目圆睁，“别做梦了。”

　　安锦觉得脸上麻酥酥的，慢慢没了感觉，知道应该是肿起来了，想张嘴说什么，觉得腮边发木，终究没说什么。

　　花紫云看着他的样子，冷笑道：“让你的楼公子看见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会心疼呢？”

　　“把那个蠢货带上来。”

　　不一会儿，楼咏思被几个女子推搡着进来。看见安锦肿的高高的脸上印着的指印，楼咏思眼睛湿润起来。

　　“花教主，你不讲信用。”花紫云明明说自己把安锦带出东厂，她就想办法要挟楼允卓同意他们在一起。

　　“信用？你觉得这个程安锦会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吗？”花紫云冷笑。

　　“可惜啊，楼督主只能天天看着这么个美人干着急。”花紫云邪魅一笑，一把扯开安锦的衣裳，身上的绳子勒得浑身疼痛，安锦狼狈得没有反击的能力。

　　楼咏思看着安锦洁白的肌肤露在外面，隐约可见绳子的勒痕，心在痛苦中煎熬。

　　“你不要动她！”楼咏思怒吼。

　　“楼督主做不来的事，我们找人帮他。”花紫云看了看楼咏思，诡异一笑。

　　“你要干什么？”楼咏思惊慌的挣脱开几个女子的束缚，向前迈不出半步就摔倒在地。

　　花紫云一拍手，几个男子被拖上来。

　　“今天给你们一条生路。”花紫云把安锦推倒在地，“赐给你们一个姑娘，谁有本事的到她，谁就可以活着出去！”

　　花紫云示意手下把那几个男子松绑。那些男子被关的时间长了，觉得没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只得等死，今天竟有这样的好事？

　　不管怎样，哪怕一死也值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朝着安锦走过来，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子扑到安锦身上，安锦挣脱不开。忽然这男子一声惨叫，楼咏思咬着他的耳朵，嘴里全是血。那男子捂着耳朵滚落在一边哀嚎。

　　楼咏思吃力的站起来，怒视着其余的男子。

　　“别过来！”楼咏思的声音震得那几个男人一愣，看见他被绳子绑着，又都不怕了。

　　其中一个壮实的男子一把推倒楼咏思，另一个白净面皮的男子趁机扑到安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