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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殇 ...

  •   浪漫的开始,为什么换来的是沉痛的收尾?
      有涯的欢愉,为什么得到的是无尽的伤悲?(1)

      枝垂樱(2)如粉色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开满了朽木府的府邸,微风吹过,花瓣满天飞舞。绯真静静席坐在樱树下,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樱花,她身形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樱花瓣被风吹走。
      “绯真~绯真~”清远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
      绯真环顾一周,透过密集的层层花枝,瞧见清远只露出个脑袋和肩膀,正趴在不远处的庭院围墙上,朝她招手。
      绯真小跑了过去,“你怎么不走正门进来,趴在这里……”
      “嘘……”清远举起食指做着噤声的动作轻声道,“我趁队长他们开会偷偷过来的,有好消息。”
      绯真听到“好消息”三个字,顿时剧烈咳嗽起来,“找到……露琪亚……了?”
      “你不要心急,还没有,不过这次得到确切消息,露琪亚一定还活着,据说还有几个要好的伙伴相依为命,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戌吊生活了,不知去了哪里。我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找到的。”清远双手一撑,准备爬过围墙。
      “太好了……只要她……好好活着就好。”绯真流下泪来,低下头轻声呢喃道。
      “绯真”朽木白哉声音传来。
      “糟糕……哎呦!”清远心中一惊,脚下打滑,四脚朝天摔进了朽木府的庭院里面。
      “清远阁下!”绯真扶起清远,一脸急切道:“你还好吧?没摔坏哪里?”
      “山本清远,这就是你山本家的礼节么?没事来爬我朽木府的墙头。”朽木白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白哉大人,实在对不起。”绯真施礼,急切为清远辩解,“清远阁下她都是为了……”
      “实在是失礼了,朽木队长,我这就离开。”清远打断了绯真,坦然说道,站了起来,拂去了衣服上沾着的青草和樱花瓣,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朽木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看着清远道。
      “白哉大人……”绯真拉住朽木白哉的袖子乞求道。
      “管家,送山本清远从大门走。”朽木白哉道。
      “是,家主大人。”一旁的老管家恭敬答道。
      朽木府的老管家客客气气将清远送出了朽木府,庭院里,绯真脸色苍白,痛苦压抑着剧烈的咳嗽。
      “明明吃了药,怎么完全不见好转。”白哉扶着她,温柔拍打着她的背部,皱着眉头,一脸担心道,“我再去请卯之花队长来给你看看。”
      “白哉大人,不……不用了……我是……好不了了”绯真哽咽道,“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你不要怪……清远阁下,她……她是个好人。”
      “我不怪她,我去请卯之花队长来,再开些药……吃了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白哉扶着绯真,心酸地说,眼神里全是心疼。
      “对不起,白哉大人,绯真无福,恐怕无法再陪伴您太久了。”绯真摇头,声音虚弱,眼角早已经湿了。
      白哉抱紧怀中的绯真,抬头仰望满天樱花,“不会的,不会的,你会活得好好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看春天的樱花,看夏天的红荷,看秋天的雏菊,看冬天的白梅……看今年的花,看明年的花,看后年的花,看大后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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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番队的文件一向是各番队最多的,蓝染却总是游刃有余处理得让总队长十分满意,连连夸奖。
      这天已经是四月末,又到了和各番队文件交接的日子,清远和雏森一起整理着送往各番队的文山卷海,整理好了以后就安排队员去送,可六番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六番队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朽木队长更是像个冰块一样,吓人得很。”十七席的高桥一郎抱怨道。
      清远看向雏森,雏森也摇头,说自己也怕朽木队长。清远叹了一口气,她前几天找绯真,行为确实有些不妥,得罪了朽木白哉,最近路上遇到他 ,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她哪敢再上门讨嫌,可是文件没人送是不行的。
      “山本君去吧,你不是和朽木夫人交好吗?朽木队长不会为难你的。”坐在书案前的蓝染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清远笑道。
      清远不明白蓝染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事情了解地清清楚楚,她看了蓝染一眼,发现他迎风坐在门前,院中的樱花瓣被风吹落到他的案前、身上,给他添了几分柔和之气,有些老气呆板的眼镜在这番情景下也显得他一身书卷气。
      “清远前辈去吧。”雏森可怜巴巴拜托道,“朽木队长对您不是一直很友善吗?他好几次路上都看向你呢,不像我们一样,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对雏森口中所说的朽木白哉对她“友善”眼神,清远很是无语,那眼神哪里友善了,分明都是厌弃,她刚想推辞,可看到雏森苦恼的样子,便只好接受了这任务。
      清远抱着一大摞文件,瞬步到了六番队,站在六番队队长室门前恭恭敬敬敲门。
      “报告,五番队山本清远前来送文件。”
      “进来。”朽木白哉道。
      清远拉门走了进去。
      “这次怎么不翻墙了。”朽木白哉依然面无表情,看向清远道。
      清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把文件放在朽木白哉面前的案几上,行了礼,准备告辞离开。
      “等一下。”朽木白哉叫住她道,低头看着文件道,“绯真一个人在朽木府很孤独,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绯真吧,有你做朋友的话……她会很开心吧。”
      清远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拉上了队长室的门。
      “以后记得走正门。”朽木白哉又说了一句,“随时都可以去。”
      “好。”清远答应道,她站在六番队队长室外,仰望着远方天空绚烂的晚霞,长叹了一口气。
      人人都说朽木白哉冷若冰霜,可他对绯真用情却如此之深,实在让人感动又心酸。绯真只不过一个普通流魂,身体又弱,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以后的漫长的时光,朽木白哉又该如何过下去呢,想到这里,清远的心又沉了几分。
      春花落,蝉鸣起,霜林染,冬风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新年了。瀞灵庭各处都笼罩在一篇吉庆的气氛中,紧张准备着新年祝祭。
      朽木府上,几个朽木家的长老正在与朽木白哉激烈争执。
      “家主大人,绯真夫人五年来一直未能为朽木家产下子嗣,她一介流魂街出身的女子,血统卑微,原本就配不上做朽木家的主母,当初家主大人不顾贵族的体面,不听家臣的劝阻,执意迎娶她,现在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有子嗣几乎不可能,家主大人还应早做打算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咄咄逼人道。
      “家主大人当年年纪尚轻,做事不知轻重,绯真夫人天生体弱,本就难以胜任朽木家主母,老夫早就料到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今日,家主大人必须给我等个交待才行!”另一位老者亦是毫不让步道。
      “是啊,家主大人!”
      “今日,家主大人必须给我等一个交待。”
      众位长老纷纷嚷起来。
      朽木白哉坐在案几旁,握紧了双拳,面无表情道:“够了,我会治好绯真的病,朽木家的责任我也会负担起来,你们不必多言了。”说完便拂袖离去,留下一群哑口无言的长老。

