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离》Fish L

4、再现端倪

　　水云间。

　　水云衣端起茶杯，有人就着她手喝了一口，啧啧，“果然是女子爱喝的东西。”

　　“加上铁观音又将如何？”

　　“妙。不过我如果不是头疼得要紧，还是女儿红比较好。”

　　“谁叫你淋了冷雨？也不知道避避。”

　　“无处可避啊。本来想去百花楼找人喝酒，谁知天公不作美，陆小凤成了落汤鸡。半夜三更湿漉漉地去找他，他一定张罗热水姜茶什么的罗嗦麻烦，也不顾自己是个浅眠的人，这样一番搞作还了得……”

　　“所以你就来此打搅了？”云水衣似笑非笑。

　　“我们不是早就约好了么……哈嗤……”

　　“别说话了。喝了这个。睡一觉吧。”云水衣递过瓷碗。

　　“苦药？不用了……不喝……”

　　“天下哪有这样的苦药？是茶而已。不信试试。”

　　“……”抿了一口，入口清甜，到喉回甘。于是一饮而尽，倒头就床。“水衣什么时候好上此道？我以为只有花满楼才爱摆弄这些花草。”

　　“此话怎说？”

　　“去年中秋灯会我们猜灯谜的那个小摊就在百花楼下面。花满楼就住百花楼。对了，那时你吃的那个心花怒放丹也出自他手，遍体生香的功效在你身上更是淋漓尽致。我吃的时候都没有那样的效果……不说了，让我睡上一觉……刚刚那药味道很熟悉，哪里吃过……

　　原来如此。

　　那天他说“在下久候了”，原来不是客套之词，竟是他肺腑之意。玫瑰花蕾，甘菊清蜜，明明是女子玩意，堂堂男子怎熟悉至此？“劳心劳力，所喻非当，行事偏差”，说的是那送花人，其实也是在说自身。“心花怒放，遍体生香”，那人心思清明，嗅觉敏锐，想来去年中秋夜就知道我们在他楼下游玩，却没有点破，反而用心良苦，栽种采摘，阴凉风干，提取清蜜，借我之手，奉君之身。

　　不计付出，不求回报。他的情意，竟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

　　夏风已至，吹震花瓣上的水珠，落在荷叶上滴溜清圆，打转数番，终滑入水中，不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