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人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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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阴沉沉的，配合着厅下院落里的鬼狐狼嚎，倒是相得益彰。君瑞听白妃突然指着王痞子说要拿他开刀，忍不住腹诽，果然是大家出来的，瞧着柔弱，骨子里也是冷的。想到这里，不免又想到自己和齐昭，愣愣出了回神。
等了会，她才淡淡摇头，“瞧你说得，本宫审问而已，哪里要人性命了。”指了指正在撕扯匪徒的黑狗，“你看看，那家伙也不曾要他们性命呢。”
白妃掩着眼，眼角略瞥了记，就被血腥场面吓得嘴唇发白。忙转过头叹了口气：“要嫔妾说，这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的好。”
“等事到临头，谁人不想多活，哪怕多活一刻也是好的。”君瑞摆摆手，“你莫看，要是怕就快些进去罢。”稍一试探，果然白妃根本连动都不愿动，只继续劝说君瑞先杀了王痞子。
前后联想到江文说过，白妃和武子莹私下有联络，难不成还牵连上这回事了，要不按白妃的心思，何必来淌这趟浑水？君瑞歪头想想，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神情，“就听你的。”冲江文使了个眼色，“就按白妃说得办。”
王痞子咯咯咯怪笑，死到临头也就豁出去了。一张嘴就是问候白妃还有君瑞祖宗十八代，恨得言不禁跟在后头恨恨踢了几脚。黑狗追上咬了几口，又欢快地小跑去咬其他人。
白妃略瞥了眼，就见一条赤红的血迹在王痞子身下蔓延，瞧着可怖，但总算是灭了口。松了口气，便不愿多瞧。骨子里还有些瞧不起君瑞这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哪里有女儿家该有的柔弱，倒像个男人似的，将生杀视若无睹。摇摇头：“还好姐姐不是当场办了他。”
“就说你怕就进去罢。”君瑞催促一声，皱皱眉，“本宫想，这些人为了活命，应是会将该说的都说出来的。”
剩下那些面面相觑，那讨饶的第一个喊：“女大人啊，这牵线搭桥的都是那天杀的王痞子。咱们一点都不知道，就知道拿钱干活，连给钱的主顾都没见过一面。”
他抬头看见芙蓉，忙又喊，“姑娘，姑娘，当初他们要对你不好，我可是替你说话过的。您行行好，饶了我吧。要是，要是没人愿娶你，我娶，我娶回去把你当菩萨供着！求求你，行行好，替我说两句好话。”
“这人不要脸起来，可真是水火不进呢。”君瑞耻笑，鄙夷地看了过去，“难不成，他以为姑娘失了清白，只能随便找个垃圾嫁么。”
白妃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是骨头硬，”搭在丁香胳膊上，缓缓站起身，欠身行礼，“姐姐，嫔妾实在撑不下去，不敢多坐，免得失态出丑。”
“得了，下去罢。”君瑞冷冷看着白妃下去，才转过头微晒，“本宫倒是信你们。不过，助纣为虐却不以为耻，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那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耳朵，还以为命丧于此，怎料到还有转机。连连磕头道谢，却不料，君瑞侧首对江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要劳烦江总管，这些事本宫倒不是很明白。”
江文脸皮涨红，过了片刻才定下情绪，躬身回应：“哪里哪里，娘娘说得极是。奴才觉得这般处置，才能让他们感同身受，想必不会再犯。”顿了顿，“也没法子再犯事了。”
君瑞歪头笑了笑，能看着仇敌伏法，对芙蓉来说也是好事。眼风往言不禁脸上瞥了一圈：“剩下那些，就不是本宫能处置的了。”见言不禁低头受教，倒是对他印象好一点。转过念头，芙蓉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宫里，言不禁也算是个好归属吧。
放软了语气，对芙蓉点头，“瞧，三天内言不禁能将贼人缉拿，确实尽心尽力，也是有勇有谋。想必将来，更能委以重任。”话音未落，就见芙蓉垂着眼帘，拼命摇头。叹了口气，“等过阵子，咱们再出宫散散心，明儿个就得回去了。”
言不禁情不自禁跟着走了几步，见君瑞回头看他，涨红着脸低头道：“臣不敢居功。这回能抓住这些贼人，是靠一位九域公子的协助。”他顿了顿，放低声音，“亦是他当初指引臣下去救芙蓉姑娘。”
图格庆？君瑞心砰一跳，手指蜷起，指甲死死扣入掌心，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回九域！明明上回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他，他到底想怎样。总是用快乐不快乐来动摇她，还时不时在她坚定决心的时候刷个存在感，简直，简直是太过可恶。
