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114、寻常

　　思绪弥散跌落，未知远方
　　故事已无人在讲
　　谁读身前天外满眼炎凉。
　　——《岁月成碑》

　　“一护哥，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啦！”游子站在楼下喊道。
　　“这就起了！”一护飞快地穿上校服衣裤，抓起书包，从二楼跳了下来。
　　“很危险啊！”游子撅嘴埋怨道。
　　一护揉了揉她的橘发，从餐桌抓了一片面包塞进嘴中，含糊不清道：“来不及了，我这就走啦！”
　　“真是的，又是这样。”游子看着哥哥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家门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我可爱的女儿们，今天开学第一天，帅气的爸爸桑今天早上送你们去学校怎么样？”黑崎一心一身笔挺发亮的黑色西装，头发摸了几层的啫喱，斜靠在墙上，摆了个他自以为帅气的造型，眨着眼睛对两个女儿说。
　　“算了，您还是好好在家吧，医院难道不需要经营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夏梨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
　　“呜呜，孩子她妈，你看看这些孩子们，翅膀硬了就不要爸爸桑了，爸爸桑好伤心……”黑崎一心扑向墙上挂着的真咲的画像凄惨哭诉道。
　　游子急忙劝慰，夏梨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长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要是不忙的话您就去吧。”
　　“太好啦，我的乖女儿，我就知道你们最爱爸爸啦！”黑崎一心一把抱住两个女儿感动不已。
　　“为什么每天自己家都像演话剧一样夸张啊。”被父爱包裹的夏梨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这是一个无比普通的早晨，和在这之前的无数个早晨没什么太大区别，可夏梨知道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一护哥的神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可爸爸和游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记忆有些模模糊糊，周围的一切如常，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空座町和以往没有任何两样，依然普通，依然平静。一护在奔跑在去学校的路上看向东方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阵惆怅。身旁的行人有和他一样匆忙的学生，有一身干练正装的上班族，道路两边的店铺一个个开了门，店主开始摆上新一天的货品，他们有的打着哈欠，有的伸着懒腰，有的忙手忙脚往嘴里塞几口面包，有的送别上学的孩子，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一护知道这些看似最寻常的时刻是多么的难得。他看着这些人们，想着他们甚至不知道有那么多人为他们付出了全部的意志、自由和性命。
　　山本总队长、卯之花队长、狛村队长、浮竹队长、雀部副队长、涅音梦副队长、吉良副队长、市丸银、清远前辈还有……蓝染，那么多人失去了一切，那么多人今后的每一天都将生活在失去所爱的巨大痛苦中，可人类对此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一护知道大家的牺牲是值得的，可心中却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又阵的委屈和痛楚。
　　“黑崎桑。”浦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浦原先生？”一护停下了脚步。
　　“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舍弃这个身体。”一护正色道。
　　“那你的妹妹们怎么办？”
　　“用义骸就可以了。”一护想了想道，“和你们一样，我还在现世生活。”
　　“可是不能像人类那样寻常地生活了。”浦原神色黯然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无论任何，我不愿意放弃死神之力。”一护神色肃穆，继续道，“你们也说了，若是蓝染难以为继，恐怕目前也就只有我能顶上一阵子。”
　　“这担子哪里该让你来顶？本来已经带累你很多了。”浦原苦笑道，“朽木桑一直很自责，说她自作主张，影响了你的人生。”
　　“不该我顶，难道就该蓝染顶吗？”一护看着浦原皱眉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浦原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沉重，“可是没有办法。”
　　“对啊，没有办法。我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一护握紧了拳头，“我知道四十六室的一些残余势力又重新组织了起来，叫嚣着要彻底封了灵王宫，是你和京乐总队长顶住了压力。”
　　“我们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浦原苦笑了一下，“我们图谋的是长久，什么封印能封住蓝染呢？就算能封住，这种状态又能持续多少年呢？”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们是想和以前一样往灵王宫送灵力高强的女子，让她和蓝染……！？”一护大惊。
　　“就算我们有此意，你觉得蓝染会接受吗？”浦原摇头，“即使是我也觉得受辱，哪里敢如此刺激他。”
　　“不是就好。”一护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不管如何，希望你们把他当个人，而不是个物件，我们就算不为了他，也该为了清远前辈。”
　　“我知道。”浦原沉思了片刻道，“我的这个计划成功几率很低，也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暂时也不告诉你了，免得一场空欢喜。三天后你会感到身体不适，到那时就直接离体去商店找我吧，这副人类的身体我会帮你处理的，义骸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京乐总队长说你可以和你父亲一样，一直待在现世，什么时候想去尸魂界就直接回去。”
　　“谢谢你，浦原先生。”
　　“不用谢我，这是瀞灵庭欠你的。”浦原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告辞了，黑崎桑，三日后见。”
　　“回见。”一护看着浦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东方漫天的红色朝霞，迈出步伐，朝学校的方向奔去。
　　这寻常的人生，虽然如此沉重，可总要有人来背负。
　　“灵王守护三界，白川一族守护灵王。”一护在心中默默念道，“我黑崎一护亦是白川一族的后裔，白川一族的责任，就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