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55、墓地

　　待到梦醒时分睁眼，
　　铁甲寒意凛冽。
　　夙愿只隔一箭，
　　故乡近似天边。
　　不知何人浅唱弄弦，
　　我彷徨不可前。
　　——《盗将行》

　　乌尔奇哈拉随后过来了，清远见有他照看织姬，便离开了织姬的房间，一个人走出了虚夜宫。
　　蓝染一直知道她的动向，这回却没有拦她。
　　清远走在虚圈的荒漠中，不知走了多久，风沙刮在脸上，她也丝毫感觉不到了，就这么一直走着，虽然这般走既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缓解她的忧心。
　　等到走到双腿发软，清远无力地停下。她抬眼朝前看去，只见有三座墓碑赫然立在离她不过五米远的地方。
　　清远快步朝前走去，只见那三个碑崭新无比，四面似乎有灵力保护，风沙不侵，虚更是无法相扰，三个碑上都没有一个字，就那么静静地立着。
　　三个碑前放了一个酒壶，一束葛藤花，还有一串似乎是刚摘不久的枇杷。
　　清远已经知道这墓碑是属于何人了。
　　“失礼得很，什么也没带。”清远抽了抽鼻子，看着墓碑道，“今天也不是日子，但来了便不能白来，舞剑一套来为你们解一解这虚圈的荒芜寂寥吧。”
　　清远用左手抽出了腰间的雪竹，她想了想，把雪竹换到右手。
　　“这是我自己琢磨的，献丑了。”清远用右手轻轻抬起了雪竹。
　　“第一式，欲上青天揽明月。”清远吟唱到，她轻轻挥起剑，剑意如汪洋大海般蔓延开来，剑势如疾风，如惊雷，如烈火，周围的沙石剧烈的震动起来，被剑气带到半空中，四散、飘落。
　　“第二式，欲渡江河漫冰雪。”清远继续吟唱道，剑意变得波折而顿挫，每一招都变得凝重无比，仿佛是砸向小船的大浪，又好像是从悬崖掉下的巨石。
　　“第三式，青山夕阳独归去。”清远感觉右臂一阵刺痛，她忍了下来，继续舞，剑意变得萧索，力道变得轻如蝉翼，四周的风沙空气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第四式，醉卧西风倚楼阙。”清远吟完最后一句，剑势变得无比轻柔，似乎如寡淡而飘渺的月光轻柔照在地上般，轻轻扫过地面，剑意清冷至极。
　　清远舞毕，脚下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就势躺了下来，听着耳畔风沙的呼啸声，看着头顶的月亮在夜幕阴云中不断隐隐现现。
　　刚舞剑时，清远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压在隐隐约约波动，那灵压的主人似乎在不远的地方徘徊，这会儿，那股熟悉的灵压慢慢靠近了，清远叹了口气问道：“你会杀他们吗？”
　　“阿远陪我喝一杯吧。”蓝染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了一瓶清酒，两个酒盏，斟好了酒，递给了清远一个。
　　清远接过，坐了起来。
　　清远一饮而尽，惊讶地发现那酒竟然是流魂街一家名叫陶然居的酒坊所酿造的桂花酒，五钱一壶，虽不是什么名贵之酒，却很有自己的特色，很是甘甜清冽。幼时父亲最爱他家的桂花酒，因为爱甜食，自己也偷偷喝过几口。
　　清远算了算，此时正是九月，想来尸魂界的桂花定然已经开得颇为繁盛了，正是酿桂花酒的好时节，实在没想到蓝染竟然还有兴致回去买上一壶。
　　“虽不及醉晚亭店主亲酿的鹤仙酒清冽醇美，倒也是别有滋味。”蓝染饮了一口道。
　　“此时此地，难道不是苦一些的酒更适宜么？”清远看着面前的墓碑，心中酸涩无比。

　　嚣张跋扈，恣意快活的明昭，温柔腼腆的雪丸，还有端方秀雅的灵王后，三个人的音容笑貌在清远的脑海中渐渐飘渺远去。
　　“心里苦，才要吃甜的，阿远不是一向如此么。”蓝染笑道，“你以前不是整日随身带着金平糖么。”
　　“现在不爱吃了。”清远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蓝染无奈地笑了笑。
　　“你会杀他们吗？”清远又问了一遍。
　　蓝染知道清远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他却无法回答她。自己的谋划将来会如何进展，他并非完全成竹在胸，只是他知道，纵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也必须去做。自己手中已经染满了鲜血，那些流魂街平民的血、十三番队队员的血、虚圈大小虚的血，已经铺满了他前进的道路，纵然他想要视若无物，每一个夜晚，他那血腥、苍白、阴郁到令人窒息的梦境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你会阻拦我吗？阿远。”蓝染没有回答清远，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抬眼看向清远，提了个问题。
　　“夜一说过，为了家族，为了大义，有些残酷的事情必须去做。”清远也没有回答蓝染的问题，她朝虚夜宫的方向转身，又回头看了一眼蓝染，黯然道，“但我做不到夜一那样，做不到祖父那样，更做不到你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朋友推荐了《盗将行》这首歌，在B站看了白展堂版的视频剪辑，差点流下泪来。两版的歌词都写得极好，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