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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白川 ...

  •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
      ——《十万嬉皮》

      天气越发冷了,一夜寒风飘雪,第二天早上庭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清远打开房门,披了件厚厚的斗篷,准备去四番队看望露琪亚、一护、天草薰他们几个。等她走到前庭,发现平义盛在廊下煮雪烹茶,祖父坐在一边,裹了件厚厚的绒衣,捧了一本书册,十分安闲地映着雪色看着。
      友哈巴赫随时都可能会进攻瀞灵廷,这都什么情形了,祖父竟然变得悠闲起来,清远正心生疑问,平义盛叫住了她。
      “孙小姐要去哪里?天气冷,伤又没好彻底,还是多在家休养。”平义盛招呼清远过去,“这是卯之花队长新制的药茶,治愈旧伤最是有效的,孙小姐也过来饮些吧。”
      清远走了过去,接过平义盛递过的茶盏,皱着眉头浅饮了一口。
      那茶虽说是茶,却比药还要苦些,平义盛在里面加了一些果蜜,却依然盖不住那股刺鼻的苦味。
      “多喝些才有效,良药苦口。”元柳斋面不改色地喝了一盏,发话道。
      清远深吸了一口气,将盏中剩下的药茶一饮而尽,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平义盛立刻又给她倒了一盏。
      那茶盏是用上好的碧玉雕琢而成的,映着草褐色的药茶倒是十分相称,清远盯着茶盏出了神。
      “这茶盏啊还是二阶堂先生百年前所作,家主大人珍藏好多年了都不舍得用。”平义盛见清远看着茶盏发呆,笑着解释道。
      “二阶堂先生?百年前?”清远觉得奇怪,一个普通的流魂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是啊,那时孙小姐还没回瀞灵廷,住的又偏远,可能没听说过二阶堂先生的……”
      “咳咳。”元柳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平义盛的话。
      清远看了看元柳斋,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去卯之花队长那再拿些药茶回来。”元柳斋依然翻着手中的书册,“你伤没有好彻底,也安分一些,不要老是让我操心。”
      清远点头答应,告别了祖父和平义盛,去往四番队。
      四番队一片繁忙的景象,庭院一片破乱,队员们都在收拾掉落到处都是的房屋碎片。
      一护、恋次、露琪亚、天草薰在帮忙清扫庭院。
      “怎么了?”清远问。
      “更木队长刚刚又发作了。”露琪亚解释,“卯之花队长好容易控制住,但庭院都毁了。”
      清远皱眉,她拿过扫把,正要帮忙清扫满地的碎木屑,卯之花走了过来。
      “清远,”卯之花递过来几包药道,“这是药茶,对旧伤有益,你和总队长都要每天坚持多喝一些。”
      清远接了过来,沉思了片刻问道:“祖父的伤很严重吗?”
      卯之花欲言又止。
      “那就是很严重了,我今天早上见他很是畏寒,脸色也不大好。”清远心中的愁绪又加重了几分。
      后院里突然传来更木剑八的嘶吼声,卯之花皱了皱眉。
      “更木队长能治好吗?”清远又问。
      卯之花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勉力一试。”
      清远听到卯之花如此说,心中越发沉重,祖父旧伤复发,更木剑八又深受笼训折磨,友哈巴赫不知何时就会来侵,内忧外患一起袭来,清远真不知如何是好,蓝染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也真是高看她了,如此形势之下,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力,又能如何轻举妄动呢。
      “快些家去吧,外面冷,穿得如此单薄,你身子弱,不好在这吹冷风。”卯之花捻了捻清远的衣服,给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过于忧虑了。”
      看着清远满是忧虑的神情,卯之花犹豫了片刻,从袖中摸出了小镜,递给了清远。
      “这是什么?”清远很是疑惑,打开了小镜。
      “这是你母亲送我的。”卯之花解释道,脸上浮起有些苦涩的笑容,仿佛忆起往昔,“你好好收着。”
      清远看到了镜中的那副人物小画,认出了那上面画的正是父母和卯之花,看着画中三人年轻的脸庞,不禁悲从中来,她看向面前一直像母亲一般照顾自己的卯之花,感到眼睛有些酸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家吧,别在这吹冷风了。”卯之花再次嘱咐,“药茶一定要多喝,这几包我都加了罗汉果和甘草,没那么苦了。”
      清远点头,将小镜放入怀中,紧紧贴着心口,跟卯之花拜别,又跟一护、恋次、露琪亚、天草薰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出了四番队大门。
      清远走在回山本府的路上,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她仿佛能看到千百年来无数人在这条路走着的样子,那其中有她的祖父、她的父母,有卯之花队长,他们从一脸稚气到独当一面,从不谙世事到饱经风霜,他们时而欢笑,时而悲戚,时而严肃,时而隐忍,可无论是什么表情,他们始终坚定朝前走着,在道路的尽头渐渐消失了身影。
