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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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神仙是不用吃喝也可以生活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一种消遣，而不是必需。天上的神仙吃的大多数是像蟠桃一样能够延年益寿的果子，喝的也是凡人难以想象的琼浆玉液。神仙般的日子里最惬意的就是拥着好酒，与一群神仙把酒言欢，喝他个烂醉，找个敞亮的地方躺一躺，风一吹，醒了，有的是惬意的时候。
大把大把的时间不用考虑要怎么花，想到什么，做便是。紫檀便用着这寂寞的时光酿了一坛又一坛酒。用紫檀的话来讲，寻常人家酿酒，要等个三年五载，最后的品酒人还不一定是自己。而在天庭则不存在这种问题，难不成你还指望自己被贬下凡？
“尝尝？”紫檀倒了一碗酒递给天枢，又倒了一碗给自己后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酿的？”天枢笑着接了过来，眼里倒是多了分趣味，“倒是不知道你还会酿酒。”
紫檀瞥了一眼，思索一下，问道， “天君，人间传人生有四大幸事，你知道是哪四大吗？”
天枢懒懒散散瞥他一眼，“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紫檀听了后回头放下碗，“不知天君最爱哪件？”
“？甘霖是不用了，我本星宿，故知也是缪谈，婚事在天上是指望不了，金榜题名也是说笑。”
“婚事在天上指望不上，那在人间呢？”
天枢听后，笑容便淡了。紫檀又问，“在人间成过亲吗？”
天枢没回答，反问他，“你呢，你成过亲吗？”
“天君说笑了。紫檀哪有那种命啊，月老那个死老头，牵个线还唧唧歪歪，那姑娘要是早说不喜欢我，我也不至于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啊，最后私奔就私奔吧，还一副对不起的样子说我值得更好的人，还是在大婚那天私奔的，她怎么早不说，也不至于我丢那么大的人。"
天枢半笑不笑地看着他，“那也太惨了些。”
紫檀一个回嘴，“你不也和我一样······”
“我和你一样什么？”
“没什么。”
两人都不再说话，紫檀想说你自己还不是没等到自己喜欢的人，但终究开不了口。“我当人那会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天上坐在天君的榕树下，与天君共饮一坛酒，赏天庭美景。”
“天庭有什么美景，几千年，几万年都是同一片景色，哪有美可言。”
“天上一年四季都如春季降临，花草树木永不凋零，不美吗？”
“你喜欢？”
紫檀没说话，看着远处很久，摇摇头，饮了一碗酒。
之后的日子里。紫檀时不时会提上一两壶自己酿的酒找天枢一起喝，与他说说人间的事，说下界百姓一日三餐吃大米饭，他们有一种叫包子的食物，还有一种跟包子很像但没馅的食物叫馒头；说有一种小吃叫冰糖葫芦，还有一种叫糖人，也有泥人，总之跟天上很不一样，虽然要六道轮回，但开心是实实在在开心，可以记一辈子的那种。人最多活个百岁，因而分外珍惜每一次的快乐，痛苦也很容易忘却，不会为了什么生生世世痛苦，因而比仙自由。
“这大概就是仙的孽障吧。”天枢听完紫檀的话，“人有人的痛苦，仙亦有仙的痛苦。人里面有世世美满幸福的，仙中也有戾气太重，误入歧途的。其实人和仙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啊。”大约是喝醉了，紫檀将头抵在石桌上，眯着眼，呢喃，“你下去看过吗？”
天枢愣了一下，才觉得他好像是醉了，“去过，恩，自然是去过几回的。”
“下面好玩吗？”天枢想了想，勾起一抹笑容，“好玩，至少比天上要好玩。”
紫檀撑着头起身，“是吗，那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去就去吧。”
“恩，去之前找命格老儿问一下红绛投到哪去了？”
“红绛？”天枢想了一会就明白紫檀指的是谁了，“你那个跑了的娘子？”
“娘子个屁，洞房的时候跑的，别人还以为是我把新娘子吓跑的呢。”
“是吗？”想到那个情景，天枢还是笑了，人间的事情实在千奇百怪。
“当然是，不然我怎么会沦落到当道士的地步。不是因为她，我能成为我家的笑柄？”
“那的确是那个姑娘做的不地道，诶，该不会是你对不起那个姑娘吧，不然，怎么对你这般？”
“我对不起她？这般说来她在大婚时与男人私逃倒成了我的不是？”紫檀气愤地说完反倒诡异地平静了，好像是在回想那个人的容貌，“这么多年，我倒是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叫红绛，小时候很爱到村里的池塘边赏莲花，也经常在热闹的时候去听戏文，我第一次见她，她并没有看到我，倒是跟她身旁的一个小娃娃说如果有一天要是有人跳下水来就她，她就跟那个人走。那应该还是个少女怀春的季节吧。”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本该是情投意合的戏码，男未婚，女未嫁，我以为她是愿意的。”
“罢了，不过往事。”天枢不再看那人回忆的神情，大约也想起了什么吧。
“我现在才想起当年救她的那人并不是我。”
“真会有那戏文里的戏码？”
“会吧。”落寞的神情应该也是好好爱过的，天枢刚想劝他，他又接了下去，“她说我不爱她。”
天枢看向那戏谑的眸子，“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爱我。不过，在她说我不够爱她时，我以为我是爱着她的。”紫檀不再望向远处，“我大概是爱过她的吧，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紫檀看着天枢，“不过，我知道，能忘了的就不算情伤。我能忘了她，大抵我真的如她所说，并不爱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