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楼督主》语情静和

25、对食当如何

　　皇上得知楼公公深夜追杀刺客驻地，急于知道结果，一早便匆匆诏楼公公进宫。

　　安锦正睡的迷糊，楼公公便起来了。
　　“你先睡着，我进宫去了。”

　　“嗯，什么时辰啊进宫。”安锦含糊说道，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皇上精神烁烁的等着楼公公，看他一来，手一抬：“不要多礼，楼督主可有收获？”

　　“回皇上，刺客是已身死，主谋狡猾逃脱。”楼公公想，刺客是哪个他也不知道，花堂教死了那么多人，随便说哪个是哪个就是，至于花紫云，她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借着皇上的力量对付她。

　　“哦？楼督主的意思是，刺客是受人指使？”皇上惊奇，是谁要刺杀自己呢？

　　“皇上圣明。”楼公公不再多说，静静等着皇上的意思。想着他定会追查下去。

　　“楼督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刺客已死，那幕后主使想也不敢嚣张，暂且宽恕一回。你，意下如何？”皇上沉沉道。

　　楼公公抬眼瞪向皇上，今儿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仁慈，是苍生的福分！”楼公公一副替凶手感恩戴德的架势，“况且，主使之人也算皇上家里人，放过一回，也是应该的啊！”

　　“督主此话何意？”皇上本是怀疑楼公公利用自己，借调自己的兵马虚张声势，毕竟那天看起来，那个刺客不像刺杀自己，皇上回想着，总觉得自己当了楼公公的挡箭牌！
　　可是主使是皇家人，难道是先帝没死，卷土重来了？

　　“宫中失事，死得死逃得逃，花贵妃逃出去，在江湖上创立了花堂教，主谋就是她。”楼公公一番言语，看着皇上陷入回忆中。

　　“花贵妃……”皇上想起了花紫云，“当年先帝把她打入冷宫，后再不知所踪。”

　　“她为何要刺杀朕？”

　　“皇上，会不会是……她与先帝……”楼公公一脸惊恐。

　　皇上坐不住了，难道花紫云与先帝在一起？要一起推翻自己，把皇位夺回去吗？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到先帝的下落，也不无可能是和花紫云在一处！

　　“楼督主，朕这就下旨，命你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老巢，一旦发现，定当消灭，事成之后，朕许你封侯，拨给你封地！”皇上厉声吩咐。

　　楼公公赶紧跪下：“遵旨。”

　　回到东厂，安锦正与凝儿爬树摘果子。看见楼公公回来，安锦朝他挥手，脚下没踩稳，坠落下去，中途还压断一个树枝。
　　楼公公快步跑来将快要坠地的安锦抱在怀里。
　　安锦盯着楼公公看：“我就是想跟你说，快来吃杏儿！忘了在树上……”

　　楼公公看了看满树的红杏儿，柔和一笑。
　　“杏儿是要吃的，早点吃没，以免出墙！”
　　安锦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迷迷糊糊的被抱进了屋。极尽柔情的吻落在她的颈上。凝儿傻呼呼的跟着进来，一见这情形，忙捂着脸出去，把门关好后，通红着脸跑开了。

　　安锦迷失在楼公公的温柔里，对食夫妻该当如何呢？紧张的抱着楼公公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敢动作。
　　楼公公平静心神，默默抱着安锦许久。

　　“锦儿，怕吗？”楼公公的鼻息轻轻打在安锦的脖子上。

　　安锦在他怀里摇头：“不怕。”

　　安锦想着，虽是不怕，可心还在乱蹦，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

　　楼公公拍拍安锦后背，轻轻放开她，她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模样，与当初那个英气逼人的女英雄样子真不挨边。

　　“不急，等你准备好。”楼公公轻轻亲了安锦的额头，“日子还长。
　　楼咏思在咏思轩闷着不出门，怜儿在一边陪着。

　　“少爷，有什么心事吗？”

　　“怜儿，弹个曲子听吧。”楼咏思无精打采道，“可能是昨晚上出去抓刺客累到了。”

　　怜儿不多说话，默默抚琴。

　　楼咏思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看见的义父与安锦的种种亲昵，可这一切原来都属于自己的，皇上都下旨赐婚了，可也是皇上，把安锦给义父对食的。越想越难以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起身出去，扔下怜儿独自一个人，见楼咏思不悦的走了，停下手里的琴。

　　这些日子怜儿也听说了厂公和安锦的事，进东厂之前，这事情就在市井传的沸沸扬扬，现在看来，传说的是真的。

　　清川正在武场练武，楼咏思来了，本来要停下来与他打个招呼，楼咏思却挑了一把长矛直奔清川刺来，清川忙迎战，打了个大汗淋漓。

　　“楼兄好武功！”清川擦着汗夸赞楼咏思。

　　“清川兄在我之上。”楼咏思心里佩服，邀请清川道：“来饮一杯吧！”

