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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人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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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不能丢下朝政,在和君瑞说通心思后,将君瑞那假托说笑的话放在心底,便匆匆回宫。回去前,依旧将江文留在君瑞身边,自然莽夫言不禁也留着追凶。
芙蓉被君瑞吩咐天天值夜,倒是精神比之前好很多。但是,除非君瑞唤她,不然就整天缩在屋里,抱着虎皮不敢见人。君瑞知道这是心病,旁人帮不了她,只能强忍劝解的心思,总是事无巨细都吩咐芙蓉去做,盼着她能稍稍分心。
就这么在天水留了三天,三天里言不禁早出晚归,却依旧没有什么线索。君瑞不免愤愤这言不禁白吃了那么多年官饭,却连点小事都办不了。可转过念又想,天水通往各处被封,言不禁又是领兵多年,如果只是宵小,哪里容得他们躲那么久。歪头想想,竟是浑身发抖,这整桩事情,仿佛是有人暗中操控。
“江文,本宫总觉得不对劲。按道理来说,言不禁也不是酒囊饭袋,怎地办事如此不力。”君瑞轻抿了口茶,眼神转到正跪在一边拨弄香炉的芙蓉。心想,再留一两天,怎么也要回宫了。不管找不到找得到人犯,总得让芙蓉将心事放下。“本宫觉得,是不是有人恶意作祟。”
芙蓉手一停,半仰起头。见皇后对她点点头,又继续说下去,“或是那人刻意针对本宫,却害得芙蓉当了替罪羔羊。”君瑞不等江文回话,拉起芙蓉,轻轻叹了口气,“芙蓉,是本宫连累了你。”
江文一怔,便晓得皇后是故意揽事上身,只为了让芙蓉放下心结。不由替芙蓉叹一声幸运,想起紫衣回报的事情,躬身回答道:“奴才不知道外头的事,倒是听到一件事情让人纳闷。”他细细将紫衣说的话说了一遍,看了脸色惨白的芙蓉一眼,“可奴才觉得不是芙蓉的错,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君瑞倒吸口凉气,将武子莹恨得暗暗咒骂几遍。又恨芙蓉软弱,冲芙蓉瞪眼:“你管人家说什么!你要是再听这种话,直接撕烂她的嘴。再不敢,就回来告诉本宫!”
江文嘻嘻笑了两声,总算是看到芙蓉露出释然的神情了。松了口气,又正色说道:“奴才还听说,”他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白妃和莹姑娘表面瞧着不和,可暗地里倒有来往。”
“这有往来又不是见不得光,做什么偷偷摸摸。”君瑞微微沉吟,“江文,你盯着点。”
江文躬身称是,忽然就听屋外脚步纷杂。江文直起身子看到君瑞使了个眼色,便匆匆出门。片刻后回来,看着君瑞又惊又喜:“主子,是言统领。说是擒拿到人犯。”
“是么!”君瑞立即站了起来,转过身对芙蓉笑道,“本宫去问问,若是,再让你来瞧它们死期。你先在屋里待着,不管谁来叫你,你都不能出去。”
一边往正厅走,一边对江文笑道:“这言不禁,刚说他没用,他就把人给抓到了。”
江文抬头陪笑两声,含含糊糊回应:“是是,或是仗义之士帮忙。”
因不在宫里,君瑞做了富家太太的装扮。虽是没有正式官服来的气势凌人,但骨子里上位者的压迫感,却是半分没有减弱。
跪在石板上,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王痞子,斜眼看了君瑞一眼。妈妈哟,这天仙般的女人,要是躺在身下该多销魂啊。
“这人眼神可恶,来人,狠狠地打。等他们学会规矩,再说话。”
“是。”言不禁亲自拿了手臂粗的铁棍,因为要留他们问话,特意选了不会致命的地方,一下一下打了下去。王痞子等人哭爹喊妈,但脚踝已经被打断了,除了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却是根本都逃不了。
君瑞拿帕子捂住眼,就算她狠心要那些人性命,可真亲眼看着也是受不了。等言不禁停下手,才侧过头问:“交代吧。”
王痞子咳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人趴在地上嘎嘎怪笑:“美人,要哥哥我交代什么。咯咯咯咯,要是美人亲哥哥一口,哥哥连性命都交代给你。”
“简直无耻。”君瑞摆摆手,阻止言不禁动手,冷笑一声,却是再懒得和他废话。冲江文招招手,对他耳语关照。江文神情略有些尴尬,但还是依言从外头牵了条高头黑背大狗进来。
知道皇后不屑同那些人说话,哼了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手一松,大狗撒野似地窜了过去。那些人啊啊怪叫,终于有人大喊:“招,小人愿意招。”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喘着粗气:“小人也是被他们强拉入伙,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会干这种恶事啊。要知道,小人怎么都不会跟他们一起,做这逼良为娼的买卖。”
“家中可有姐妹?”
