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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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秦朗自己都不记得是何时紧紧抱住了陆骁。甚至，已经跨坐到他身上。
她是在将近窒息的时候，才从他的怀中慢慢地抬起头来。视线所及，是他微红的脸，和哀伤的眼。
“丫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她当然明白他指的什么。作为一个专业护理，她当然明白，他自瘫痪那一刻起就失去了些什么——那种无奈，那种悲凉，是一个男人最无法面对的现实。她不想他去面对。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抬起自己的手，掩在那薄薄的两片唇上。
她望着他，目光澄澈如水。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我的决定，我自己的。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更明白我需要什么。”她望着他，一点一点让自己靠回到他的胸前，紧紧地靠着，“骁，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看待我和我的这个选择，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所做的，是一生中最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因为，你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
直到小王把车停在陆骁门口的时候，秦朗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从离开吃饭那边到上车到车行的过程，她一直像在吃饭时那样，紧紧地靠在陆骁的胸前，一双手牢牢地挽着他的脖子。她呼出的气一点一点累积在他黑色的衬衣上，竟然晕开了一小团的润湿。她使劲地呼吸着他身上属于他的特定的味道，好多次忍不住傻傻地笑。
你在笑？笑什么？
黑暗中，她并看不清他的脸，也懒得抬头去看，只得意地拼命呼吸着，看他胸前那团润湿的面积越来越大……
秦朗一直不抬头，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紧紧搂着的那个人，一直垂着头，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身前的她。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她的存在，她的温暖，她的依恋……
陆骁在黑暗中使劲睁大了眼睛。他能看到那如云般散在他胸口的长发，和在长发中隐隐约约的嫩白娇羞的脸……
这样的认知才让他能确认，她是靠着他的，紧紧的。
即便不能切身体会那种热度，有这样的认知，也够了。
车停下来的时候，秦朗微一抬头，眼角便瞄到了车窗外立着的老陈。
“你让他回去嘛，今晚，有我在。”
话一出口，连秦朗自已也觉得奇怪。那样柔软的带着一点撒娇味道的声音竟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而且那样自然而顺畅，没有一点艰涩，仿佛老早就在脑中准备好了一般。
在脸微微发烫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声音淡淡传来。
“也好。”
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犹疑。
她再抬头，对上的，却只是那一片黑暗。他扭开了头，看着窗外。
与小王一道将陆骁安放到沙发后，秦朗习惯性地拿了几个靠垫将他牢牢地围住，又顺势坐到他身边，把头从他的腋下穿过，斜靠在他胸前，拿起他的右手。
“你还是把那架轮椅给我推过来吧。”
秦朗瞟了一眼墙角的那架轻便轮椅，没有动。
陆骁的习惯是回家之后，便继续坐在那架轮椅上办公抑或看书。轮椅虽不比他在单位和日常用的那样庞大而繁复，但该有的东西，比如腰腿部的加宽束带，小腿部的钢架支撑却是一个也不少。
以前不觉得，现在只要想想那个人跟受刑的耶稣一般时时刻刻被捆缚在那样小的一个天地中，她的心那里便也会跟着绞结在一起，久久不能释怀。
“以后，在家里，咱们再也不用那个了，好不好？”
离了束带的支撑，陆骁在沙发上原本是没法坐的，可是秦朗拿过来的那几个靠垫恰到好处地垫在他的几处关节位置，秦朗本人的肩膀也恰好顶在他的肩那里，居然真的让他将就坐得“笔直”。这样舒服的“笔直”，让陆骁的心也跟着舒服起来。耳畔又听着她低低柔柔的声音，那样自然而顺畅地提到“以后”，提到“家里”，提到“咱们”……饶是一贯坚毅从容如他，也再抑不住心中的波涛起伏。
千转百回之间，他最终还是生生让自己平静下来，淡道：“可是，你也知道，没有那个，我连坐也是艰难的。”
于是，他清楚地看到那胸前俯着的人又拼命地往深处挪了挪。
如果，如果那里有知觉，那里一定是酥酥痒痒的，带着她的体温，暖暖的……
陆骁拼命调动着自己所有脑细胞，不断地想像着那份感觉，恍惚之间，只听到胸前俯着的那个人说：“可是，你有我。”
她猛地从他胸前立起身来，把头钻出他的腋下，换了她的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再紧紧搂住。
她望着他，眼里的柔情渐渐升起来，和着唇边渐浓的明朗的笑，让陆骁原本空虚的想像生动起来，具体起来。那样明确的感觉让他的全身仿佛真的都调动起来了一般，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在这份欢愉之中，带出他异常灿烂的一张笑脸。
“骁，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你都有我，有我，就足够了，是不是？”
陆骁没有点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自己的脖子，自己的脸，向着那张花一样娇嫩的唇慢慢地压下去……
秦朗重又搂住他的脖子，朝着他唇的方向迎上去……
直到差不多窒息的时候，秦朗才放开陆骁的脖子。
他的脸很红，她相信她的也一样。不仅脸红，心那里也跳得异常的快，快得仿佛要蹦出胸腔一般。
陆骁紧紧地盯着秦朗，目光渐而迷离。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说：
“很多年前，我也这样吻过你的姐姐……”
秦朗怔忡了片刻，才接口说：“你可能需要上卫生间了……”
陆骁看着秦朗，摇头。
“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陆骁的眼神飘忽起来，带着隐忍的不甘和哀绝，越过秦朗的头顶，投射在不知名的某处，渐渐冷冽。
秦朗突然打了个寒噤，所有涌到嘴边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