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103、曾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李白《长干行》

　　身旁那棵巨大的罗汉松有些古怪，清远收刀入鞘的时候暗想。
　　与其说是古怪，不如说是神奇。清远感到每一个枝叶似乎都涌动着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汇入自己的体内，不仅快速修复了伤势，连斩魄刀能力都提升了好多。
　　“怎么可能！”贝尔希庞大的身躯倒地，他一脸惊诧地盯着清远，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清远仅仅是万解第一式，前后不过十秒钟，贝尔希就落败，甚至没有丝毫抵挡之力。
　　“清远前辈！”石田雨龙的脸上写满了惊喜。
　　清远佩好雪竹，望向罗汉松，有些出神，她看着罗汉松那挺拔的躯干，一些久远的回忆突然涌上了心头。
　　记忆中，很多年以前，自己才不过三四岁，一日淘气攀爬家中的罗汉松，不小心划破了手臂，从树上摔了下来，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周围的场景都变了样貌，身后虽然也是棵罗汉松，却比家中那棵要高上许多。
　　她正诧异，不远方一个正在练剑的少年停了下来，惊奇地看向她。
　　那少年不过十多岁的样子，他一身靛蓝色衣服，卷卷的褐发用一条发带妥贴束着，看起来很是精神。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怎么在这？”那少年走过来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我刚只不过在院子里爬树，摔下来了，就在这了。”清远解释道，她指了指身后的罗汉松，“我家那棵也是罗汉松，不过不太一样。”
　　“你是白川家的人。”少年听到清远说家中的罗汉松，明白了过来。
　　“我外公姓白川。”清远解释道。
　　“白川是你母族？那你父族姓什么？”
　　“山本，我叫山本清远，哥哥叫我阿远就好。”
　　“原来如此。”少年思索了一会儿，明白了眼前的小女孩是白川和山本的后羿，大概就是父亲所说的白川枫和山本辰之助的女儿，她继承两族血脉、灵力，故而能打开灵脉进入灵王宫。
　　“我都告诉哥哥我的名字了，哥哥叫什么？”清远问道。
　　“你叫我宗介好了。”少年笑着回答。
　　“那宗介哥哥，这是哪里呀？”清远问。
　　“这里是灵……我家。”少年回答道。
　　“你家好大好美啊。”清远环顾了四周，赞叹道。
　　“再大也不过是牢笼。”少年无奈笑了笑，他低头看向一脸艳羡的清远，问道，“你想逛逛吗？”
　　清远疯狂点头。
　　“我们去那边的枇杷林，我摘枇杷给你吃。”少年抱起她，指了指远处的山脚下。
　　“好呀好呀。”清远丝毫不认生，搂住少年的脖子，非常开心。
　　少年踮起脚尖，发动瞬步，不过瞬息之间，二人就到了枇杷林。
　　看到满林黄灿灿的枇杷，清远高兴极了。
　　少年放下清远，身姿轻盈，如一片竹叶般飘在林间，不多时就摘了满满一怀枇杷，倾数倒在清远怀里。
　　“哇，好多呀，谢谢哥哥！”清远使劲嗅了嗅枇杷的香甜味道。
　　“你日后若还想吃，还来找我吧。”少年笑道。
　　“好呀好呀！”清远高兴地快要蹦起来。
　　“再过两三个月，莲蓬也要熟了。”少年被清远的情绪感染了，觉得心中的阴郁之气尽去，“你若再来，我带你去采。”
　　清远欣然点头。
　　二人又在山林之中玩了许久，少年还给清远指点了几招剑法，看着小小的清远以竹枝为剑有模有样练起来，少年笑得很是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下，眼看夜色就要降临，少年抱起清远，将她送回了罗汉松。
　　“谢谢哥哥今天陪我玩，还给摘了这么多枇杷给我。”清远挠了挠小脑袋，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递给了眼前的少年，“这是我背着母亲偷偷攒了很久的金平糖，送给你。”
　　“金平糖？”
　　“很甜很好吃的。”
　　“你攒了很久，很珍贵的，我不能要。”
　　“我可以再攒的，哥哥一定要收下。母亲时常教导我要投桃报李，我不能白拿哥哥的东西呀。”
　　少年笑了笑，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
　　“我以后要经常找哥哥玩。”清远欣然道，“下次给哥哥带我娘亲做的和果子，可好吃了。”
　　“嗯，我每日都在此处练剑，你若来，一定能见到……”少年话未说完，看了一眼罗汉松，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怎么了？”
　　“这灵脉不是寻常人能打开的，”少年看着罗汉松有些忧心，“虽然你是白川、山本两族后裔，也不可能说进就进的，今日你可能是无意摸到了哪处机关，以后能不能进还不知……”
　　“一定是树顶那里，”清远回想道，“我明天就再摸摸看。”
　　“不要告诉你家人你进来的事，”少年嘱咐道，“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就不会让你再来了。”
　　“嗯嗯，我会保密的。”
　　想到以后不一定得见，少年心中有些落寞，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碧色锦袋递给了清远。
　　“阿远，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小小的清远奶声奶气问。
　　“是柳树的种子。”少年答道，“父王……父亲给我的，原本我打算种在我庭院里，春日柳下读书最是适宜，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陪伴你长大。”