“是是,有个妹妹,已经嫁人。”
“哦,言不禁,”君瑞侧首看向言不禁,“记下了么。”言不禁略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就听皇后继续说道,“送她妹妹去官妓。”转过眼看了一圈,“我也懒得问了,既然都不乐意说,就将家中女子,不论年龄,全部送去做那营生。”
“艹,恶婆娘,艹你一家!”
“呵呵,怪哉。你们残害他人姐妹时,怎地没有想到自家女子会有这天。”君瑞冷笑呵斥,见言不禁犹豫,又说道,“言不禁,他们这些罪名,足够连坐。如今不过是送去做官家营生,已是天恩浩大了。”
“主子。”君瑞话音落下,芙蓉已经偷偷跪在她脚下,拉拉她的衣袖,“奴婢不是为他们求情,只是怜惜那些一无所知的姑娘。奴婢受的苦,何必要原封不动落到她们身上。”
“谁让你出来的。”君瑞压低声音质问。到底不想为难芙蓉,皱了皱眉刚想让她进去,却见白妃从正厅角门,拿团扇遮住脸,慢慢走了出来。
君瑞眯了眯眼,就见白妃走到她身后微福,凑近耳边说道:“姐姐,你又何必跟这帮人搅合一起,让言不禁来审便是了。要是让外臣知道,参上一本,皇上在朝上也难看呀。”说完,直起身子,依旧遮着脸,往躺在地上的那些人看了一圈,收回眼神,轻飘飘丢下一句,“姐姐,后宫可不得干政呀。”
君瑞微微眯眼,白妃一向不管这些事情,连芙蓉出事,她也没多问一句,只差人送赏过来安慰。勾起嘴角,“这是本宫的内务,怎和外政有关。”见白妃要辩,手轻拍了下,代表交谈结束,“只是寻到偷窃毁损本宫财物的宵小,既没报官,也没知会尚刑司,自家内务就自家处理罢。”
白妃一怔,心思盘算,皇后是将芙蓉当做自家财物处理。这种混淆视听的办法,却又说不到一点错处。何况,皇后贵为一宫之主,说要处置一两个窃贼,想必也没什么外臣会惹皇上不痛快。只是,她抿抿唇,换了之前,她定是明哲保身。可现在上了武子莹的贼船,万一让贼人说出一两句不该说的,别说是她,白家都得玩完。
幽幽叹了口气,“嫔妾明白姐姐心思。既然如此,嫔妾不才,也愿同姐姐分担。”她往后使了个眼色,丁香便搬了太师椅在君瑞身后。白妃侧过身沾了点椅子,极为恭敬地斜坐着。依旧拿团扇遮住脸,“还请姐姐莫要嫌弃嫔妾一片真心。”
“白妃是有心的。”君瑞笑了声,“只是过会你可闭上眼,别怕。”端坐正,不再同白妃说话,对江文努努嘴,“把芙蓉带下去,善心是能乱用的么。”
“奴婢不下去,奴婢不说话了。但请娘娘就惩罚这些人,不要牵连他们家人。他们品行恶劣,说不准还觉得处置了家人能免他们的罪孽呢。”
“芙蓉倒是说了句聪明话。”君瑞终于露出丝温和的笑容,“去白妃身边伺候着罢,别待着本宫旁边。”
原本君瑞是打算不暴露身份,可被白妃说穿后,也懒得再掩饰。王痞子眼珠子滚圆,“玛德,原来是宫里的娘娘,皇帝的老婆,难怪长得那么勾人。”
那喊招供的同伙,不免恨恨骂了几声王痞子,才连声求饶:“小人实在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人的妹妹要卖去勾栏,小人不敢不从,只求大人们饶小人一条狗命。”
君瑞不置可否地挑了记眉毛,“你说拿人钱财,那雇你们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是王痞子牵得线,”那人一指依旧直勾勾盯着君瑞和白妃看得王痞子,“说是数一数二的大贵人,就算犯事也不用担心。”说完,连连磕头,“饶了小人吧,饶了小人吧。小人实在是被骗上贼船啊。”
“这恶人看人可恶,真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挖下来。”白妃凑近君瑞附耳两句,“嫔妾看他瞧姐姐的样子,就觉得恶心。”白妃打断君瑞问话,皱着眉头气鼓鼓地出主意,“要嫔妾说,这帮人不肯招,不如先拿人做楔子,杀鸡儆猴。”
“那白妃的意思是?”
“姐姐,不如先杀了他,让那些匪徒晓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