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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一方受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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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发现白玉堂嘴里长了个泡,而且已经被他自己咬破了。
白玉堂捂着嘴哼哼,不满地瞪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的鲁莽。展昭赶紧退出来,把人拖到屋外,借着阳光翻开来瞧。白玉堂乖乖任他摆布,但在他触到那个破了的水泡时还是叫了一声,差点咬断展昭两根手指。
展昭望着指节上的牙印发了会呆,回身去找公孙策讨点消肿的药膏。公孙策一边开药箱一边问道:“用在哪里的?”展昭道:“嘴里。”公孙策一怔,欲言又止,低头继续翻找。展昭没注意到他神色,接药谢过就告辞了。
白玉堂还捧着腮帮子愁眉苦脸。这水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舌尖一转就会蹭到,这还怎么愉快地吃东西?更别提做些别的什么了。因此见展昭拿药回来,一反常态地迎上前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展昭歪着头给他上药,涂了厚厚一层,道:“小心别老舔它。”白玉堂嗯啊两声算是答应。
这药果真奇效,还不到一个时辰疼痛感就大为减轻,试探性再碰触时竟也不觉难以忍受了。白玉堂颇为欣慰,很快就将这点小破皮扔到了脑后。
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展昭被咬破的手指却出现了感染,一天功夫就从牙印溃烂扩散得半根指头都是脓液,瞧来很是可怖。展昭自己拿了根针去挑,脓虽然很快挤掉,破烂的皮肤一时半会却还豁着口子,怎么看怎么让人瘆得慌。
“浸过泥水?”公孙策掰着展昭的手指问,假装没听见隐忍的呼痛声。
展昭想了想,点头道:“昨天下午出去,看见前街一群小孩子扔球玩,扔到了不远处的渍水里。他们就跑去捡。谁知渍水下边有个坑,一个小孩儿跌进去,我就去把他拎出来了。这里不疼不痒的,自然不曾留心。”
白玉堂在旁听着这形容不禁失笑,复又皱起眉头,道:“以前刀剑加身也没成这样,怎的年纪大了反娇气起来?”公孙策道:“那些伤虽重,却多半及时清理包扎,难不成任他流血?这点小伤你们不放在心上,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在泥水里过了一道,谁知道里边有什么脏东西。”说着拈起烧红的针,从溃口最边缘刺进去,以便把展昭自己没挤掉的挑出来。
十指连心,这一针针的划开戳弄,简直比刀砍斧劈带来的剧痛更甚。展昭僵直着手臂不敢动,另一只手几乎将掌心掐出血来。白玉堂伸手去拉他,把他紧握的拳松开,道:“你还想这边也照样来一下?”展昭瞪了他一眼,却说不出话。白玉堂轻柔地按着他掌心,道:“你瞪我也没——嘶。”
他不留神咬到了嘴里还没全好的水泡,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展昭顾不上别的,忙抬手要探。白玉堂闭嘴躲开,一脸坚毅:“不要乱动!”
“你俩差不多行了,一点小事弄得跟生死相随一样。”公孙策把针往桌上一扔,摸了盒药丢给展昭,“自己擦去,一天两次。”说罢收拾了东西自回房去。
展昭苦笑着遵命,擦完药就开始发呆。他这刚好伤在右手食指前半段,筷子都没法拿,估计除了馒头别的都不用想了。
正在哀叹自己的晚饭,忽然眼前一花,是白玉堂夹了个卤蛋在他面前晃悠。展昭叹了口气,道:“还是你记着我,不似先生那么冷冰冰的。”说着张嘴等喂。岂料白玉堂手腕一转,将卤蛋丢到自己口里,大笑道:“我就记着给你看看。”
“你……”展昭又好气又好笑,劈手就去夺筷子。白玉堂做了个鬼脸,飞身后退避过,一伸手又夹了个卤蛋,笑道:“猫儿,你接着啊。”展昭道:“再信你我就是傻。”
白玉堂早便将手一抖,卤蛋离筷飞出,待展昭“傻”字音落,刚好飞到他面前。展昭咦了一声,下意识地张口去接。谁知这卤蛋猛地一顿,竟向下坠去,被白玉堂抢上前轻轻一拨,当即掉转方向,又照他自己面门飞去。白玉堂牙一合,把卤蛋咬在当中,眉眼的得意简直快要溢出来。
这次展昭毫不犹豫地欺近,不等白玉堂反应过来就凑到了他唇边,舌尖一卷,将卤蛋夺了过来。白玉堂呆呆看了他片刻,猛地一推,指责道:“你这是偷袭!”展昭道:“我不仅偷袭,我还明抢。”没伤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扣上白玉堂腰间,往前一带。
白玉堂觉得嘴唇都要被磕破了,只是看在展昭小心避开水泡的份上才没有咬他。有心抽身,却冷不丁摸了一手药膏,随后听见展昭轻轻的嘶声,急忙停止了挣扎。展昭瞥了下手指,低笑道:“一会你帮我重擦?”白玉堂斜了他一眼:“先生说了,自己擦。”
“哦对了展护卫,”公孙策人没到声先至,“那药不能擦太厚——我说,你们俩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收敛点!”
白玉堂脚下生风一般蹿出房去,徒留展昭一个人面对公孙策谆谆叮嘱,一点也不觉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