　　“那我回去就把他种在我院子里。”
　　“嗯，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你母亲该着急了。”少年看了看天色，虽不舍，依然催促了起来。
　　“好。”清远一步三回头，满心不舍地迈向罗汉松，“宗介哥哥再见。”
　　“阿远再见。”
　　……
　　记忆中少年的面容渐渐远去，清远回过神来。
　　“前辈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石田雨龙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清远皱眉，她的这段回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和蓝染在竹山的相遇并非是第一次，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只是自己太过年幼，竟然将那段回忆都忘了。
　　“我后来好像再没成功回来过。”清远喃喃道，“我试了好多次，可进不来了，不知他有没有等我。”
　　“前辈说什么？”石田雨龙听得糊涂起来。
　　“没什么，我们快去灵王殿阻止友哈巴赫吧。”清远收回了乱糟糟的心绪，感知了一下友哈巴赫的灵压，皱眉道。
　　正在这时，她腕上的荷花玉突然散发出一阵暖意，两缕白雾涌了出来，落地成了两个人形，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市丸银，你没死？！你怎么在这！”清远看着眼前的人大惊。
　　“说来话长了。”市丸银无奈地笑了笑。
　　“这位老先生是？”清远看向市丸银身边的老人，觉得有些眼熟。
　　“我啊，是我啊，乖玄玄玄玄外孙，你不认得我吗？你英俊倜傥、风雅多才的玄玄玄玄外公我很伤心啊。”
　　“玄玄玄玄外公？老老老……先……先生您是……”清远瞪大了眼睛，只觉老人跳脱的行为举止与他清幽飘逸的气质十分不符，充满了违和感。由于太过惊讶，她感到大脑都停止了转动，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不是结巴啊，你这丫头，要气死我吗？我是你娘的爹的爹的爹的爹的爹……的爹，所以是玄玄玄玄外公。”
　　白川雪斋以为自己被清远误解成“结巴”，带的她也结巴起来，急忙解释。可他说了一堆“爹”，并没有解除他“结巴”的嫌疑，反而增加了，连市丸银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这位老者是白川雪斋，白川一族的先祖。”市丸银替白川雪斋解释道。
　　“真的，”白川雪斋上前！揉了揉清远的脑袋道，心中充满了慈爱，“我骗你干嘛，乖玄玄玄玄外孙，快叫一声玄玄玄玄外公听听。”
　　清远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不着调的老人，就是相信了他也觉得实在难以开口。
　　“你这孩子，这么认生，玄玄玄玄外公好伤心。”白川雪斋举起袖子装着抹了抹眼泪，还偷瞄着清远，等着看她反应。
　　“玄玄玄玄外公，”清远无奈，有些生硬地叫了一声，“您老人家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啦。”白川雪斋听到清远终于认了他，非常高兴，他捋了一把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故作高深道，“小银子的神魂也进了荷花玉，告诉我目前瀞灵庭的危机，我便拼尽全力，带他一同出来，来助你们。”
　　市丸银愣了一下，才明白白川雪斋口中的“小银子”是说他，他无奈扶额，觉得“小银子”这个绰号实在有辱他的形象。
　　“你们在荷花玉中？”清远没有注意白川雪斋怎么称呼市丸银，她将腕上的荷花玉坠解了下来，仔细看着。
　　这时一阵风刮过，罗汉松摇动起来，无数灵子从枝叶中浮起，汇成一大股灵力，注入到荷花玉中。
　　“是阿宸他们。”白川雪斋看着罗汉松，大为感动，“他们的力量一直保护着我们白川一族。”
　　听到宸这个名字，清远明白了过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阿远。”白川雪斋问道，“友哈巴赫已经去了灵王殿吗？”
　　“嗯，”清远点头，“我们正要赶过去。”
　　“好，那一起走吧。”白川雪斋像个愣头小子那样摇头晃脑，拉胳膊踢腿，舒展了一下筋骨，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正在这时，罗汉松结界再次打了开来，黑崎一护和石田龙弦走了出来。
　　石田雨龙看到父亲，皱眉站到一边，离得远远的。
　　“石田！清远前辈！！市丸银！！！”一护看到在场的几个人，又惊讶又高兴，“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
　　“这几位是？小阿远快介绍介绍，”白川雪斋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护和石田父子，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都是你的玄玄玄玄玄……子孙，”清远想到这复杂的家族关系，只觉得头疼，“来不及说那么多了，我们快些去灵王殿吧。”
　　“好吧，大家站好了。”白川雪斋挥了挥衣袖，一大团白雾飘了过来，将众人覆盖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惣右介和宗介的发音和平假名一模一样，都是そうすけ Sosuke 。
宗介类似小名、乳名，明晟是大名。明晟这个名字一听就像王室，蓝染当时不想让清远知道身份，所以告诉她的是只有家人才称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