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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出浴后的怦然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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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和白玉堂比起来,展昭没有那么爱干净。又因公务繁忙,有限的闲暇时间多半用来睡觉,哪里顾得上身子是否清洁。
但展昭毕竟也只是凡人一个。时间长了,那散发出来的味道自然不怎么好闻。百姓们敬他,众官员与他无甚交情,都不会近身。包拯与公孙策虽然接触多点,究竟多为公事,不会扯闲话。
惟有白玉堂,越来越无法忍受。终于在某天不管不顾地将展昭整个人塞进了浴桶,并且拿走了所有的衣服。
展昭哭笑不得地泡在水里,自己也觉过于邋遢说不过去,遂乖乖拿起瓢,往头上背后一点点淋着。水温稍稍有点高,自颈项一路顺着背脊烫下去,激起一阵酥麻。又去够皂角,可是手上全是水,一时没法抓住,折腾了许久,才勉强用两个指头拈了起来。
没擦太久,听见房门一响,白玉堂拎着两个大木桶进来。那木桶里装满了热水,论分量怕不有百八十斤,也不知他是怎生逼着厨房同时烧这么多的。他拎着倒也不费劲,只是木桶实在太大,把他夹在中间,瞧来颇为滑稽。
展昭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水汽弥漫中白玉堂不由分说哗地一声倾了小半桶入来。展昭烫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咳着道:“你这是谋杀?”白玉堂哼了一声,啪地放下木桶,道:“你见天那味,才是谋杀。”展昭道:“我这不在洗呢吗。”白玉堂嫌弃道:“说得跟你是自愿似的。赶紧着点,一会水凉了。”说着也不管他反应,自顾自带了门出去。
一片蒸腾的白雾里那声门响格外清晰。展昭苦笑着起身,湿淋淋滑溜溜地跨出来,舀了浴桶里凉水泼出窗外,又把木桶里的热水加进去,这才发着抖缩回水里。他不是怕冻的人,可一想到这水是白玉堂辛苦搬来的,便觉少用一刹那都是浪费。
待到热水用完,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再泡下去,不说身上起皱,就这温度也难以忍受了。可是他的衣服都还在白玉堂那里,总不能光着出门去找。水汽散尽,展昭也只是堪堪擦干,然后便发起了愣。
白玉堂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晃晃悠悠地回来。甫一进门,便见展昭发梢滴着水木立在浴桶边,不由好笑,挥手将抓着的中衣兜头罩过去。展昭一把接住,抖开了往肩后一甩。穿到一半,奇怪地抬头看白玉堂:“你拿的谁的衣服?”
“不是你的?”白玉堂莫名其妙,走近了些,“后院收的啊。”展昭把手臂抽出来,举着那中衣上上下下翻看一阵,摇头道:“不是啊,这肩小了。”白玉堂道:“怎么可能,府里又没姑娘家,王朝他们个个虎背熊腰,谁的肩能比你小。”展昭蹙着眉重新披上,费了好大劲,仍觉肩宽不够,甚是不舒服。白玉堂看不过去,纡尊降贵般伸手给他拉了两下,道:“你是不是傻,连个衣服都不会穿。这儿塞得跟腌菜似的。”
可是就算拉平整了,还是穿不好。白玉堂退后了半步,歪着头看了半晌,嘟囔道:“看这料子,肯定不是我的。这针线倒是不错,就是款式有点老。这尺寸……”忽地恍然,“我知道了,这是那狐狸的衣服。他怎不晾自己那边,跑后院来占位子。”说着两下就给扒了下来。
随后忽然呆在了原地。
他自然不是没扒过展昭的衣服,即便是光天化日,也不是第一次。但往常却不像这样。
展昭头发还没全干,水痕自肩胛蜿蜒过小腹,又隐没在下方。皂角淡淡的清香从他全身各个地方散出来,就像是刚刚在长时间的浸泡中,被热水蒸进了体内。腰侧那道旧伤早已变成一道淡粉的疤,横亘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如同一条慵懒的蛇。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凑近的,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已有些喘不过来气。他的双臂绕在展昭颈上,一只脚踩在展昭小腿后,耳边还听见展昭略带调侃的笑语:“你这看着猎物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白玉堂撇过脸去,道:“要你管。”展昭道:“那现在怎又不看了?”白玉堂回头就朝他鼻子上咬了一口,啐道:“多话!”
浴桶里的水彻底凉了,但谁也没顾得上去泼。两个空了的木桶不知被谁踢倒,骨碌碌滚到一边,撞到墙才停下来。那件中衣掉在地上,衣角刚好落在一滩水里,过不多时,整个下摆都给浸湿;又过了一会,被一件外衫和另一件中衣压住,瞧来一个时辰之内是干不了了。
与此同时,公孙策正满屋子寻找自己的中衣,甚至还去包拯屋内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包拯安慰他道:“不就是件衣服,找不着也不必着急。”公孙策道:“你知道什么,那是我娘做的。”包拯啊了一声,道:“那我帮你找。”
可惜两人找了整整一下午,连床底都没放过,就是没找着。公孙策伤感了好几天,却于某一个清晨忽然在窗台上发现。当下拿过一翻,闻见一阵格外浓郁的皂角味道,不禁心下起疑。
苦无实证,只得重新洗了三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