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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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到达招标现场的时候，立基集团的刘总和四叶草的苏湛丛锐都已达到。彼此早在中午时分交换过最终报价方案，除了陆骁临出门前更改的洛川的最后一稿报价，其余的两套方案舒明已在1个小时前与他们两家进行了最后确认。因此，真正到了这个场地，几个人只是礼节性是微颔首致意，却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讲了。反倒是旭日的景总，见谁都是一付热络劲，到处张罗着散烟寒暄握手。而S省的建筑公司代表则远远地坐在一角，似是闭目养神。
“杨氏的代表还没到？”
舒明替陆骁接过景总递来的烟，帮他在身上固定好，又凑上去点了火，顺势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陆骁刚刚的提问。
陆骁微微地吸了一口烟，久违的尼古丁来势汹涌，却又似乎恰到好处地驱散了昨晚开始的烦闷与不安。他下意识地一边咳嗽着一边又吸了两口。
烟雾升腾中，现场大门再次开启并没有引起在场人员的注意。直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穿破烟雾，隔了一张桌子遥遥地望向陆骁。
尽管有指套的支撑，陆骁捏着烟的手指还是狠狠地战栗了下，那根他吸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就势从他略显僵硬的指间落了下去。
陆骁的目光顺着那支烟向下，再突然抬起。
四目相对之间，秦俭的笑如同当年。
恍然如梦……
场内除了陆骁，其余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秦俭身侧的男人身上。
与杨氏地产现任总裁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加成熟稳重的一张脸。即使现场还有人不认识杨海，却都已经凭借那张脸猜了个七七八八。
“杨总？”景总最先招呼新来的人，顺势递上一支烟。
“谢谢，我不会。”
杨海看也不看景总一眼，只揽了秦俭的腰，慢慢在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有意无意之间，目光已在陆骁身上打量了好几回。
原本有些热闹的休息室因为杨海夫妇的到来沉寂下去。各自默默打量之外，竟再也无人找得出话题放松这突然之间变得诡异的氛围。
直到，主办方拿着一个托盘走进休息室。
托盘上并排放着五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团。
“请大家抽签吧。”
这是开标前的惯例，用抽签来决定最后陈述顺序。S省的第一个上去抽走了一个纸团，杨海走上去抽走了第二个纸团。接着景总、刘总也抽了签，苏湛看了一眼陆骁，走上去拿走了一个纸团，托盘中只剩下了一个纸团。舒明正准备走上去。
“我来吧，舒明。”
现场所有的人几乎都楞了下。
陆骁的身体状况在圈中早已不是秘密。他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即使出席，也一般由舒明处理抽签这类小事。这些，作为圈中人或多或少都知道。
可是今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他身上。
而陆骁仿佛浑然不觉，只展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抬起自己的左手，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托盘中仅余的那个纸团。
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他手上的纸团上。只见陆骁中指在上，食指在下，有些颤抖地夹住那个纸团，拇指和无名指却似两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一般纹丝不动。陆骁微微地笑着，看着自己的“兰花指”帮助着那个纸团慢慢移动过来。
舒明已经走到陆骁跟前。
只差那么一点点，甚至舒明伸过去的手几乎已经触到了那个纸团。
可是它还是掉了。
在一干人复杂各异的目光中，从陆骁两指的指缝间滑落下去。
舒明迅速蹲下去，拾起那个纸团。只听得自己的老板悠悠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呵呵，大家都看到了，我即便逞强也还是不行。有些事，不是光凭一腔意气就能办到的。”
室内有诡异的静寂。
“请大家查看报告顺序，我开始登记。”
工作人员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沟壑，只一一走到每个公司面前，查看签上的数字。
“陆总，我们是1号。”
陆骁依旧笑着。
“1号好啊，早开始早结束。推我进去吧。”
杨海看着陆骁的轮椅进了对面会议室的大门，才转头回来看着秦俭。
“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一样的有意思。对不对，老婆？”
秦俭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问：“我们是几号？”
“6号。真有意思，他老大，我老小。这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每个公司早在正式竞标开始前已经向发包单位递交了最后的方案。最后的报告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报价理由和建设规划再作一次简单陈述而已。所以时间不长，陆骁便结束了陈述，从会议室中回到了休息室。
陆骁用左手将自己轮椅的方向调整到正好面对杨海和秦俭的位置，冲两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好久不见了，小莞。”
彼时， S省的建筑公司已接着去了会议室陈述，立基集团的刘总和他的助手也到一边准备去了。休息室中除了杨海夫妇，就只剩下了旭日的景总、四叶草的苏湛。
陆骁一出声，所有的人都楞了一楞。秦俭更是惊得半张了嘴。
秦俭以前不叫做秦俭，在她妈妈带着她改嫁给秦森以前，她是姓宋的。那时她叫做宋小莞。后来妈妈抵挡不过继父的三催四促，让她随便了秦姓。秦森给她改名叫做秦俭。原本也是小时候的事，可是和陆骁最好的那一段，连这些久远的往事都成了得到他满心呵护的砝码。她记得她第一次跟陆骁说起这事时，满眼的泪。她说她不愿意数典忘祖，却如浮萍一般只能随波逐流。
从此，陆骁便唤她“小莞”，即便在她把他拖入人间地狱的时候，即便她告诉他将要嫁人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改变对她的称呼。
这个称呼，连她的丈夫杨海也不知道。
“好多年没见了。”秦俭终于发了声，却不敢去看轮椅上的那个人，“这些年，你好不好？”
“如你所愿，挺好的。”
他们就像一对真的分别了多年的朋友一般，随意聊着家常，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在来来去去不断变化的休息室的众人中，有那么一刻，如若无人之境。
杨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糟糕。
“到你们杨氏陈述了。”
苏湛一句话又让杨海的脸瞬息间变回正常。他拉紧秦俭的手，走了出去。
休息室重回宁静。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坐着，似在等待，又似在窥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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