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娃娃》寒寒

2、B

　　B
　　走进「雪屋」，一股温暖而醇厚的咖啡扑面而来，教人不禁陶醉其中。然而，从吧台后跑出来的书华却教我沉重得异常清醒。
　　「你来了！」书华笑着上前，把我拉到吧台旁边，端起一个精致的银制咖啡杯：
　　「顾影，这是小雪教我煮的Sontos，从巴西寄过来的原豆喔！你要尝尝吗？」
　　我拒绝再为我的人生增添更多苦涩。——摇头，我淡笑：「我不喝咖啡的。」
　　我说出理直气壮得不像谎言的谎言，也不怕会被当场揭破。凭甚么？因为我敢肯定，书华从未试图了解我的生活。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当然更加不会注意到了。事实上，我向来是个有咖啡瘾的人。
　　书华立刻把咖啡搁回吧台上。
　　「呃……对不起，顾影，我这个丈夫真是太失职了。」
　　丈夫？很快就不再是了。「不要紧。」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解开了书华眉心的结。我知道，他又回到小雪给他的甜蜜中去了。
　　「那……顾影，你愿意在协议书上签名吗？」
　　我可以说「不」吗？不可以。
　　「是的，我同意。」
　　书华突然沉下了脸，但眼神却晶亮极了。
　　「顾影，你要明白，我不会勉强你作出任何决定。」
　　不勉强吗？
　　哈……
　　我苦笑。不勉强？是的，书华从来不曾表示过对这段婚姻的不满，「离婚」二字甚至是我最先提出的！可是……不勉强？对，我可以选择继续保住「沈太太」的宝座，但我不能保住我丈夫的心啊！我无法眼睁睁看著书华左右为难痛苦挣扎。
　　我从来只有一条路。
　　「我知道，这是我自愿的。我会跟长辈们解释，也保证不会有人敢伤害小雪。」
　　书华呼出一口气，终于笑了。
　　「顾影，你是个好女孩，能够拥有你的男人都该明白这是天大的幸运。可惜……我没有福分。」
　　标准的分手结语……
　　我浅笑，拿起手边的离婚协议书，推到书华面前。
　　「这是你留下的协议书，我已经签名了。你只要拿去法院公证，我们就不再是夫妻了。还有，请你顺道去户政事务所把我的户籍迁出沈家。」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甚么。顾影，你对我太仁慈了。」
　　书华小心翼翼地把协议书收进收款机旁的抽屉里。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甚么，我又怎么知道书华能说甚么？可笑的我们呵……
　　「你不需要说甚么。只要你跟小雪幸福，我就觉得我的退让有价值了。」
　　书华点头：「嗯！所以，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和小雪幸福，不会让你失望！」
　　我淡笑道别，再度离开已经不属于我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放弃，也可以是一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