      明明是冬天,天空却好像变得格外高远,长长的路上空无一人,静寂无声,清远感到强烈的孤独感萦绕在心中,心口变得沉闷起来,让她几乎要窒息在这天地空阔中。
      “山本小姐。”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宁静。
      清远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青年向清远做了个揖,道:“家师让我送信给总队长,正巧碰见你了。”
      清远想了好久,方才想起眼前这青年是二阶堂的弟子斋藤佑一,很多年前,自己在二阶堂那里买茶具之时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既然是送给祖父,那我代为转交吧。”
      “这恐怕……不妥……家师让我亲自……”
      清远见他眼神有些游移,心中起了疑。
      “山本小姐,好久不去我们澄园了,师父很是想念,整日念叨呢,山本小姐有空了多去喝喝茶,师父出了新作品,还想请山本小姐看看呢。”斋藤佑一转移了话题寒暄道。
      “好。”清远答应道,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祖父打断平义盛说起二阶堂的话,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那我就先去送信了。山本小姐改日再见。”斋藤佑一告别清远,朝山本府走去。
      清远与二阶堂也是偶然相识,虽然仰慕他制瓷技艺,却并未有什么深交,至于祖父和二阶堂的关系,她从未细想过,在这危机重重的当下,二阶堂让座下首徒来送信,可见二阶堂绝非凡人。
      清远想了又想,决定亲自去趟二阶堂的澄园,她直觉感到也许那里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清远立马动身,她发动瞬步,不多时就到了二阶堂住的地方。
      看到门上的“澄园”二字,她敲了敲门,一个老叟开了门,见到她,一副惊讶欣喜的表情。
      “兄长,清远小姐来了。”那老叟迎清远进门,对庭院里喊道。
      二阶堂从房中走了出来,见到清远,眼神有些复杂。
      清远很多年都没见二阶堂了,他变化很大,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写满了沧桑,眼神也变得更加忧郁。
      “前辈,”清远拜了拜,“事务繁多,多年不曾拜访,今日特来给前辈请安。”
      “进来坐吧,外面冷。”二阶堂叹了口气道。
      清远进了屋,发现屋里很大,大冷的天不放火盆却并不冷,屋正中的案子上燃着一柱香,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中,似乎是想掩盖什么。
      清远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灵压遗存,那灵压遗存已经非常微小了,似乎是人为地被祛除了。
      “坐吧。”二阶堂面色有些苍白,他指了指小案旁的座位。
      清远坐下,二阶堂给她倒了一杯浊茶。
      一切都不太正常,清远心中疑惑,二阶堂虽不奢侈,但制瓷一技傍身,富足是很容易的,怎么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茶水都没有。
      清远饮了一口浊茶,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墙角案桌上安放的一把素色竹弓,屋内其他地方空空荡荡,简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前辈,发生什么了吗?”清远问道。
      “没什么。”二阶堂眼神有些闪躲。
      清远看着那墙上的弓,觉得有些熟悉,突然一些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中翻涌起来。
      “阿远,阿翁教你射箭,来,拉好,盯住箭靶中心。”
      “爹,阿远才多大,你就教她射箭。”
      “小枫,我白川一族箭术在瀞灵廷可是数一数二的,自然要从娃娃抓起。阿凛比阿远才大两岁,上个月就能射中百米靶了,阿远不加把劲怎么行。”
      记忆中那个慈祥的老人指导着幼年的自己,拉弯弓弦,对准箭靶。母亲笑着坐在一边看。
      “这把弓有些熟悉。”清远站了起来,朝那弓走了过去。
      “清远,你……”二阶堂很是吃惊。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清远取下了那把弓,摩挲着弓柄说道。
      “想起了什么?”二阶堂试探问道。
      清远握紧了弓柄,释放了一些灵力,那弓顿时变了形态,弓柄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上面显现出一些山川星辰的纹饰。
      “清远,你!”二阶堂大惊。
      “兄长,到现在我们还犹豫什么?还是都告诉清远吧!”刚开门迎接清远的老叟冲进来激动地说。
      “闭嘴,隆忠,什么都别说!”二阶堂斥责道,
      “可大哥他……”
      “你还叫他大哥!我们一族到此境地是谁害的?他不配当我们大哥!”二阶堂非常气愤。
      清远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你们说的是友哈巴赫吗?”清远问道,“他是我外祖父的兄长?”
