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88、永别

　　你没有如期归来，
　　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北岛《白日梦》

　　这天下起了大雪，瀞灵庭到处都变得白茫茫的，显得异常肃穆而凄美。清远一大早就赶来四番队，跟还在养伤的露琪亚、一护交待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卯之花站在庭院，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想起了多年前白川枫离开的那个清晨。
　　那天也是一个雪天，白川枫披了一件红绸鹤氅来向她辞行。
　　“去虚圈远征？！清远才多大，你不能去，我替你去！”
　　卯之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十六室怎能派白川枫去虚圈，那么多人派谁不好。
　　“只能是我去，”白川枫倒是一脸轻松，“此次任务是侦查敌情并救回上一批遗留在虚圈的伤员，我带着医疗队员过去最是合适不过，何况现在军心不稳，山本家出一战力也能给大家增添信心，鼓舞士气。”
　　“山本辰之助怎么说？他也同意？”
　　“他不同意，可四十六室的决定，由不得他啦。”
　　“可…”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白川枫眨了眨眼，“把大家救回来后，我们一起吃寿喜烧。”
　　“我和你一起去虚圈。”
　　“你去做什么，最近流魂街事情颇多，很多事情需要你。好好做你的事就行，不用担心我。”
　　“可是……”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这一段时间替我照顾好阿远，上次你教她的两套剑法，帮我督促她练习，辰之助总是惯着她，根本靠不住。”白川枫转身往外走，摆了摆手交待道。
　　卯之花知道此次远征危险，但她对白川枫的能力还是了解的，哪里想到这次离别就是永别了呢。

　　十多天后，白川一族突然叛变，虽然辰之助在其中极力调和，但白川一族还是一分一毫也不妥协，总队长有些于心不忍，但在四十六室的强硬要求下，还是镇压了此次叛变，白川一族除了几个幼小的孩子由家仆带着逃亡，其余人等全部被四十六室下命令斩杀。山本辰之助一气之下，带着清远就要去虚圈找白川枫，发誓再也不回瀞灵亭，这时却传来了远征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你们就是要白川一族都死！”
　　辰之助对着元柳斋大吼道，“可小枫不会死的，我知道她不会，我要去找她，我们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不许去！”
　　“为什么不许去，她是我的妻子！是阿远的母亲！”
　　“事已至此，辰之助，你要做的就是跟白川一族划清关系。”
　　“划得清吗？小枫是我的命，还有阿远，父亲，她身上也流着白川一族的血，你要斩杀她吗？”
　　“为了阿远，白川枫不能回来。”山本元柳斋痛苦地摇头，“她若是回来也是要死的，还会连累阿远。”
　　“父亲，您说什么？您是什么意思？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原本他们都要死，你为了山本家的颜面，才把小枫派去虚圈，这样她就不会以叛变之名死了，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
　　“好，好一个四十六室，好一个瀞灵庭，我不管你们怎么计划的，我要去找小枫！”
　　“来人，把少爷关起来，不许他离开一步。”
　　“是！”
　　“放开我！”
　　卯之花本想找山本辰之助商量对策，走到山本府门口却听到了他父子二人的对话，心中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她不再迟疑，拿起斩魄刀，打算立马去虚圈找小枫。
　　偷偷通过十二番队的结界，她打开了去虚圈的通道。
　　用灵子铺路，瞬步跑过漫长的通道，她终于到达了虚圈。
　　眼前一片荒芜，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气。卯之花仔细感知着白川枫微弱灵压，她四处搜巡着，终于在一处废墟里找到了她。
　　“小枫。”卯之花烈从废墟中将白川枫扒了出来。
　　“小烈……你来了。”白川枫此刻气若游丝，她艰难地睁眼看着卯之花烈。
　　“小枫，你别说话，我这就给你治伤。”卯之花抬手，却完全不知道怎么救，她双手颤抖，无助地看着挚友身下的血迹不断地扩大。
　　“我是没救了，小烈。”白川枫虚弱极了，眼神已经没有了光彩，她从手腕上解下那条荷花玉坠，颤抖着递给卯之花，“你把这条荷花玉坠带回去吧，给清远……”
　　“不，我不带，要给清远你亲自给她！你会活着的，你一定可以活着，我不让你死！走！我这就带你回去！”卯之花又焦急又慌乱地去抬白川枫。
　　白川枫被挪动了一些，胸口的血像汩汩的河水一般流了出来。卯之花不敢再动她，把她轻轻放下，心仿佛坠入了冰窟，眼睛却热了起来。
　　白川枫强提了一口气，握住了卯之花的手。
　　“小烈，对不起，以后……清远……清远她就拜托你了。”白川枫对着卯之花艰难眨了眨眼睛，苦笑了一声缓缓道，“还有，告诉……告诉辰之助，事已至此，再争无益，不怪总队长，也不要找……四十六室去闹，他脾气最倔，你帮……我劝他，要他为了清远隐忍些。”
　　“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卯之花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流下来，“辰之助和清远都在等你！他们需要你，我，我也……”
　　“对不起，小烈，没能帮你……帮你从那段噩梦里彻底……走出来，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白川枫声音越发小了，她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镜子，颤抖着放进卯之花的手心，“我把……把这面小镜子给你，我从小用的，你看，里面还有……我们三个的画像呢。还有，我家里珍藏的医书……草药都留给你，你会好起来的，你不是恶魔，记住了吗？一定会好的。”
　　白川枫握住卯之花的手。
　　“这双手……不是沾满鲜血的手，是一双救人的手，谢谢你来救我，小烈。”白川枫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道，“小烈，你……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