垂下眼帘遮住所有心思，淡淡嗯了声，“就算如此，也是你慧眼识人。”拉着芙蓉快走，“这件事，总归是你的功劳。莫要再提，特别是在皇上跟前。”
江文在后笑道：“正是，恭喜言大人，到时候皇上必有重赏。”他成功留住言不禁后，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劝道，“言大人，小人知道你心胸坦荡不居功，但皇后娘娘既然这么告诫了，望你莫在皇上面前再提起。不然，皇后娘娘也要吃罪的。”
言不禁皱了皱眉，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还以为是皇后为了他同芙蓉着想。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娘娘对属下真是慈心。”
江文嘿嘿笑了两声，“那是，娘娘对奴才奴婢们真是没话说。”停顿片刻，“言大人，刚才那贼人，娘娘对外说是处死，却交给大人亲自审问，就是拿大人当自家人。娘娘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人要对皇上不利，言大人审问时可要格外留意了。”
言不禁听出江文的意思，虽然对宫闱斗争他无意卷入，但贼人专门拿芙蓉作怪，确实有些古怪。而且他虽鲁莽，但作为统领多年，刚才白妃娘娘在听到处死王痞子时松了口气，可是落到他眼里。
心里有了主意，转过话题，指着那帮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贼人问：“那这些人呢，娘娘是什么意思？”心道难不成是要流放么。家里的女子跟这些人相关，真是倒了大霉。
江文又笑了几声，“娘娘的意思是，不感同身受，就不知道其中的苦。扶着腰说人轻松，自家尝到了才知道真切。”转过脸，见几个小内侍匆匆跑出来，手里拿着布条小刀，倒有点颇不自在地对言不禁躬身，“后头的事情，言统领还是不看为好。”
言不禁不知道江文闹什么鬼，又想必定是皇后的吩咐，倒是识趣就走。他先前对芙蓉只是存了大义，又在解救芙蓉时知道，原来他放走的车辆就是绑着她的。一面有点保全她的意思，一面又是内疚想要弥补。
可现在每日都能见到她，因为留心加为她办差，一来二去，反而多了点别的意思。呆呆想了会儿，竟然不知所措地叹了口气，怕芙蓉是看不上他这个莽汉，还是要干点出彩的差事才能得良人青眼。一转头，就先去审问那个王痞子。
芙蓉跟着君瑞走了一路，心里对言不禁没有感触那真是大假话了。只是她心里苦楚，又不愿意被人以大义的名义请回去，当菩萨供着，拉了拉君瑞的袖子，“主子，能不能别再提奴婢的婚事。”
君瑞脚步停下，叹了口气，“难不成你还真要陪我一辈子？之前你说不愿在宫里的，现在天大的良机在你眼前，竟然要放手。要我说，只要我位置还在，那言不禁就不敢辱你。等你出嫁，我会让他立誓，终身不得纳妾。”
她转过身，直直看见芙蓉眼里，倒是将自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愿景放在芙蓉身上，“你们一夫一妻，生一双儿女，岂不是快活。”心砰一跳，落在了图格庆身上。多猖狂的人，却依旧不敢得罪部落联姻。更别说那一向自律的齐昭，怎会为了她远了其他嫔妃。
眼底藏不住的落寞，倒是让芙蓉慌了。连摆着手，“娘娘说这些贴心话，奴婢怎能不知好歹。只是，”她略有些扭捏，捏着衣角半天，再抬头眼眶红彤彤的，“奴婢不敢再同男人有什么，总觉得恶心想吐。”
顿了顿，眼泪先一步滚落下来，“何况，奴婢被送去楼里时，被老鸨子灌了药，是，是绝子的。奴婢自己受苦不打紧，怎能再连累别人。”
君瑞脚都站不稳了，那些人着实可恶！竟然会狠心到这种地步。孩子对女人来说，跟性命有什么两样。她嘴唇微动，喃喃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她也是一直渴望孩子的，可是一个未出生就死了，另一个她疼到心尖上的也死了。
“娘娘，是奴婢不好，提起伤心事。”芙蓉见君瑞脸色刹白，略一寻思，就知道触动皇后心伤。忙扶着她，又低低恳求，“奴婢这辈子就伺候娘娘了，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莫赶奴婢走，不然奴婢没盼头也没活路了。”
“嗯，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到老，也是福分。”
“娘娘，那些人您是怎么处置，刚才奴婢瞧江总管脸色怪得很。”芙蓉吸了记鼻子，勉强笑了笑，打趣道，“奴婢还是头回见江总管这样呢。”
君瑞眼中水色一晃而过，“不过让他们也尝尝你受得苦。”歪头想想，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你大仇得报，今儿亲自下厨给本宫做点好吃的。明儿咱们就得回宫了。”
芙蓉沉默片刻，“娘娘，您真要回宫，不同九域王走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人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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