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52、心境

　　我们还站在昏暗中，
　　怀着柔和的梦想，
　　渴望走进那光明中，
　　自己也化为光。
　　——【德】赫尔曼黑塞《傍晚的梦想》

　　清远站着没有动，看着面前的蓝染，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雪竹。
　　“阿远还等什么？”蓝染没有睁眼，嘴角带着笑意，“不变强的话怎么报杀父之仇？”
　　听到杀父之仇几个字，清远的心好像被狠狠戳了一刀，她不想相信望月杀害父亲是蓝染授意，可蓝染一直没有解释，此刻又如此说，到底是图谋什么？难道真的是想让自己找他复仇吗？难道只是为了有趣才要培养一个又一个敌人吗？
　　“我父亲的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清远问。
　　“我若说没有，你相信么？我若说有，你会怎样？”蓝染依然闭着双眼。
　　蓝染说完这话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他的气息和灵力逐渐变得无比宁静，清远知道他已经进入到心境中了。
　　死神在进入心境修炼的时候必须要有非常安全的外部环境保障，如果有人在中途破坏灵体，那么意识就再也回不来了，也就是说所此刻如果她要取蓝染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蓝染一向谨慎，怎么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清远不明白。
　　卯之花队长多次告诉清远思虑过度伤身，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此刻清远只好强迫自己不再想，她长叹了一口气，随手支开了一道结界，将二人笼罩住，像蓝染一样坐下，将雪竹放在膝上，闭上了眼睛，凝聚起精神意念，很快进入到心境之中。
　　眼前是无比熟悉的场景，纷纷扬扬的大雪从苍茫的天空轻轻落下，面前是一大片竹林，竹枝、竹叶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花。
　　清远走进竹林，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远处，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惣右介哥哥，你上次给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清远走到竹林的深处，看到四个人正围着一个蓝绿色混杂结界中的怪物说着什么话。
　　四人之中，一人正是蓝染，他身边那个跳着闹着让他讲故事的绿衣总角小孩自然就是清远斩魄刀的始解实体雪竹，而清远的斩魄刀卍解实体雪月难得也现身了出来，她一袭白衣，默默站着雪地中，看起来十分虚弱，好像马上就要像云雾一般消散似的。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蓝色狩衣的清冷男子，清远从未见过。
　　“阿远，你来了！”雪竹感知到清远，飞快地冲了过来，像个小炮弹般一头投进了清远的怀里。
　　清远拉住他，注意力还在那结界中怪物身上。
　　“那是什么？”清远仔细看那怪物，只见它像一团巨大的黑雾，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拼命摇晃着结界，想要冲出去。
　　“那就是灵王给你和更木剑八下的蛊毒，笼训傀儡术看似是结界束缚控制灵力，实则是一种蛊毒借由施术者的灵力侵蚀至人的心境，诱人失去意志，听凭施术者驱遣。”蓝染解释道。
　　“那层绿色结界是浦原喜助所加，蓝色结界是惣右介哥哥所加，已经暂时控制住它了。”雪竹道。
　　听到雪竹对蓝染如此亲昵的称呼，清远瞪了他一眼。
　　“惣右介哥哥，阿远瞪我！”雪竹一脸委屈。
　　“不能彻底驱除吗？”清远不愿意再看雪竹这熊孩子的幼稚样，她握紧了拳头，朝那怪物走去。
　　“我已经试过无数次了，阿远，”雪竹嘟嘴道，“雪月姐姐也试过，可我们都杀不死他。”
　　清远看向雪月，她轻轻摇了摇头。
　　“阿远，这里是你的心境，所以它只能由你自己杀死。”蓝染道。
　　清远看着眼前一团漆黑的怪物，那怪物紧紧盯着她，金色的眼睛发出一种奇幻的漩涡状光芒，几乎要将她吸入进去。
　　清远定了定心志，召唤出斩魄刀，朝那怪物走去。
　　“不能卐解，阿远，雪月姐姐之前的伤还没好，这半个月为了对付这家伙伤又加重了。”雪竹拉住清远的袖子急切地说。
　　清远停住脚步。
　　“不急在这一时，阿远，今天我们来修炼始解第二式，等到修炼到卐解第二式的时候，大概就可以消灭它了。”蓝染道。
　　清远对于蓝染如此熟悉她的斩魄刀感到有些气愤，她看着雪竹，只想敲他的脑袋。
　　“干嘛对我这么凶，阿远。”雪竹一脸无辜。
　　“雪竹，”清远蹲了下来，把他拉住，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听命于别人，怎么……”
　　清远看了蓝染一眼，见他正一脸笑意看着她，便压低了声音，戳了戳雪竹的额头道：“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说什么了？”雪竹捂住被戳红的额头，一脸无辜地嘟嘴，下一秒简直要泪眼汪汪了，“惣右介哥哥又不是外人。”