      朽木府内室,绯真虚弱地躺在榻上,卯之花和清远在她床边坐着,二人都是一脸沉重。
      “绯真夫人,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不能支撑。”卯之花队长结束了治疗,对绯真道。
      “劳烦卯之花队长了,我决定了,作为朽木的主母……我从来没有为朽木家做过什么,这次新年祝祭我一定要……”绯真强撑着身体,气若游丝,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清远忙递过手帕,绯真只觉嗓中腥甜,拿过清远递过的手帕去接,手帕拿下来,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仿佛绽放的红莲。
      清远只觉心中苦涩,坐在一旁握紧了拳头。阅过无数生生死死的卯之花队长眼神也暗了。
      朽木白哉原静静立在帘外,听到绯真的咳嗽,急切掀帘走进来道:“我不同意,绯真,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养好病,不能再操劳了。”
      “白哉大人,这是……绯真的愿望……请您……一定要……答应……”绯真笑得温婉,紫色的眸子如凄美的秋月,目光柔弱却无比坚定。
      白哉望着他深爱的妻,表情淹没在屏风投射的阴影里。
      窗外的白梅开的正好,淡淡的清香飘进来,游荡在他与绯真之间,搅荡着一室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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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年一度的静灵庭的新年祝祭仪式上,清远悠扬的笛声响起来,绯真身着一身墨黑底色的大振袖,手执折扇,轻轻走上了舞台。
      绯真舞姿高贵优美,衣服上绣着的粉白色梅花仿佛也随着她的舞姿飞动起来。
      绯真望见台下那个挚爱的人。
      他端坐在那里,身姿挺拔优雅,他是所有贵族的典范,是人人口中杰出优秀的队长……
      他一直凝望着自己,一直,那种依恋,那种不舍,她都清清楚楚收在心中。她跳着,折扇舞动着,仿佛舞动了春天潺潺的清澈溪水,舞动了夏日夜晚的习习凉风,舞动了秋夜凄凉皎洁的一室月光,舞动了寒冬满天飘落的洁白又轻盈的雪花……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仿佛离她远去,她好像独自立在洪流之中的小树,细细的根茎摇摇晃晃勉强扎在水中……
      一舞结束,人群中响起如潮的掌声。
      绯真鞠躬,轻轻走下了舞台。
      这场多年之后依旧被人们称道的新年祝祭之舞,落下了帷幕。

      几月后,绯真病危。
      已是早春时节,窗外的白梅已经一朵朵渐渐凋零,从枝头飘落。
      朽木白哉静静跪坐在绯真的床榻旁。
      “绯真”他轻声唤她,“你看,白梅就要落了,春天快要来了……”
      “白哉大人,十分……对不起,绯真怕是不能陪白哉大人看明年的白梅了……”绯真哽咽道,紫色的眸子依旧温婉地望着他,“白哉大人……无论如何……请您帮我找到……妹妹……不要告诉她……有我这么个姐姐,请用白哉大人的力量来,保护妹妹。我抛弃了妹妹,因此……没有资格被称为姐姐。……因此,请让那孩子叫您哥哥……”
      “绯真”看着眼神渐暗的她,他轻声唤她,嗓音再不沉稳。
      你要到哪里去呢?绯真……绯真……绯真……他心中默念这个带给他所有温暖和希望的名字。
      我们在一起才五年,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还有好多事还没有做。曾经牵手一起设想过的那些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幸福终究是不会来了么……不会来了……
      “最后还向大人您撒娇,真是对不起,没有办法……报答白哉大人所给予的爱,真的很抱歉,和白哉大人一起度过的五年里,对绯真来说仿佛梦境一般。白哉大人……”绯真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被风越吹越远。
      窗外,又一瓣白梅从枝头掉落,绯真静静合上了双眼。
      “绯真”他抬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早已泣不成声。

      朽木绯真,朽木家族第二十八代当家主母,殁于白梅飘落的早春,再没能看到这一年春天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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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章首两句摘自朋友之师刘洋先生的诗歌《离殇》
      (2)枝垂樱:软条樱花,蔷薇科落叶乔木。日本樱花的变种,粗枝横向伸展,细枝下垂,三月下旬开淡粉色单瓣小花。树龄很长,高度可达到20米,野生的较少,多用于观赏。日文中有别名:枝垂彼岸(しだれひがん)樱花里最漂亮的一种,枝垂樱又称瀑布樱花,如粉红瀑布一样悬挂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白绯,情节与TV版《bleach》基本相符,也可能有疏漏之处,如果有,考证派的小伙伴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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