　　“不了，厂公吩咐我保护程姑娘，我就先不饮酒了，怕误事。”清川干脆耿直的看着楼咏思。

　　楼咏思一震，无话可说，勉强朝着清川笑笑。

　　“厂公，少爷又去找清川了。”成良悄然走到楼公公身后说。

　　“嗯，清川在干什么？”

　　“武场练武呢，少爷邀请喝酒，清川没应。”

　　楼公公敲着桌案沉思。

　　夜幕，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小星星，风轻轻地摇曳，斑驳树影倚在锦瑟阁的墙上。

　　楼公公焚香提笔，写一个落落大方的锦字，成良一旁一磨墨一边看着咧嘴笑。

　　“什么时辰？”楼公公问。

　　“厂公，子时后了。”成良打着哈欠轻声回，“厂公回锦瑟阁吗？”

　　“回。”看着纸上的字，楼公公放下笔笑着道，脚步已经匆匆迈出门去了。

　　安锦的屋黑着，不见什么灯光，楼公公想着，是睡了吗？不对，楼公公窜进安锦的房间，直扑到床上去胡乱摸着，安锦不在。

　　“来人！”一嗓子破了音的尖利，“给我来人！”

　　楼公公脑中一片空白，耳朵里也是嗡嗡的鸣叫，心口空落落的疼痛。

　　成良刚见着厂公走进安锦的屋里，回身要回住处睡了，就听见厂公一声呼喊，成良像受了咒语的召唤般几个箭步窜到屋里，看见厂公一脸愤怒，满面惊慌。

　　“厂公······”成良被吓的只在嗓子里呜咽的叫一声。

　　“快把人都叫来，清川呢？”楼公公喊叫着。

　　有小侍卫悄悄点了灯。房间里陈设如常，只有床上稍显凌乱，楼公公看着，后背寒意涔涔。

　　清川一进门来，顿感一阵寒意袭来。

　　“厂公有什么吩咐？”

　　“你告诉我，程姑娘呢？”楼公公冷冷问道。

　　“刚刚还在呢，少爷说厂公不来锦瑟阁歇息，让他带了东西给程姑娘。”清川说着，觉得不对，这会儿怎么少爷和程姑娘的都消失了？

　　楼公公听着，脸色更惨白几分，怒火满腔，点了几个番队的队长随行，直奔咏思轩。

　　怜儿见到楼公公，刚要屈膝跪下行礼，楼公公强忍着怒气，柔声问：“怜儿不必多礼，我那不孝子呢？”

　　怜儿看那几个番队队长的严肃面容，察觉有事。

　　“今儿晌午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怜儿如实回答.

　　晌午时候，他去找了清川练武，这会儿便与安锦都不见了。

　　楼公公不敢想，自恃对楼咏思的多年养育足矣让他对自己恭敬顺从，即使与安锦的事对他不公，他也应有所顾忌。难道他真的不念多年养育的恩情，掳走安锦了？要真是如此，应该去哪里找呢？明处不可寻，暗处又无线索。
　　“即刻寻找程姑娘，不可让程府知道。”楼公公沉稳下来。
　　“成千户，发出告示，东厂楼公子深夜被歹人劫持，不见踪影，找见者，黄金百两！”楼公公想着，自己也就是钱多了。

　　程府的人看见东厂的告示，议论起来，程靖之听说觉得不妙，东厂的公子能被歹人劫持？楼督主多年掌印东厂，只有他劫持别人，哪有被人劫持的事，谁有这个胆子？
　　“管家，快备轿去东厂。”

　　楼公公坐立难安，皇帝召见推说身子不好将养个十天半月。
　　得知程靖之已经到了门外，只觉得五雷轰顶。没去迎接，只备了茶在厅里等候。

　　程靖之见楼公公面色如常，不像因为儿子被劫而伤心难过。
　　“太过繁忙，没来得及迎接您。”楼公公柔软软的说，“备了几杯清茶谢罪，见谅！”

　　“督主不要客气，楼公子的事我也才听说，不知道能否帮得上忙啊？”程靖之客气道。
　　“哪敢劳烦，慢慢找吧，急也无用。”楼公公哀叹，一副伤心的样子掩面饮茶。

　　楼公公想着安锦有本事在身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至少轻功还不错，他默默祈求着，恨不得安锦快点自己跑回来。
　　“成千户，去叫程姑娘来！”楼公公看了成良一眼。
　　“厂公，这会儿程姑娘睡回笼觉呢！”成良低头小声回。
　　程靖之摆手道：“我今儿也来的匆忙，就不要叫她来见了。”

　　楼公公笑道：“好，好！”
　　“哦，还请问您，程姑娘的师父是哪个？”楼公公想起什么似的问。
　　程靖之一愣，又平常道：“哦，一个女侠，多年前教了安锦一些功夫，我们两口子走南闯北做生意，实在无暇顾及她，她就跟着师父学了好些年。”
　　“哦，听程姑娘常讲，有许多年不见师父了。”楼公公笑着，“那我就不送您了，成良，替我送送程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