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44、败退

　　我倒并不悲伤，只是想放声大哭一场。
　　——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清远看向双目血红犹如一个傀儡恶魔的更木剑八，心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灵王的实力没有展露分毫，只是他那百十个暗卫和一个傀儡术就让蓝染和明昭陷入了绝境，那他真正的实力会是怎样可怕呢？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即使你不控制更木队长，静灵庭的诸位队长难道还会不效力于您吗？”清远讽刺道。
　　“是吗？”灵王笑道，“那小山本队长是否效力于我？”
　　清远不必回答，山本元柳斋已经在她眼中看到了回答。他深知清远一向不服于权势，在她眼中，有些东西比法度规则更为重要，而灵王的所作所为显然打破了那些东西。
　　“清远，快放下明暄殿下，退下。”元柳斋喝斥道，生怕她下一秒就做出什么大不敬的行为，到时候覆水难收，自己再也救不了她了。
　　元柳斋浑身颤抖，似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他紧紧盯着清远，握紧了手中的流刃若火，准备立刻上前将清远控制住。
　　可不待元柳斋出手，清远的身上闪出一道金光，和更木剑八一样，双目变得血红，她无知觉似地扔下了怀中抱着的明暄，仿佛如同被人操纵的傀儡般拔出自己的斩魄刀砍向明暄——
　　“不……”灵王后声嘶力竭地喊着，看着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幕，她根本无力阻拦。
　　铛的一声，一把剑挡了过来。
　　雪竹发出一阵清越连绵的震荡声。
　　“阿远，”蓝染轻声喊到，“醒过来。”
　　清远没有任何反应。
　　“宗介，你为何要来，你……”灵王后面色苍白，几近绝望。
　　蓝染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灵王依然安然不动坐在不远处的榻上，他笑着饮完了杯中美酒，似乎看戏一般看着庭院中的众人。
　　“小山本队长对本王忠心耿耿，不愧是总队长的孙女。”灵王发出了一声耐人寻味的笑声，他轻轻弹了弹食指，清远举起雪竹，朝蓝染攻打了过去。
　　看着清远的攻击，众人皆是震惊，她的招式全不似往常飘然散淡，反而是迅捷如闪电，浩荡如游龙，裹挟着翻江倒海般的灵压朝蓝染砍去。
　　蓝染虽然能挡住她的攻击，却因为担心反击会伤害到她而一直收敛着剑招和灵压。蓝染一直落于下风，之前右臂的伤口再次炸裂开来，刺目的血液瞬间渗透了他的白色羽织。
　　清远突然停下了攻击，她举着斩魄刀定在了原地，眼中的红色好像褪去了一些，整个人仿佛在激烈地抗拒着什么，浑身都在颤抖。
　　灵王从榻上站了起来，面色变得严峻起来。
　　这时昏迷许久的明昭睁开了眼睛，捂住被刺穿的胸口，一个瞬步绕开面前的更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残剑朝灵王的方向掷了过去。
　　那剑化作一道亮光，笔直朝灵王飞去，灵王伸手挡了一下，却没有完全挡住，右肩被划了一道血痕。
　　明昭的右肩也出现了一道血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轻轻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灵王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满脸怒意，他站了起来，朝更木剑八挥了挥手，更木如滔天巨浪般朝蓝染攻击了过去。
　　蓝染棕色的眸子闪着凛冽的寒意，在更木冲过来的瞬间，他单手握住了更木砍过来的斩魄刀，将手中的镜花水月送进了更木的胸膛。
　　此时，更木无知无觉，脸上依然挂着狠戾而诡异的笑容，他扔掉了自己的斩魄刀，紧紧握住了胸前的镜花水月。
　　蓝染皱眉，想要抽回镜花水月，完全没有察觉到另一把刀从他背后朝他袭来。
　　那刀几乎无形无声，静谧如空气，轻灵如云雾，可却带着一股极致的凶狠与恶意，灵王后察觉到了，她冲了上去，挡住了它。
　　空气刃插入了她的心口。
　　没有声响，甚至没有一滴血液。
　　一切发生得太快，蓝染转过头来，来不及反应，他的脸上由漠然平静变成愕然、哀痛。
　　“好好活下去。”灵王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身体就变得透明，仿佛被风吹散的云雾般慢慢消散了开来。
　　“阿绘啊，阿绘，我苦心研制了百余年才得了三把的云雾刃竟然就这样被你浪费了一把。”看着眼前的一切，灵王冷笑了一声，带着寒意的眼神中转瞬间略过一阵辛酸，“可你保得了他们一时，哪里能保得了他们一世啊。”
　　蓝染握紧了手中的镜花水月，挑开了更木剑八，几乎将更木的手切成两半。他的灵压变得诡异莫测，仿佛浩瀚海洋的潮汐，一起一落之间，无数灵压弱的静灵廷队士晕了过去。他狠狠盯着灵王，提着镜花水月朝他走去。
　　明昭躺在血泊中，艰难地翻了翻身子，看向蓝染。
　　“快走啊……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明昭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蓝染没有反应，他继续朝前走去，眼神变得越发绝然。
　　“就算是看在……雪丸……和山本……清远的份上。”明昭的眼神慢慢失去了焦距，他艰难地仰起脖子，望着不远处昏迷的雪丸和站在雪丸身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清远，慢慢咽了气。
　　蓝染停下了脚步。
　　灵王面带笑意看着蓝染道：“真遗憾啊，一百多年了没见了，你们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这云雾刃虽好，可遗憾的是不留尸首，不然我倒是可以把你们的脑袋都割下来，挂在静灵廷的东大圣壁上，让你们母子、兄弟好好团圆团圆。”
　　清远眼中的红色正逐渐褪去，可她的嘴角不断往外冒着鲜血，骨头也在发出一阵阵爆裂声。
　　“竟然有人可以挣脱我的笼训。”灵王看了清远一眼，笑道，“不过，挣脱的代价可是巨大的。”
　　山本元柳斋眯了眯眼睛，瞬步到清远的身边，一个白伏击昏了她。
　　“山本总队长，你太让本王失望了。”灵王看了一眼山本元柳斋重国，冷笑道，“以前你可是可以为了我灵界秩序无情斩杀妻儿的人，怎么老了老了反而糊涂起来。”
　　“陛下恕罪，老朽教导无方，愚孙自幼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这才违抗陛下灵术，实在不是心存叛逆啊。”山本元柳斋跪拜道。
　　蓝染看了清远一眼，眼神暗了暗，他抱起躺在一边的雪丸，打开了虚洞，走了进去。
　　“陛下，是否要追击逆贼？”山本元柳斋沉声问道。
　　“山本总队长，你此时才问，岂不是晚了。”灵王冷笑道，“罢了，罢了，本王今日也玩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明昭殿下如何……”山本元柳斋看着血泊中的明昭王子，迟疑了片刻问道。
　　“山本总队长，你不仅脑子糊涂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吗？刚我说的话没有听到吗？脑袋割下来挂到东大圣壁。”灵王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