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楼督主》语情静和

27、阉割义子

　　“楼允卓！”安锦在地上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不禁大喊楼公公的名字，只有他能够让自己有勇气在此刻不去咬舌自尽。

　　身上突然没了重量，那个沉重而笨拙的身体倒落在一边，脑袋却在他自己的脚边，眼睛还睁的老大。安锦闭眼不敢再看，楼公公看着狼狈的安锦，衣衫凌乱，发髻蓬松，脸上还留着清晰的指印，弯腰抱起她，心里一团火灼烧起来，安锦知道是他的怀抱，紧紧抱住，脸埋在楼公公的胸膛无声的落下泪水，忍不住得小声儿抽泣。

　　“别怕！”楼公公红着眼睛安慰着怀里的安锦，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如果自己晚来一步······楼公公不敢想，这将是最后一次，永远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花紫云看着深情的楼公公，失落而愤怒。花堂教的人已经准备好开战，楼公公看着这场面。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人头：“花堂教的人，今天都像他一样。”

　　东厂番队的总队长白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命令其各番队听从命令。白羽跟随楼公公多年，心里知道厂公这是真的动怒了。

　　花堂教的人一个个的掉了脑袋，花紫云知道这时候打起来只能吃亏，在手下的护送下逃了。

　　楼公公眼神锐利的捕捉到花紫云的身影，腾空而起，一脚踏在她的后背上，花紫云吃痛飞出去几丈远，手下迅速拖着她跑进茂密的森林里不见了踪影。

　　“追！”清川带着人直奔树林。

　　楼咏思依旧被绳子捆着，直接被关进了东厂的大牢。

　　成良暗暗叹息，却也不敢在楼公公面前多说什么。

　　楼公公回到东厂，急忙亲自去了程府。

　　“督主回来啦？”程靖之柔和得招呼楼公公，楼公公低头颔首。

　　“多谢您的帮忙，安锦没事，受了点伤，不便带来见您，过些日子大好了，请您二老去东厂住些时候，也好让她陪陪你们。”楼公公低眉顺眼，“哦，咏思被我关起来了，定当严惩！”

　　程靖之没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

　　“督主做事我还是放心的，你事务繁忙，就不留你用饭了。”

　　楼公公告辞回到东厂，留在锦瑟阁陪着安锦。

　　安锦看着楼公公轻轻擦着自己肿着的脸蛋的专注神情，抓住他的手不说话。

　　“看来这东厂，我谁都不能相信。”安锦使坏，故意严肃起来。

　　“你可以相信我啊！”楼公公一阵歉疚，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安锦。

　　“才不信你呢！”安锦笑着，“我就是你骗来东厂的啊。”安锦一副上了贼船的样子，楼公公无奈笑笑。

　　“不用点手段，怎么把你从咏思手里抢过来？”楼公公认真起来。

　　安锦不语，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

　　“你要怎么处罚他？”安锦嘟囔着。

　　楼公公想想楼咏思这些年的乖巧，倒是不忍重罚，可是事情特殊，如不给他点颜色，一怕他会再次生事，二来自己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我自有办法。”楼公公想了想，自从当年把他带回东厂，注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看着安锦迷迷糊糊的入睡，楼公公带着成良到大牢里看楼咏思。

　　楼咏思蓬头垢面的蜷缩在草堆上，看见楼公公的红色衣角，用手挡住眼睛不敢说话。

　　“咏思啊！”

　　楼咏思不敢怠慢，爬起来趴跪在地上。

　　“义父。”心在微微跳着，从小到大，还没如此紧张过，以前做错事，乖巧承认错误，义父都饶恕自己。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楼公公如平常父子说话般问询。

　　“孩儿知错了！义父！”楼咏思想想自己一时糊涂差点酿成大错，悔恨不已。

　　“你我父子多年，我实在不忍啊。”楼公公幽深的眸子里一点点浮现往事的影子。

　　“为父我还有许多话没和你说。”楼公公慢慢踱起步来。成良低头默默听着。

　　楼咏思不知道义父要说什么，泪眼汪汪的看着楼公公。

　　“当年把你带来东厂，并不是我真的缺养子。”楼公公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是先帝的骨肉。”
　　先帝，那个当今皇上总也念念不忘的人，那个楼公公偶尔午夜梦回时还会想起来的人，是楼咏思的父皇。

　　楼咏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义父说什么？自己是先帝的骨肉？当今皇帝就是自己的叔父吗？

