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2 章 ...
-
隔天，紫檀还是静静坐在摇椅上那把折扇，一晃一晃地看着天枢站在那里的挺拔身影。
“呦，天君还真是事务繁忙啊。”紫檀就靠在摇椅里说着风凉话，带着些不正经的笑，可惜不能被天枢看到。“唉，这糕点是真不错，真不来一口？”
天枢偶尔被他念叨弄烦了，才回他一句“你吃吧。”但即使是如此不上心也丝毫不能影响紫檀的心情。“啧啧啧，不就一块糕点吗，也值得天君这般动怒？”天枢也不回答，该视若无睹的依旧视若无睹。当嘴边蹭上了什么，他才发现紫檀从椅子上下来，捻着一块糕点递给他，待他无奈吃完，就笑着问他滋味怎样。
天枢头也不抬，“太甜。”
这时紫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不喜欢吃甜啊。”就算天枢没看见，但他就是觉得这人说这话时应该是笑着的。
偶尔，他会趁这时偷看天枢写的内容，再感慨一句，“天君的字还真是······给人一样，字如其人啊字如其人。”笑得不怀好意。
“怎样？”天枢疑惑地问他。
他笑答，“清秀，真清秀。”
紫檀简直要将天君府当成自己的府邸，有一下没一下地就往这跑。云淡也不再奇怪他天天来做什么，天枢都不在乎，他一个小童也无需过问。
树下，还是一个人，只是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听见有谁伸进了棋盒的拿子声。“啪嗒”，棋子已在棋盘上。“不知小仙能否跟天君下盘棋。”那个人没说话，紫檀知道，他默许了。这时紫檀只能认栽地想，就算彼此之间不说话，能看到总是好的。
天上不像人间有分明的四季显得着实单调。不知道过了多久，照棋面来看，胜负已定，天枢才松了口气，算是作为一局结束的标志。
紫檀不在乎地将棋子放进棋盒，丝毫不见输者的颓丧，“我输了。”
“承让。”
紫檀输的风轻云淡，天枢也说不上有多少喜悦。棋局输了还可以再下，一次次重来，即使是胜利，也早被磨尽喜悦只有寂寞，在黑子与白子之间缠绕，在棋盒与棋盘之间缠绕，也在天枢与紫檀之间缠绕着。
人间自然不比天上，可拥有大把的时光反而更令人迷茫。因而即使紫檀知道现在他在天枢心里不算什么，但来日方长，日久总会生情。趁着他还爱着这个人，趁着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趁着他还能在对方心里刻下印记，不论好坏，都无法抗拒。也许有一天，紫檀也会被天枢伤到无法再去温暖他爱的这个人，但那一天，毕竟还很远，远到紫檀根本不予理会。
天上的日子远比想象中无聊，比在道馆打水念经还要更烦一些。紫檀不像碧华那样还有个养养动物的爱好，他顶多会去天枢府上与他下下棋，喝喝茶，吃吃东西，或者看对方很难才有的一点反应。不过紫檀又不是个那么怕寂寞的人，他和天枢不同也是在这点上，在人间呆久了，对寂寞的新鲜感还没过，因而也不怕什么。
“老头儿。”紫檀有时去过天枢那，还常在天庭四处逛逛。时常逛的还是月老那，密密麻麻的红线，互相缠绕着，好似比那决定着人的生死大事的阎王还要令人恐惧三分。一缘一分，尽数在这细细的红线中。因果，对错，是非，情爱，怨仇，谁能抵过这纷纷扰扰？人不能，仙亦然。
“呦，今年又是这么多人啊。啧啧啧，老头儿，我来帮你吧。你看看，这个这么丑，一定得娶个漂亮的女娃啊。，不然对人家太不公平了不是？这个么……”
“哎呦，你这小子，你这样才是对别人不公平吧，快快快，放下，别给我添乱啦，被你这么一弄，那些个凡人，还不得把我的月老庙给砸了呀！快快，放下，哎呦，放下。”
“得得得，给你帮忙还不乐意。”
紫檀常常看到月老是忙得焦头烂额，死结是一个又一个，你看，那家姑娘又是一个因为卷入“你不爱我，你爱着她”的事件而自杀的苦命人，惹得阎王有时还告上了天庭向玉帝抱怨，这姑娘不是这时死啊，月老头儿，你又给牵错了啊，弄得月老颜面无存，偏偏府里小童不够，还总有人嫌他闲得慌，要给他乱上加乱。
紫檀绕着复杂的红线转了转，“老头啊，你说这人的姻缘你来定，那这仙，有姻缘吗？”
“仙？那可就难说了呦！”
“是吗？唉，怎么个难说法？”
“像天君吧，虽是星宿降生却仍和南明有了仙契线，那玩意儿，老头我绑的上吗？哪知最后竟还让宋姚给弄去了。唉，弄到最后叫个什么事啊，所以这仙的事啊，难说难说。”
“仙契线？天君的？诶，老头讲讲呗？”
“不行不行，老头儿我可不能嚼舌根啊。”
“哎哎，就说说，说说呗，不然我可给你绑红线了啊！阎王上次告你状，我可听见了啊。”
“别别别，好好好，服你······”
紫檀照样每天到天枢府溜达一圈。而这次，天枢见着他的时候，他却不像以往那样笑着，反而躺在那棵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檀见天枢来了，坐了起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君。”笑的一脸风流。天枢瞥了一眼，一声低低的“恩”算是知道了。紫檀看着天枢下着棋，只是看着棋盘，没有再与他说话。
许是被这种沉默唤醒，天枢略微抬了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紫檀发现了，就直直地看着他，“天君……”
“恩？”
“······”
正当天枢要落子时，紫檀由躺在那棵树下改为坐在那棵树下，摸摸下巴，一脸高盛莫测地想了想，“天君，要不，明天我们整坛酒来喝喝？天君，喝酒吗？”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天枢没有再问，“随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2 章
