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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帮对方擦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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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可能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
雨点跟打鼓似的在房顶树梢敲个不停,雪亮的电光之后是震耳的霹雳。一道道,一声声,没完没了。
展昭就是在这雨中冲进了房,浑身淋得跟水鬼一样。正安坐的白玉堂被紧跟其后的炸雷吓得一蹦,抬眼一看,忙甩了块毛巾过去,道:“怎的这等狼狈。”展昭苦笑着接住,道:“我还好,你没见大人,恨不得脸都掉了色。”白玉堂嗤地一笑,道:“事情呢?”展昭道:“算解决了。可能过两天还要去八王爷府上。”白玉堂撇嘴道:“他也忒小心眼。”展昭看了他一眼,道:“别乱说。”
他将毛巾掷回架子上,伸手除衣。白玉堂打量了他一番,有心去给他弄盆热水,怎奈炉子在厨房里,这一路就是神仙也避不了雨,只得先上前帮忙,先把帽子拿了。那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急切间脱不下来,又怕用力大了扯坏,可把白玉堂闹了个手忙脚乱。
“我自己来。”展昭已把衣带拉了下来,轻轻推开他手,“凉得很,你别动了。”白玉堂接过衣带,皱着眉头一抖,道:“等晴了再去做身。这麻烦的,撕了算了。”展昭道:“这是官服,你当随便找家铺子就能做。”白玉堂哼了一声,道:“偏有这许多穷讲究。”展昭笑着摇摇头,小心将外衫与内衫剥离开来。不一时,又将内衫也除下。
地上已渍了一滩水,衣上犹在不绝滴下。展昭也不避着白玉堂,坦坦荡荡就那么拿着衣服伸到窗外一拧。与大雨截然不同的水流声响了足有盏茶时分,展昭才收回手,把不再滴水的衣服抖开展平,找地方挂了起来。
忽觉身上一暖,却是白玉堂寻了块大一点的毛巾扔来,伴随着低斥:“也不怕着凉。”展昭转头看他,见他一双眼睛骨碌碌打转就是不往自己这边看,不由好笑,道:“瞧你样子,倒不是怕我着凉。”白玉堂闻言剜了他一眼,待他把身上擦干了,才一把抓住往床上推。
“干什么?”展昭半是疑虑半是好奇。白玉堂推他坐下,拖过被子把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道:“我不怕你着凉,怕你发臊。”
展昭本来调笑他,却不防被他这直白的回击闹了个大红脸。白玉堂吃吃笑着,重重在他想要挣脱的手臂上一拍,道:“给爷好好坐着。”说着又将被子拉紧了些,就跟包粽子似的,只差没在外面缠两道绳子。
第三块干燥的毛巾覆到头上,展昭才觉得后脑勺都是凉的。白玉堂并不温柔,反倒像是刻意粗暴一样,擦个头比擦剑还要用力。展昭被晃得头晕,忍不住道:“你轻点。”白玉堂啪地甩了他一毛巾,道:“爷好容易伺候你一回,还敢挑三拣四。”展昭苦笑道:“这等伺候人,也真是……”白玉堂道:“真是什么?”展昭道:“没什么。”
话虽这等说,白玉堂还是放轻了动作,像是已发泄完了。展昭觉到这差异,犹豫了一阵,还是问道:“你方在生什么气?”白玉堂道:“没有,平白无故的生什么气。”
展昭就着他的手转头看他,探究性地瞧了一阵,恍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怪我心疼官服,以致整理自己慢了。”白玉堂道:“胡说八道。你就把官服供起来,我也懒得生气。”
头顶突然传来的刺痛让展昭知道这耗子又在口是心非,也不戳穿,却立即轻呼了一声。白玉堂一怔松手,道:“白刃加身也不见你喊疼,扯两根头发你叫什么。”展昭道:“旁人砍我伤我,我自会打回去。你怎么一样。”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在他身边坐下,道:“我你也可以扯回来啊,呐。”说着还把头靠过去。
展昭失笑。手被困在被子里动弹不得,遂凑过唇去亲了一下他头发,道:“好了,扯回来了。”白玉堂大窘,赶紧将头一偏,道:“哪里学来这种混话。”展昭道:“不瞒你说,今日刚见识的。那嫌犯交代得一清二楚,就差没把房中秘术也据实以告了。大人听得直皱眉,偏生插不进口去。”
白玉堂抖了抖毛巾,选了块相对干一点的地方,慢慢给展昭擦着发梢,摇头道:“怪道你说还要去八王爷那里。不赶紧给他个台阶下,大人这一年都得看他脸色。”
展昭微笑着看他,道:“可以了,一会雨停了我再去洗洗,到时再擦吧。”白玉堂捏着他脸颊道:“到时?你还上瘾了。”展昭含含糊糊地挤出声音:“又没说你。我自己擦。”
他挣出手来,取过毛巾,见还剩了一块稍干的,便翻了个面,往白玉堂头上伸去。白玉堂下意识一躲,道:“干什么?”展昭道:“你方才离得太近,沾了湿气。”白玉堂皱眉一摸,果然有些水雾,也就任他擦去。
他动作轻柔得多,兼且揉揉按按,白玉堂不一会就昏昏欲睡了。展昭给他擦完头,除去外衫,扶到床中间躺好,这才自去寻了件衣服披上。转眼一望,雨已渐小,瞧来不出半个时辰就可止住。
于是收拾了那几块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