　　“义父。”楼咏思低低的叫了一声。

　　“先帝无嫡子，皇后善妒，为了保全你，先帝把你养在大臣陈零家里，当年正是我亲手将你送走的。”楼公公动容道：“你还小，在黄锦缎的小被子里挣扎。”

　　楼咏思不觉落下泪来，楼公公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怜爱和宽容。

　　“可是先帝把我宫刑之后担心我会报复他而向皇后交代你的下落，后来皇帝推翻了先帝，要我亲手残害先朝的忠良臣子，你所在的陈零家也被满门抄斩，我趁乱把你带回来。”楼公公转身又恨恨的说：“也算报复先帝，他的皇子，竟是太监的孩子了。”

　　楼咏思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泪水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义父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关怀早已与寻常父子无异，可有时自己觉得与他很是陌生，甚至觉得义父很可怕，很残忍冷酷。

　　楼公公冷冷的说：“先帝如果还活着，也许以为你还活着，也许已经得知那个大臣被满门抄斩。”

　　“可是他不会想到，我收养的小孩就是他的皇子。我想，如果你安分守己的在东厂生活下去，有我的势力在，皇上不会知道你是谁，我就当真的有个儿子了，不会为了报复先帝而迁怒于你。”

　　“可是，你偏偏不甘平庸，要捉拿偷窃东厂的盗贼，年轻人的心思倒也是应该的，可是你偏偏要跟我争什么呢？”

　　楼咏思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义父是要杀了自己吧？想想自己若真的是先帝的儿子，那恐怕也是史上最窝囊的皇子了。

　　“成千户”楼公公果决起来，“准备好一应用具。”

　　“厂公！”成良小声哀求。

　　“去！”楼公公怒道。

　　楼咏思不知自己将受到怎样的对待，只不停的磕头求饶：“义父饶恕孩儿一次吧！义父！”

　　“咏思啊，义父这些年孤单的很，你就同我一样吧。”楼公公柔声安慰道。成良已经把刑具拿来。

　　楼咏思彻底瘫软在地，那刑具，确实能把自己变得和义父一样，自己往后余生都将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了。

　　“义父！不要啊······”楼咏思无力的哀嚎。
　　楼公公拿过一把薄薄的刀片，寒光一凛。

　　“来人，按住他！”

　　霎时间几个侍卫听从指令将楼咏思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成良在一边端着碗凉水，楼公公把水倒在刀片上，任楼咏思哀嚎的已经沙哑的声音像刺儿一样钻进耳朵。一刀下去，刀片上光亮如新，地上一摊血。

　　“义父饶了我吧！义父……”楼咏思只感觉下，身一阵清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突然火辣辣的疼痛直窜到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火烧了般，心揪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涌上来。
　　楼咏思终是没有忍住，一声凄惨的嚎叫，浑身没了力气，晕了过去。

　　楼公公给成良一个眼色，成良赶紧把楼咏思的衣服裹好，抬进咏思轩，把准备好的药敷好，嘱咐怜儿好生照顾。

　　“厂公，您怎么？”成良本想问个明白，楼公公回给他一个闭嘴的表情。
　　“成千户，这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成良知趣的闭嘴。

　　皇上听来人禀报了一消息。
　　“好啊！楼督主果真深藏不露。”从成立东厂开始，他一边担心先帝复辟，一边担心东厂造反，楼督主虽然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为自己做事，可是他的东厂势力却不完全被自己掌控，如今看他所做的事儿，有些放心了。

　　白羽回来禀报楼公公，花教堂门人死伤多半，教主花紫云逃了。
　　清川随后回来禀报，花紫云身受重伤进了树林后失踪，现仍旧在寻找。
　　楼公公不语，他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是要放火烧了那片森林，还是等着花紫云来报仇？自己踢那一脚可是不轻，当年宫中的事儿，他也没生气到出这么重的手，谁让这次是为了程安锦呢？
　　以花紫云的功力，养伤也就在几个月的时间便可，那时候不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招数。如果此刻追杀到底……
　　楼公公想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白羽，你亲自保护锦瑟阁的安全，清川失职，罚你的月钱，暂且让白羽带你一阵，仔细着当差！”楼公公果断安排道。
　　“是，厂公。”白羽和清川同时回道。

　　“清川，锦瑟阁的墙不高，很容易进来人，又有个后门疏于把手，这些以后都要注意留神！”白羽一边走一边指点清川，“万一程姑娘再出什么事，咱们俩的脑袋可要像花堂教的人了！都离开脖子到处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