　　清远气闷，松开了手，不再理他。
　　“惣右介哥哥，阿远怨我。”雪竹见状，立马奔向蓝染，一脸委屈的表情。
　　看着熊孩子投奔了“新欢”，还要“反咬”自己一口，清远简直要气晕，真是没理的理直气壮，有理的苦不堪言。
　　“阿远，不要怪雪竹，他有分辨能力，如果是外人，断不会如此的。”蓝染将雪竹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着说。
　　蓝染非常自觉地附和了雪竹的说法，把自己归到了不是外人的那一类。清远此刻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只好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上次你在竹山卐解耗费灵力过多，所以雪月现在的实体化还不够稳定，还要再等几天，我们只好先从始解开始。”蓝染继续道。
　　“练完了要给我讲故事啊。”雪竹一听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急忙提条件。
　　“练完了让镜花水月给你讲。”蓝染将雪竹放了下来。
　　清远听蓝染如此说，这才确认了身着蓝色狩衣的男子的确是镜花水月。她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身量颀长，面容俊秀，眉眼还有几分像蓝染，整个人有着一种若隐若现的飘渺气质，跟雪月还有几分相似。
　　“那我不听故事了，让镜花水月带我去他那边可以吗？”雪竹立即拉住镜花水月的手，像个扭股儿糖一般蹭到镜花水月身上，“我不想整天待在这冰天雪地了，我要看蓝天，蔚蓝蔚蓝的那种。”
　　清远看着雪竹的幼稚样子，真想自戳双目。都说斩魄刀和主人像，可她觉得完全不像，至少和她现在不像。
　　“雪竹和你小时候很像。”蓝染看着清远笑道。
　　清远不敢相信自己小时候如此活泼跳脱，但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掏鸟窝、逗猿猴、捉螃蟹、采莲蓬的种种活跃异常的行迹，不得不无奈地承认的确有那么一点像。
　　蓝染看了镜花水月一眼，镜花水月对雪竹点了点头。
　　“太好啦！”雪竹见镜花水月同意，高兴极了，他从手中化出斩魄刀体，“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一切和清远以往的训练完全不同，虽然她多次进入心境训练，但都不像这次这样。雪竹的进攻气势凌厉无比，在没有始解的状态下，清远都有些招架不住，接下来，镜花水月也化出斩魄刀体加入了进来。镜花水月的刀法迅疾到看不清，就像一团飘渺的云雾在往清远身上招呼，但力度就不是云雾一般轻飘飘了，简直是重若千钧，震若雷霆。
　　周围的竹林在刀剑挥出的气流中剧烈地震动起来，雪花从竹枝和竹叶上扬起、飘落，千万竿细竹在巨大灵压的压迫下折断，竹叶哗哗作响。
　　清远完全落在了下风，一步步被动后退，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她撑着爬了起来，纵身飞跃到一竿青竹之上。
　　镜花水月已经迅速跟到她身旁，挥出了凌厉无比的一刀。
　　清远艰难挡住，下一秒，雪竹也飞身而上，而且解放了自己。
　　“第一式，竹舞。”雪竹念到，他没有用始解的初始状态，而是直接开始了第一式。
　　雪竹的刀刃化作竹叶乱舞纷飞，清远眼花缭乱，几乎分不清哪片是真的竹叶，哪片是雪竹的刀刃了，成千上万片竹叶以极快的速度纷纷飞向清远，清远躲闪不及，被划出无数道伤痕，从空中摔落。
　　“还要继续吗？”雪竹停了下来，有些担心地看着清远。
　　“当然，”清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用斩魄刀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一旁望着她的蓝染，气喘嘘嘘道，“今天一定要练好第二式。”
　　“第二式，雪凌。”清远语毕，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云团，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顿时被吸入那云团之中，几秒过后，那云团化作极亮的光芒朝大地覆盖了下来。一瞬间，方圆数里全部冰冻了起来，变成了一座座连绵的冰山，刚刚那些四处飞舞的竹叶刃也尽数被冻在了冰山里，甚至连那结界中的怪物也被冻了进去。
　　“好险。”雪竹飞跃到冰山之上艰难站住，“差点被自己的第二式害死。”
　　镜花水月越过几个冰山，瞬步到蓝染的身旁站定。
　　“这次算成功吗？”清远收刀入鞘，看向蓝染。
　　“特意避开了雪竹和镜花水月，他俩都在冰山外完好无损，”蓝染轻叹了一口气，看向清远，“你觉得算成功吗？”
　　“可我总不能杀了他们……”
　　“斩魄刀在心境之中不会死的。”蓝染道，“不要对敌人留情，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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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98原作里叫死神的精神世界，我觉得叫做心境更简洁一些，所以就贸然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