      清远话一说出,二阶堂和那老叟纷纷看向她,惊讶不已。
      “友哈巴赫上次问是不是我外祖父和母亲跟我提起过他。”清远淡淡说道,“你们又说大哥如何如何,所以我这么猜。”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再瞒你了。”二阶堂思虑了许久说道,“正如你所猜测,友哈巴赫是白川一族,是你外祖的同胞兄长,是我们的堂兄。”
      “他来找过你们?”清远皱眉,“你们答应他了?”
      “不,”二阶堂摇头,“山本总队长对我们一族有恩,虽然沦落至此,好歹保全性命,我们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友哈巴赫联络我们很多次了,我们不会答应他,我们打算……离开。”
      “他恐怕不会轻易罢休的。”清远道。
      “他已经抓走我们好几个族人了,威胁我们听命于他,试验他的吾血之血,”白川隆忠哽咽道,“自从二百年前那次暴乱,我们剩下的族人就不再习武了,归隐于山间,做些书画、烧瓷这样的风雅而无用之事以谋生计,哪里有能力抵抗于他。”
      “所以你们给祖父送信,想要请他帮助?”清远问。
      “不是请求帮助,只是提醒他警惕。”二阶堂道,“不能让友哈巴赫找到他口中说的“吾血之血”,不然恐怕总队长也不能克制他了,到时候整个尸魂界,不,应该说现世、虚圈、尸魂界所有的一切都会付之一炬。”
      “吾血之血?”清远皱眉,“跟石田雨龙有关?”
      “应该不是那个孩子。”二阶堂摇头,“那孩子虽然是灭却师,也有白川一族血统,但他和友哈巴赫血缘关系过远。”
      “难道是我?可我不是灭却师。”清远摇头。
      “灭却师的事你了解的太少了。”二阶堂道,“灭却师和死神、虚都不一样,不是从来就有的,是友哈巴赫制造出来的。”
      “什么?”
      “友哈巴赫改造了他的血液,把他的血滴在酒中,给族人都喝了。喝下血酒之人会经脉断尽,灵压暴涨,经历七天七夜地狱一般的痛苦,熬过去了便获得了他所赐予的灭却师的能力,熬不过去就会化为云烟散去。”
      “那你们……,那我……”
      “友哈巴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族人。”二阶堂道,“所有白川族人和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有灭却师血统。”
      清远感到胸口十分沉闷,快要窒息一般。
      “清远你是混血,所以身上的灭却师能力没有显现出来。”白川隆忠道,“在上次圣别中活下来的混血灭却师只有你、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三个,你和黑崎一护活着可能是你们的死神之力压制住灭却师之力的原因。而石田雨龙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这就是友哈巴赫选择他做继承人的原因。”
      “圣别?”清远想起在蓝染记忆中曾经听过这个词。
      “没错,那时候很多混血灭却师都没了。”二阶堂似乎是勾起了可怕的回忆,脸色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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